刚过辰时的王府大门,两辆马车相继离开,匆匆朝向皇宫方向驶去。
天早已大白,夜里残存的寒意并未退散,后面的马车角落,唐浅蜷缩一团,不时打着盹儿。
颠簸了不知多长时间,马车停止前行,赶车夫在帘子外头恭敬地请侧妃下车,说是需要换车了。
“换车?哦。”
唐浅迷迷糊糊地跟着指示下了马车,也没看清楚自己处在什么地方,又急急地坐上另外一辆马车。
车子宽大奢华,像极了现代的VIP包厢。也是很久以后,当她再次回到这个皇宫,她才知道,它叫廷辇,是宫内的专属交通工具。
中间象牙矮桌上的果盘,看得唐浅眼馋,一夜没睡,天刚亮又被拽出门,早饭都没来得及吃呢。咽咽口水,她艰难地移走视线,烂人就坐在对面闭目养神,她不敢吃嗷嗷嗷……
不知不觉又睡过去,当她再次挑起眼皮的时候,穆词殉正面无表情地盯着她,一瞬间,仿佛冷水从头泼落,睡意荡然无存。
唐浅冲他笑笑,试图缓解这狭小空间的尴尬气氛,结果穆词殉继续闭目养神。唐浅满头黑线,真尴尬啊!
幸亏,马车适时地到达目的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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剡禧宫正门。
她正由衷感慨玉阶彤庭的古建筑,一只熟悉的手伸至眼底,穆词殉柔声催促:“憩儿,我带你过去。”
光晕回转,顷时令唐浅心绪产生错觉。
随即,她定了定神,嫣然一笑,自若地覆上纤指。
“谢王爷。”
彼此握紧,好戏终于开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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似乎到了主战场,旁边穆词殉的步伐已经完全停止,唐浅也随即不再往前。
画栋飞甍的殿堂已经候了不少人。正中央的凤銮上坐着一位银丝缁衣的老妇,挨着她坐的凤袍女子雍容华贵,唐浅想这就是传说中的太后和皇后了吧。她们的左邻右邻各站着两个女子,估计就是皇上的妃嫔们,唐浅认得其中一个,穆词殉的毒老娘,叫绪妃。
“皇孙见过皇祖母,儿臣见过皇后娘娘、额娘、褀妃娘娘、馥嫔娘娘、菁嫔娘娘。”
“皇孙媳参见皇祖母,妾身见过皇后娘娘、绪妃娘娘、褀妃娘娘、馥嫔娘娘、菁嫔娘娘。”
鸦雀无声。
剡初柔朝自己的皇孙扬扬珐琅护指,穆词殉乖乖地起身立于绪妃一侧。
唐浅按昨天悦露教的行了大礼,低头跪着,也不言语。
剡初柔缓缓开口:“乾憩,上次进宫你摔坏哀家的珍爱之物白玉观音,你可知罪?”
“妾身知罪。不过……”唐浅淡然抬头,对上剡初柔的目光,“妾身是蓄意而为。”
全场哗然。
剡初柔讶异,反问道:“蓄意而为?”
“回太后的话,妾身实在不忍太后被欺瞒,才会迫不得已出此下策。”
“哀家被欺瞒?”剡初柔质疑道,“你倒是说说,哀家怎么被欺瞒了?”
“太后娘娘诚心供奉的——”唐浅一顿,才口齿清楚地表达,“是赝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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塞翁失马,焉知非福。唐浅想真是自己的映照。
“霍双歌说那天她进宫是因为得了绪妃的召令,让她去玉曷殿外的小茶园查看几棵生病了的茶树,之后她便离开了……难道,观音像是绪妃搞的鬼?”唐浅一顿晚饭下来食不知味,如果真是那个死绪妃干的,揭不揭穿她都得完蛋。“真搞不懂,干嘛这么讨厌自己的儿媳妇,更年期?还是恋子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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