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颗震雷的炸响,剧烈而轰动,其附近的人连同草堆、泥土高高地弹起,四分五裂。
第二颗震雷离金储戎不远,威力之大竟硬生生将其震下马,他摔倒地上,一时之间疼痛袭身,眼见第三颗即将于附近落地……突然,一件奇异而撼动人心的事情发生了。
所有的冗国士兵集体朝金储戎集中,不躲避,不慌乱,不畏生死,用自己的肉体身躯挡住炸弹所产生的冲击,一批人倒下死亡,就会有新的一批人踩过他们的尸体继续……似乎此时此刻,在他们的心中,都只有一个念头:
不能让他们的少主死亡,不能让他们高贵的王者死在这血腥之地!
震雷的袭击一波接着一波,冗兵的肉墙也越叠越高,越叠越厚……亲眼目睹这悲壮的场景的楮国士兵也无一不肃敬钦佩,若他们能安然活着,想必一生也难以忘记这个强大而团结的民族,宫本绛臣铁墙般的心突然也迸出一丝小裂缝。
他有些倦了,有些厌了,因为胜利而产生的骄傲和自豪似乎不如以前那般强烈了……可惜,他不得不,不得不坚持搏命厮杀,他有他未完的宿愿。
想到痛处,他断然闭上眼,扶正稍稍动摇的思绪。
待他睁开,震雷的攻击已经完毕,硝烟弥漫的战场一片狼藉,只有一座高大的肉山与象离摇摇相对。
金储戎从里面艰难地爬到顶端,露出他鲜血淋漓的的脸和已经完全染红的战袍,他燃火的眼中撑起巨大的仇恨和悲伤,矗立万千冗国士兵的尸体上,直直地凝望城楼中央的那抹银白色身影。
宫本绛臣,我金储戎与你不共戴天!
“弓!”宫本绛臣张开右手,身旁的副将立即将宝弓奉上。他接过,又伸出左手,“破天箭!”
一枝细长的金色长箭迅速入手。它之所以称为破天箭,是因为它独特的构造决定了射程以及尖硬是普通箭的几十倍。
他摆正射姿,锐利的鹰眸在似有还无的硝烟瞄准浴血的金储戎,握箭的指腹轻轻一松。
破天箭如流星般迅速划破重重空气,准确无误地冲向金储戎心脏。
“叮!”
刀面截下箭尖,金世的红色战披猎猎作响,仿佛一团神火,凌驾天地间。
金储戎久久怔忡地注视眼前的熟悉侧脸,突然卸下所有的压力负担,晕厥倒下。金世一把揽过他腰身,扛上肩铠,跃落战马,大声喝令:“撤!”
所有救驾的冗国援兵眼隐不忍地再望望他们逝世的生死兄弟们,勒转马头,随即紧跟离开……
草原上,一阵大范围的狂风从天刮去战场的惨淡雾霭,那一堆由尸体砌实的高山,已再无活人的踪迹。
宫本绛臣只随意地瞥一眼,便转头离去。
“两万兵留下,其余的跟我杀往季郡!”他严厉地下令,突然一顿,继续说,“他们是侵略家园的敌人,一切都是咎由自取!”
“是!”
……
足月有余,宫本绛臣强攻下社踝、方梁、季郡,象离四城,逼退幸州、双庙的冗国守军,一举拿回六城,朝野共震!
朝廷喜气洋洋,民间百姓对宫本绛臣的崇敬仰慕更甚以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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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月十五。
王府到处张灯结彩,五光十色,一派团圆暖意。
穆词殉、穆词靳和扎安绘统统进宫参加皇宴去了,唐浅本来也要去,但她及时地找了体弱多病的借口,顺利地给推脱掉。
中秋佳节倍思亲。
前几日写给宫本绛臣的家书已经寄出,估计今天怎么也应该到了。
她开心地想着,打量屋里满满的一桌饭菜,抬头略微焦急地望着门外,听到匆匆的脚步声,才笑靥如花,边嚷边跑出去迎接:“流萤!”
“主子!”流萤也笑,忙不迟疑地请安。
“哎呀都说别这样,你这个不知变通的丫头!”她嘴里嗔怪,双臂却挽起流萤的胳膊,将她携进屋。
流萤眼波微热,胸中滑过一丝暖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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