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地暗黑,只有火把烈烈的光。
萧统凝眸注视,见她笑得悲凉痛苦,眨眸之间,她已将碗中热酒喝尽。
许是喝的太猛了,萱草被呛得面上烧红,弯着腰,闭眸咳嗽。
自始至终,萧统只是无言,叹了口气,伸出手抚上她的背,温柔如初。
萱草就势倒在他怀里,是醉意,还是故意,她自己都分不清了。“我愿意囚在你的牢里,我都愿意……”
牢……
好残酷的一个字!
他该是萱儿的依靠,却成了她的牢!他们之间,到底该怎样走过这一段路。萧统双手轻轻环着萱草,她仍不老实,抓住酒杯还要灌酒。
萧统闷哼一声,将她整个抱了起来,不顾众人惊羞目光带她离开了整个广场,走入黑暗的远处。
萧统也累了,一脸倦容,青丝被凉风吹乱,他抱着怀中的萱草,只想这样走下去,永远都没永远终点。
萱草红唇漫笑,她抬着头,水盈盈的双眸里闪动着流火,“回去以后,你娶我好么……”
“恩。”轻点下颚,萧统应得不假思索。
她再度落泪,窝进他暖香怀中,不再说话。
萱儿,让我们重新相识一场如何?萧统在心中默默的念着。你做我掌心明珠,我给你一世守护,再别去伤害彼此了。
夜色好沉,义阳好冷。
南梁建康古城,皇宫巍峨,也陷在同样漆黑的夜色里。
梁武帝接到了自己二儿子的密信。
这次,梁武帝派遣萧统前去治理灾情,一为心中怒气,二位削弱太子府财力。如今看来,太子早有准备。除了萧综从翼城调去的粮食外,基本上全是太子出资置办的!太子府,如今已是空壳一个了。
散尽财富的昭明太子却获得了天下百姓的赞誉。
他萧统声望更高!
梁武帝不悦的沉下面容,这不是他想要看到的结果!太子盛名在外,一旦梁武帝改立东宫,岂不是天下大乱了?
宫灯弱光摇曳,将梁武帝神情照的更加阴沉。
一场血雨腥风,怕是在所难免了。
宫闱之中,哪有亲情可言?皇权面前,只有君君臣臣,父子,夫妻,兄弟?都可以是屠杀算计的对象!谁先心软,谁先入炼狱!
不管黑夜多长,白日终会来临。
晨光熹微,萱草在摇晃的马车上醒来。她坐起身子,掀开车帘看了看,发现自己已经离开义阳城了,正在官道上往回走。
昨夜发生了什么?
萱草把头探了出去,希望凉风可以吹醒她。
昨天她只记得一碗烈酒下肚,她顿时就懵了,肠子里像点了把火,烧得她五脏俱损。
“还记得昨晚你说了什么么?”
萧统在萱草身后,看了她许久,为她稚气可爱的一面心动,掩住轻笑,肃然而道。
萱草回头看他,只见萧综手里拿着一本书在看,连眼皮都没抬。
她当真不记得了,于是摇了摇头。
萧统薄怒,嘴上却说,“我记着就行了。”
他不管萱草那句话是不是醉后胡言,他萧统只记得萱儿问他:回去之后,你娶我好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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