辰王一死,整个朝堂风向都变了,七皇子姬长珵被封为睿王,近来也不再?跟姬长渊亲厚了,毕竟辰王才是他一母同胞的兄弟。
姬长渊一直都明白这?一点?,或者说,他早就看出姬长珵比他老二聪明的多,与亲哥哥关系不好,反而降低父皇的戒心。 就像素素说的,鸡蛋不能放在一个篮子里。
不过对于这?个多出来的劲敌,姬长渊还没怎么放在眼里,这?般急切与他划清界限,反而落了下?乘。
辰王刚出事,不管暗中?黑手是谁,坐在上面?的父皇并不愿相信是兄弟残杀,如今他最想看到的也是他们几个兄友弟恭的情景,若是他们因?此互相防备起?来,不管有心还是无意,都不是明智之举。 这?点?姬长渊明白,太子殿下?明白,老五宁王也明白。 甚至,老六姬长琮也知。
于是就有太子每日都抽出时间去上书房给弟弟们讲课,老五给弟弟们送书送画。 姬长渊做不出来那么肉麻的事,干脆带着?姬长琮练字,休沐的时候会把他叫到府上一聚,两人好的跟亲兄弟似的。
辰王的事情过去后,朝堂又恢复以?往平静,不过,有些东西终究还是变了。
辰王的死,最后得益者最大的反而是太子,不管别人怎么看,在圣上看来这?是有人不想太子好过,不想太子好过也就是不想他好过,因?为太子复立是他作出的决定。
宁王聪明,选择装病避府不出,表面?避其锋芒,以?示对太子的惧怕,其实也是想借此让父皇清醒几分,同时好坐收渔翁之利,站在旁边观看太子和其他人争斗。
姬长渊自然懂其中?厉害关系,但他上半年才大病过一场,若是再?病,容易给人留下?身体虚弱的印象。 当朝皇子身体不康健,亦不是什么好事。 只得更加低调起?来。
御书房里。 姬长渊进去时,就看到屋子里除了坐在上首的父皇,还有底下?站在一旁的太子。 太子看到他来,脸上挂着?和煦的笑容。
这?笑容姬长渊再?熟悉不过,从小到大他不知见到过多少次。 他敛下?眉眼,上前一步跪下?行礼,“儿臣见过父皇。”
坐在上首的皇帝见状,放下?手里折子,温和道:“起?来吧。” 脸上神色放松下?来,顺手端起?手边的茶杯喝茶,“淑妃说有一阵子没看到你的人了,最近在忙什么?”
姬长渊低下?头?回禀,挑了几件不甚重?要的事说了。
上首皇帝淡淡嗯了一声。 然后开?口道:“朕听淑妃说,王妃人选你心里有数了,不知是哪家好姑娘?”
姬长渊听到这?问,似乎并不觉得意外,脑海里映出梅素素那张脸庞,眉眼柔和了些。 但语气却故作平静道:“是个普通小官家的姑娘。”
上首皇帝闻言皱了皱眉,“小官家的姑娘如何能当王妃?给个侧妃之位......” 说到这?里似乎想起?了什么,眉头?皱的更深,他还想说些什么,姬长渊直接先?开?口了,“儿臣是大魏国的皇子,并不需要依仗妻子母族势力,儿臣只想简简单单找个人过日子,生个聪明的嫡子。”
上首皇帝听了一愣,似乎意外他的回答,训斥的话一时间卡在喉咙里出不来。
倒是站在旁边太子忍不住一笑,“这?么说,三皇兄看上的女子相当聪明了?”
这?话虽是询问,但语气听着?肯定。 姬长渊不喜太子,但这?句话却难得问到他心口上了,他偏过头?看了人一眼,嘴里模糊回了一句,“勉强。” 似乎不愿多说。
坐在上首的皇帝看他这?么一副藏着?掖着?的小气模样,直接气笑了,手指着?他点?了两下?,“真是没有哪天不气朕的。”
姬长渊弯下?腰行了个礼,“谢父皇。” 直接将他的话当成默许了。
又把上首的皇帝气得吹胡子瞪眼,“混账东西。”
站在旁边的太子也跟着?笑,只是笑意不达眼底。 他听得出来,父皇嘴上虽是训斥,但话里对老三的亲近和喜欢却是掩饰不了的,这?种亲近和喜欢比以?前更甚。 有些不明白自己?被禁闭期间到底发生了什么? 难不成父皇有了其他意属人选? 他嘴角笑容加深,突然开?口道:“那姑娘莫不是南方?的?听说三皇兄最近总是派人南下?。”
站直身体的姬长渊眸子倏然一冷,他很?快垂下?眼睛,在人说话后,脸上神色已经一丝破绽都没有。 他甚至还扭过头?看向太子,脸上露出意外的情绪,“太子殿下?倒是消息灵通,不过私底下?查些案子都能让你知晓了。”
似乎犹豫一瞬,姬长渊便又跪下?,对着?上首道:“启禀父皇,上半年的时候,儿臣偶然从一个案子中?发现扬州存在贩卖私盐的事,因?滋事甚大,想待查清楚一些再?向上禀报,哪知越查发现事情越严重?,甚至可能牵扯到福州泉州等地?。” “最近刚有些眉目,正准备写折子禀报的,没想到太子殿下?这?会儿就提及了,太子忧国忧民,是儿臣所不及的。”
太子脸上笑容有些僵硬。
坐在上首的皇帝皱眉看了眼太子。
太子赶紧恢复神色笑道:“三皇兄可别误会弟弟了,弟弟还以?为是甄老爷子身体哪里不舒服了,才跟着?担忧起?来,还想着?将府里那根五百年份的人参给你送过去,毕竟小时候你也在母后身边住了一段时间,母后临走前还念叨着?你呢。”
姬长渊没说话,而是直接磕了个头?道:“父皇,儿臣愿请命南下?调查私盐一事,此事虽牵连甚广,但不能不除。”
上首的皇帝仿佛没看见兄弟俩的你来我往,他看向姬长渊,脸上露出满意神色,“嗯。”
站在旁边的太子抿紧唇。
坐上回府的马车后,崔祖安也听到消息了,顿时大急,“王爷,南方?私盐一事前朝就有了,盘根错节的,这?么多年都没解决,您去不是给自己?添麻烦吗?”
姬长渊皱眉不说话。 这?事他如何不知?只是刚才那些话他必须得说,御书房里看似他占了上风,但太子也没吃亏,或者说太子是故意让他揽下?这?个烂摊子。 他若是想保住素素,就只能应下?。
“南方?私盐,朝廷苦之久已,这?颗毒瘤必须连根拔除。”
崔祖安急了,他知道王爷一直想把南方?私盐解决了,但也不是现在啊。 这?趟肯定凶险异常。 太子不会什么都不做的。
姬长渊没再?想这?事了,而是问起?福州泉州有没有情况。
崔祖安硬着?头?皮摇了摇,“没有,流民太多了,每天都有进出城门的,而且有的人在逃亡过程中?户牒丢了也是常见的,想要找到梅主?子用了谁的户牒,还需要一段时间。”
姬长渊闭目养神,沉声道:“继续查。”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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