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夜给了我黑色的眼睛,我却未曾用它来寻找光明。
我叫南粼,应该是我从出生之后就叫这个名字,抑或是院长婆婆为我取下的名字。
我不知道自己的父母是谁,和孤儿院里的大多数孩子一样,我是被丢弃的其中一个,只是不知道是被上天丢弃,还是被父母丢弃,大概是两者都有。
曾经我不懂得什么是孤儿,因为在我看来,我和身边的孩子没有差别。直到我开始识字,而孤儿院的小书房里正好有一本词典,从那里面我得到了很多信息,比如说,我是个孤儿。
在孤儿院里,我认识了两个好朋友,一个叫做凌之梵,一个叫做子颜。我曾经问过子颜姓什么,她告诉我她没有姓,只叫子颜。
我和子颜睡在同一张床上,看着一本破旧的漫画书就可以乐上一整天,因为当时那是我们唯一的消遣,是我们视如珍宝的东西,可惜后来被其他人抢走,烧成了灰烬。
那一天,我和子颜把抢走我们书的孩子统统揍了一顿,尽管我们的身上也到处是伤,可是我们却笑得很开心,甚至笑得很猖狂,也笑出了眼泪,之后好几个晚上,我们都失眠,再没有文字伴我们入睡,只有一篇漆黑。
后来,凌之梵不知道从哪里为他们带来了一本崭新的漫画书,里面的图片新得让我们都不舍得去碰,结果它没有被烧成灰烬,而是被剪成了碎片,还是同一个人干的,那个男孩子大概就是看我们不顺眼。
我和子颜开始想办法,那个时候的我们骨瘦如柴的样子哪里像能够做出那么心狠手辣事情的人?可我们偏偏做出了一些常人无法想象的事情,总是最后再也没有人见过那个男孩子。
也许是从那个时候,凌之梵就知道了我和子颜的不同,很多地方都和正常的小孩子不同,我们不哭不闹,总是静静地坐在一个地方,呆呆地望着另一个地方。院长婆婆曾经怀疑过她们是不是自闭症儿童,可是她们活跃起来的时候也让人招架不住,总而言之,她们并不自闭,大概只是心理变态。
后来,孤儿院在不知道什么人的强制要求下变成了一片废墟,她们没有地方住,只能流落街头,变成了其他人眼中的小乞丐。而乞讨对她们来说又是一种新的考验。
显然,子颜比我适应得要好,她懂得如何去面对各种各样的人,而自己始终是面无表情的一张脸,我不害怕,只是不知道从他们那里能够得到什么,于是那一段时间的自己竟然只能靠子颜来养活。
直到莫名其妙消失了的凌之梵再次出现在她们面前,他的衣着光鲜差点让她们没有认出来,不过那双明亮的眼睛还是一如既往得明亮,这样的没有改变,真好。
我和子颜被凌之梵带到了一处封闭的地方,我不知道这里是哪里,准确来说我连孤儿院应该在哪里都不知道,我不在意它的地理位置,只要它存在就可以,可惜它已经不存在了,那个曾经被当做是家的地方,现在不知道变成了什么样子,我没有敢再回去看。
凌之梵没有给她们任何选择,她们似乎就成为了试验中的小白鼠。每天周而复始的训练,从来没有见过的一些东西出现在自己的面前,其中一样东西让我很感兴趣,后来我才知道那东西叫做枪。
不知道时间究竟过去了多久,每天都是暗无天日的生活,只是她们的一日三餐有专门的人来负责,能够填饱肚子对曾经的她们来说就是很幸福的一件事情。
再后来,我和子颜被安排到了不同的地方进行特殊的训练,凌之梵每天都会来看我,可是从他的脸上我却感觉到的只有绝望的气息,在我懂得字典里有这个词的意思之后。
之后我终于知道我被训练的目的到底是什么,凌之梵交给她一个信封,里面有一张照片和一张纸,照片上的男人不应该活过今晚。
我拿到信封之后呆立很久,终于开口说了到了这里的第一句话,“为什么?”
可是凌之梵只是笑了笑,没有给我任何答案。然后我知道,原来做这种事,不需要任何的答案。
南粼按照上面指定的时间来到指定的地点,在这之前,有人专门为她打扮了一下,她看着镜子中的自己,自己怎么从来都不知道她是长成这个样子的?
很漂亮,漂亮得完全不像是曾经在街边乞讨的自己,可是她发现自己依旧不会笑,不过有的时候冰冷也能够吸引到特定的男人,比如她今天的目标。
男人坐在南粼的身边,很想要表现出他自己绅士的一面,所以在尝试着有一句没一句地和南粼聊着天南海北的话题,南粼不知道该作何反应,她从来没有被教过如何面对一个搭讪的男人。
可偏偏这个男人就是喜欢这个样子的女人,南粼的妆容让她看起来比真实年龄虚长了几岁,男人觉得在场的女人都没有眼前这个正对他的胃口,于是男人的手不安分地搭在了南粼的肩膀上,看到她没有反抗,他简直觉得要成功了一半。
“你对我有兴趣?”南粼开口,抬头看到的是男人痴迷的目光。
“嗯,我对你有兴趣。”男人老实地回答。
“为什么是我?”南粼不笨,否则她也不会在没有人教导的情况下就懂得如何毁尸灭迹,所以她知道凌之梵为什么把这样的任务交给她,而不是子颜,只是他不知道为什么男人要上钩。
“因为是你。”男人希望自己的回答可以让面前的女人满意,结果真得看到南粼嘴角扬起的弧度,美得恰到好处。
那一瞬间,南粼好像想明白了许多的事情,这么久以来的训练她都抱着排斥的态度得过且过,可现在她知道原来她根本就躲不过,那么为什么还要躲?
男人的手已经向下移到南粼的腰间,她虽然瘦,可是身材却发育得很好,这一点也可以让其他人忽略掉她的未成年。
女人天生就是对付男人的利器,无师自通也适合用在南粼的身上,她微微地靠近男人的身体,一杯酒下肚,在这之前从来没有喝过酒的她还真得不知道自己的酒量好不好。
而实际上,只是几杯而已,南粼的脸颊已经开始微微泛红,醉人的红晕爬上来,让对面的男人看着目不转睛。他牵着南粼的手,到达了他自己的地方。
公寓里只有他们两个,男人紧紧地抱住南粼,在她还不知道究竟什么叫做接吻的时候差点被男人占了便宜,但是想来他是不会再有任何机会触碰到南粼,因为她手里的匕首已经顺利地插进了他的心脏,她甚至还能够感受到那份跳动。
男人不敢置信地睁着眼睛,他还没有反应过来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就已经重重地倒在了地上,鲜血顺着胸前的伤口不断蔓延,大片大片的血液开出一朵美丽的红花。南粼就那么站在那里,看着他的不甘却又无可奈何,匕首还在她的手里,可以匕首是冷的,冷得彻骨,全身都像坠入了冰窖一般,没有人能够救她出来,然后她明白发生什么都是不会有人来救她的,她只有自己,从来都只有自己。
在合上公寓门的一刹那,南粼感觉到的是一种解脱,也是一种坠落。从那一天起,她的世界再也没有出现过光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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