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质上,父兄消失后的一个月,朝堂上都是没有“姜御医”这一号人的。小橘子曾经对我说过,在宫廷做事的大臣,每年都有约摸半个月的假期,我心想着这敢情好啊,于是差人帮我把父兄一年的假期都请掉了,然后成功连续逃掉一个月的早朝。
对外我宣称姜御医染上怪病,就算是天罗神仙来了也不见,因此宫里派问候姜御医的许多人,都被我一一赶走。姜府不大,家仆统共才十几号,几乎都是清一色和我有多年交情的旧人,我十分相信我与家仆上下一心。而小橘子却摆了摆手,将我拉到里屋,小声对我说:“小姐,防人之心不可无。你不能贸然女扮男装去上早朝,若是有人知道了这事儿,向朝廷告发了,欺君之罪,您会死的啊!”
我的眼皮子不由自主地跳了下,小姐我还没出嫁,不想这么早就挂掉。
我连忙揪住小橘子的衣袖,摇了摇,忧愁道:“那我该怎么办啊……父兄都丢下我不管了,要是我真被朝廷抓住了,皇帝要赐我死罪,父兄也不一定会来救我,唉。”
所以说,官宦之家难事多,程小虎总觉得御医拿钱容易,却不知道,干我们这行的,时时刻刻都要提心吊胆项上人头。
小橘子凑在我耳边说了几句话,顿时让小姐我觉得山重水复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啊。我姜一闲呢是个有福之人,早些年算命的就说过了。虽然我觉得那算命的说得神乎其神,不太靠谱,但是人之将死,啥话都信……
当晚,我背着一个大包袱,在家仆的重重注视下,带着泪回头与他们告别。不要问我是怎么哭出来的,小橘子让我回想回想我认为最可悲的事,我就那么冷不丁地想到了父兄将御医的烂摊子丢给我这档子事,随后两行清泪无言落下。
“我走了以后,你们要多多保重啊……”
家仆纷纷抹了眼泪,却是一言不发。
我看着他们熟悉的脸,忽然觉得自己是假戏真做。家仆的眼神里都写着挽留和不舍,我的脚步顿了顿,突然间不想走了。
小橘子许是看出什么端倪,用手帕捂着小脸蛋,故意颤着声音哭道:“哎呀小姐,我们相信终有一日还能再见的!但是您再不走的话,城门要关了!”
我这才意识到这个问题,连忙同他们道别一声,再迈开小步子轻盈至极地消失在姜府远处。
实则我只是在演戏,演一出姜家二小姐南下去远方,鲜能回朝的假戏。
小橘子说,只有我事先做好了不在场的证明,姜家才能安稳更长一段时间。
我一个人走啊走啊,漆黑的夜色似是浓了重墨,压得我喘不过气来。我凭着月光清辉四处张望小橘子说过的一辆蓝布马车,不知是我眼瞎还是啥,这四周明明是冷清清的荒野,哪有她说的那辆马车?
一阵阴风吹过,我冷不丁打了个寒颤,身后若有若地无伴着人踩断树枝悉悉索索的声音,我的心跳愈发加快,在感觉那人与我距离越来越小之时,我仰头便是大叫一声:“父兄――”
我的肩被人拍了一下,原谅我的没骨气胆子小,我眼前一黑,就这么吓得昏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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