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身子踉跄了一下,玄兮扶住了她。但见她,神色呆滞,喃喃:“原来我罪有应得。如若我再次发狂,便是六界的灾难,师父你这次真的做错了。”
玄兮岂会不知她心里在想些什么,本想着将这一切瞒她一辈子,可她既然知道了结局,总得给她个缘由。
“你错了,我和夙引同为画尊,但我仅是承袭了他仙器和能力,除此之外,别无共同之处。而你和她,亦是如此。”
“那为何,我没有她那么强大的力量?”她虽然跟着玄兮学习了多年,可她除了一些小把戏之外什么都没学会。在这一点上,她还是有点羡慕那个女魔头的。
玄兮斜眼瞥见水墨心背上的游龙笔,自从寒衣节发生了那件事以后,他便一直后悔将这笔交给了她。游龙笔与水墨心的结合能力远远超过了他的想象,画魔的能力并没有被摧毁,而是残留在了她的体内。所以天帝当年,才不是杞人忧天,而是早有预料。可这笔一旦认了主,除非主人死了,否则会跟随主人终生。
玄兮的眸子闪烁了一下,答道:“大抵是夙引将画魔魂魄封印的同时,亦将她的能力给摧毁了。”他还是不想她太过忧心,他亦相坚信那是他一手带大的水墨心,她不是画魔,她即便拥有了新的力量,也只会用作善途。
“可是师父,你说过游龙笔不会伤人,当日我失手差点将如莹打死,是不是说明其实我体内还是有画魔的力量?”
他的墨心,果真不是那个什么都只会听他的小女孩了,她有了自己的思考,亦有了自己的担当。“墨心,如若那力量真的是画魔的,那如莹一定当场毙命,即便是火之源也就不活她。”他沉沉说道,那一日究竟是怎么回事,他自然清楚。
她注视着玄兮那双澄澈的眸子,一眼望到底,他的眸子波澜不惊,真的是自己多想了吧。她的师父,何曾骗过她?
“天帝**猜忌,眼中容不得一粒沙子。可我始终相信我的墨心,她不是画魔,她只是一个孩子,她不会做出那么可怕的事情。他想要毁掉你,可我做不到。”
这样一双眸子,就该永远地澄澈下去,她无法想象在他遭受天谴时该是如何得痛苦与扭曲。那滋味,她尝过,仅尝过一次便终生难忘。他说他做不到,可让他这么痛苦下去她又何尝做得到?玄兮将一切都告诉了她,可她却不觉得有什么宽慰。前世的罪孽也罢,今世的罪孽也罢。她既了然了一切,便无所憾了吧。
“师父,”水墨心离开了玄兮的怀抱,与他拉开了一段距离,目光带着一丝决绝,“天帝既然给我安排了去处,我觉得……我不应该违逆……”她还是舍不得的,可她也不想他再受到伤害。两难的境地让她立在原地,呆呆地看着他,头疼痛欲裂。
“墨心,你若是走了,我又如何活得下去?倒不如留在我身边,给我个活下去的机会。”那个男人,张开了双手,依旧是淡若清风的姿态,却是无言的哀求。
她跑了过去,紧紧地抱着他,贴着他的胸膛,痛哭流涕。
“如若你扛不住天谴怎么办?”
“天帝兴致高昂,又岂会让我就这么魂飞魄散。”
“如若被天帝发现我的存在,派人追来怎么办?”
“山长水阔,天高地远,你我共享,绝迹江湖。”
“什么人在那里!”一身呼喊惊醒了相拥着的两人,瞬间天地变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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