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如莹才换下衣服，正准备离开悦来楼，却被刚刚进门的一男子拉住。那人长得不高，贼眉鼠眼，套着玉扳指的手对着她上下指点。
“哟，长得倒是不错，快来陪本大爷喝酒！”
在这悦来楼几天时间了，姬如莹不是没见过这样的男人，为了日后能在这里继续生存下去，即便对他百般厌恶，她也不能得罪他。
姬如莹堆起一抹笑意，将男子的手推了回去。“大爷，我就是一跳舞的，怎么能入得了你的眼呢，还是让妈妈给你找别的姑娘来吧。妈妈！”姬如莹连忙把柳妈妈叫来作为庇护。
那男子倒是不依不饶，摸到了姬如莹的手就一把抓住，揉捏了起来。“小手真滑！”他色眯眯地看着姬如莹，身子向前凑近，“真香！今儿个本大爷就要你陪了！”
柳妈妈听到声音连忙赶了过来，一见状就把那男子拉到了身侧，“周大爷，这姑娘是卖艺不卖身的，我给您介绍别的姑娘哈。”柳妈妈侧过身子对着姬如莹眨了眨眼睛。
姬如莹立刻会意，赶忙走出了门。
“卖艺不卖身？啊呸！进了这窑子还不卖身？装什么贞洁烈女！”
“本大爷今晚还就想要她了！诶？人呢！给我追！”
楼内传来的争吵惊得姬如莹加快了脚步，可她才走过街，对面便又一群人围堵了过来，姬如莹抬头，就看见那个周如海在一群小厮的簇拥下，朝着他走了过来。
能忍气吞声这么久，对于姬如莹来说，已属不易，看着那张讨人厌的脸一点一点放大，姬如莹亦是怒上心头，“你们这是做什么，强抢良家妇女，还有没有王法了！”
“王法？”周如海插着腰，朝着四周的小厮看了一眼，姬如莹的话引得周围的人一阵哄笑，“这臭婊子居然跟我说王法？你信不信老子现在就办了你！”
周如海的话又引来周围人的一阵大笑，周围的人大都是来看热闹的，看到她一个姑娘家的被男人们围着，迫在眉睫，却都是一副作壁上观的姿态。更有甚者，在此时火上添油起来。
“这不是姬家的大小姐吗？怎么会从悦来楼里出来了！”
“你这么一说，还真是她，姬家败落了也不用到窑子里赚钱吧！”
“听说这姬家是在一夜之间，被一场大火给洗劫了，姬家大少爷到现在都不知所踪，姬家就剩她一个了，居然还这么不知自好，真是丢人啊！”
“你看她，长得倒是水灵，听说当年向姬家提亲的可是排长龙的，可是都被她拒绝了，最后不是嫁了个山里的穷道士嘛！怎么现在不见他人了？”
“你懂什么，人家当初还不是看她家的势力才肯娶她，现在姬家垮了，谁还要她啊！”
“……”
平时，她都是在夜晚出没在悦来楼，上去跳舞也都蒙着面纱，没有人注意的出她是谁，可她现在就这么暴露在群众的视线下，想认出她并不难。
堂堂姬家大小姐，去青楼卖艺，连她自己都不耻，如今众人的指指点点，更无疑是在她伤口上撒盐。她目光森冷，毫无焦点地看着某处，想将耳畔的一切都当成是耳边风，可偏偏他们的话就像是最阴毒的蜂针，刺入她的心脏，让她几乎难以承受。
她想就这么离开了，可显然她连这一点小小的心愿都无法达成。对面的周如海还如狼似虎地看着她，尤其是当他听说了她的身份以后，笑得更加得意了。
他走到了她的面前，一手攫住了她的下巴，她也懒得反抗，就看着他那双三角眼露着轻蔑的眼神，他对她说：“姬家大小姐呀，不错，真不错，如今姬家败落了，你倒不如跟了我，吃香的喝辣的，也总比在这窑子里卖强啊！”
姬如莹冷冷地看着他，突然间一把抓住了他的手腕，对着他的虎口咬了下去，一瞬间牙齿上便浸淫了鲜血。她也顾不得其他了，任凭周如海在那边大呼小叫，她就这么将自己满腔的痛楚都发泄在了他的手上。
周如海猛地抬脚，一脚揣在了姬如莹的肚子上，姬如莹立刻倒在了地上。
“该死的臭娘们！给脸不要脸！给我打！”周如海朝着身后的小厮们命令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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