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还能怎么反驳,鹤远盯着楚斐,半晌后薄唇微启:“你可能说的没错,但是楚斐,你告诉我你敢把你的决定告诉伯母吗?”
能言善辩的楚斐瞬间哑然,好吧。他承认不管他说的有多么的正确,都不敢直接去告诉爸妈的。
前不久他爸妈都因为一份报告担心他有精神分裂和心理创伤了,还特意送了只小狗来陪他。虽然说薯片最后被楚韫那个混小子弄死了,但爸妈的好意他是真的明白。
现在还直接告诉他们,你家儿子因为不爱世界所以决定牺牲自己。
就……楚斐觉得自己被打断腿然后囚禁在家里的可能性比他成功换成鹤远的脑子的概率要大得多。
“怎么,不敢说?”鹤远挑挑眉,似笑非笑。
胆子是没有的,不仅没有甚至还把试探的小脚都给乖乖收回来了。楚斐眨眼,求生欲极强地拉住鹤远的手,撒娇地扯了扯。微凉的指尖触碰到对方比自己还冷的皮肤的时候,眼睛止不住瞪大。
“你……”
他正想要说什么,鹤远冷声打断。
“既然不敢就不要去做。把事情交给我们就好了。”
楚斐只需要呆在这里,等着一切结束。
听懂他的言外之意,楚斐的表情逐渐变冷,他垂下眸躲开鹤远伸过来的手:“不行。”
他不会躲在他们身后的。绝对不会!
知道楚斐有多倔,所以鹤远也不惊讶,他收回手,眼神更是非常冷淡:“你自己好好想想。楚家培养你出来,不是为了让你选择牺牲的。”
他们接受的都是同样的教育,也都是同样的熏陶。说得好听叫做无论在何时都能做出最正确的选择,说得不好听就叫做利己。
鹤远的薄唇抿成一条白线,他看向像是在逃避的楚斐,心里啧了一下,表情依旧不变:“楚斐,记住你姓楚。”
霎时间所有的决心都被这一句短短的话击破,楚斐猛地抬起头他瞪着鹤远,眼里全是不可置信。
“别再让我来提醒你这种事情。”
姓楚、楚家、楚斐。
注定要被世家利益捆绑,如果死了,楚家就没有下一任继承人了,那么到时候的楚家应该何去何从?要知道其他虎视眈眈的家族可是盯着他们盯了很久了。
只要有一个机会,一点点裂缝,都会犹如恶狼那样扑上来,就算不把楚家咬死,也要撕下一大块肉。
寂静弥漫在空气中,静得让人有种近乎窒息的绝望感。幽深的黑眸看向自己指尖的那一朵朵虚幻的小花,楚斐忽然想起一个电影场景。
在坠落放纵之后的婉仪正吃着那一朵朵看似光鲜亮丽、寓意着美好的鲜花。
明明湿润的花瓣,入口只有苦味,可她的脸上却还挂着笑。
“鹤远。”他忽然凝聚起已经飘渺的视线,楚斐靠在冰凉的墙壁上,身上的热度正在一分一秒的流逝着,直到墙壁与他同温。
“嗯?”
“我不会做傻事。”楚斐给出自己的保证,“但是你要答应我,要是出了什么意外。你要帮忙看着楚家。”
楚家只有他一个孩子,以前的他或许还庆幸自己家里不会有那么多肮脏的事情,可是一旦失去他……楚斐不敢想象父母受到的打击会有多大。
当年为了生下他,母亲九死一生,到后面丧失了生育功能。
他是第一个,也是唯一一个。
认真的打量着楚斐的表情,鹤远轻咳一声,到底还是答应了:“好。你记住你说过的话就好。”
三日后。
“唔……”猫着腰的楚斐稍稍用力一翻,就翻到屋子里,他看向正坐得端端正正的楚韫,浓淡适宜犹如一幅山水画的眉梢微微上挑,语气里更多了几分漫不经心。
“你好像一点也不惊讶?”
“你要没来我才会惊讶。”楚韫抱着一个布娃娃,小小的脸埋在那长长的毛里,无论怎么看都没办法相信这人曾经闹得世界都无法安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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