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落枫二人进了岩石通道,走到尽头之时右边出现了一道台阶,台阶向下延伸而去,一时无法看到尽头。
莫悭跟在姜落枫身后,踏上台阶莫悭只觉得寒意刺骨。此地虽然是山体之内,但是放眼望去此地空间甚大,更为之惊奇的是,此地的灵气十分充沛,那空中飘泊着遮人视线的白雾竟然都是由灵气组成的。
台阶沿着山体的岩壁盘桓向下直至最底处,姜落枫一边走着一边对莫悭说道:“此地有天地先天形成的奇异阵法,任何东西无无法从那空中落下或者上升,当然灵气除外。”姜落枫殊不知道莫悭不会御剑之术才有此解释。
“嗯。”莫悭淡淡应了一声,可心中却感慨道:“天地之大,竟然有如此神奇的先天阵法,或许也真的有解救灵山族人的办法罢。”
也不知过了多久,两人走到了最底处,此地的灵气浓度更大了,雾气满布连一丈之外的事物都无法看清。这是姜落枫又出声道:“小心些,这些浓雾虽然都是由灵气组成的,可其中有些浓雾却带有变异的灵气,倘若不小心勿吸,全身灵力都会被冻结的。”
虽然莫悭早就发现了这些雾气的问题,但还是点了点头。
过来一会,面前的白雾更浓了,别说一丈范围了,就连自己的手伸出去都无法看清了,姜落枫停下了身形,只见他望向前方神色有些动容,紧紧的握了握手中的乾坤扇,深吸一口气,将乾坤扇展开,向前一扇,那些浓烈的白雾顿时被吹开。
莫悭也看清了前方的情况,前方是一道由青石组成的岩石平台,平台之上有着一块巨大的白玉,白玉之上躺着一名身着粉衣的美丽女子,这女子面色红润,皮肤吹弹可破,双目紧闭,好似在睡觉一般。
姜落枫看到这女子时眼中流淌着无尽的温柔之色,此刻的他和平时判若两人,只见他跃上平台,走到粉衣女子身边,坐在了那白玉边缘之上,俯下身来伸出右手,温柔的抚摸着女子的发鬓,嘴角含着笑意,道:“语凝,我来看你了,这次过了这么久才来看你你不会怪我罢,不过我这次出去找到了先生所说的那个人,放心,你很快就会醒过来了,到时候我们再一起去把那对木雕完成,你说好吗?”
莫悭默默的看着这一切,脸色有些动容,原来姜落枫并不是冷漠之人,而是他的温柔都给了眼前这个叫语凝的粉衣女子。也许姜落枫以前不是如此冷漠罢,而当这叫语凝的女孩子一睡不醒后他才慢慢变成这样的?种种猜想在莫悭心中遽然而生,但联想到自己之时他却摇了摇头。姜落枫是为了那叫语凝的女孩子,那我呢?我外什么?莫悭第一次赶到了孤独,那种真正的孤独!
莫悭回过头来,不再看向姜落枫这方,就这样莫悭远远的站着,默默的等着。
而姜落枫好像对语凝有说不完的话一样,说着说着竟然,忘记了莫悭的存在,更忘记了此次来的目的。就这样东一句西一句的,说着外面的世间,自己这些天看到了什么,做了什么等等。
就这样过了许久。
“语凝……你怎么不说话啊?语……”
姜落枫突然停了下来,只见他发出了一道自嘲的哭笑,原来他又一次的以为自己回到了以前,以为语凝还好好的在他身边陪他说话。只见他抹去了眼角的泪珠定了定神,起身向身后一直沉默不语的莫悭望来。
“对不起,我失态了。”姜落枫语气略带歉意。
莫悭此时也回过神来,摇了摇头淡淡道:“无妨……”
姜落枫回头看了看躺在白玉之上的语凝,而后道:“她就是我害成这样的,虽然生机勃发,但却昏迷不醒,而且无法离开这此山白玉,若无这白玉的变异寒气灵气压制,她将会生机过盛耗尽全身精血而亡……我所求之事,便是想让你以你的吞噬之力,将语凝体内多余的生机一丝一丝的抽离出来。”
“吞噬生机?”莫悭脸色凝气了起来,只见他缓缓的摇了摇头,道:“是因为我体内的妖邪毒气,我说触碰的东西才会生机流失,但我却无法控制它……”
“妖邪毒气?”姜落枫疑惑了起来,对莫悭问道:“先生说你身怀无相真诀,而无相真诀有吞纳万物之能,故而我才……”
“无相真诀?”还没等将落枫说完莫悭就出声道,只见他有些惊讶的看向姜落枫,而后问道:“你口中所说的先生是谁?”
“大术士莫毅莫先生。”姜落枫回道。
“莫毅?”莫悭失声道,心中无比震惊,脑中不断闪过出灵山这些时日的画面。芷嫣口中的莫毅,宇文木谨口中的莫毅,还有姜落枫口中的莫毅!好似这些莫毅都与自己有着直接或间接的关联,但他心中知道自己的义父莫毅已去世多年,可为什么这些人竟然全都叫莫毅,而且他心中有种感觉,好像这几个莫毅都是同一个人!
姜落枫看着莫悭的惊愕的面容心中甚是疑惑但也没有催促。
莫悭的心神此刻有些混乱,正在努力的清理着这一切的关联,黑白真诀在一个破败的山庄得到的,那山庄和自己好像有莫大的联系,然而得到黑白真诀时自己尚不能修习,待得在黑白宗无意间触发天劫醒来后却发现自己脑中竟多出了这篇功法,而且就连这功法的入门阶段都已度过,在山庄得到的玉简却不知去向。这一切他从未对人说过,可那叫莫毅的大术士好像事先知晓一般,还说无相真诀可以吞纳生机……
沉思了许久莫悭抬头对姜落枫开口道:“我的确有黑白真诀,但并不熟练,而且不敢保证能几层把握,你还敢让我试吗?”
“这……”见莫悭这样说姜落枫沉默了,是的他不敢拿语凝的生命去冒险,但是他已经尝试过无数的方法了,就连精通生死之术的鬼枯子都无能为力,但大术士莫毅的批命之术从未出错,或许这真是就醒语凝的唯一办法,顿时姜落枫心中矛盾突起。
就这样两人都沉默了,刚刚进来之时被姜落枫吹散的白雾又慢慢笼罩了回来。可两人都一动不动,任由白雾弥漫。
“试吧”一道低沉的语气打破了又一次的沉静。
姜落枫再次一扇,将白雾吹散,而仅仅一会儿的时间,姜落枫却像是经历了桑海沧田,望着沉睡的语凝,那憔悴的面容之上流淌着无尽的渴望。
莫悭心中无比沉重,只见他深吸一口气,回道:“好,那我尽力一试。”
姜落枫缓缓的点了点头,只见他不舍的多看来语凝几眼,而后向后退了几步。再次对莫悭说道:“你随时可以开始,语凝她……拜托了……”
莫悭走上平台神色凝重,二话不说闭眼运起无相真诀,却没有立即开始,色光波纹激荡开来,莫悭以无相真诀将四周那白雾给吸纳过来,而后慢慢感受起来。
“这变异寒气分离起来十分简单。”莫悭睁开了双眼,此时他周身数丈之内,除了语凝身旁,其他地方的白色雾气均已被他吸纳。停顿了片刻,莫悭抬手青光波纹慢慢的向白玉之上的语凝延伸而去。而一旁的姜落枫的呼吸越发急促起来。
青光波纹在笼罩着语凝,闪动几次后,莫悭眉头紧皱起来。分离生机和分离灵气完全不能一概而论,灵气是天地之间流淌的能量,而生机却不止是一股简简单单的能量,这也许就是生命的奇异之处罢。
灵魂之中的三魂七魄,血肉之躯的五脏六腑都于生机密不可分,莫悭一时不知该如何下手,这不是简简单单的直接抽离生机,如果自己处理不当的话,这个女孩子即便是救活了,也会魂魄不全行为失常。
莫悭双目一凝,无相真诀全力运转,没感觉有多么大的灵力波动但莫悭的衣角已无风自动。
就这样半柱香的时间过去了,莫悭的双臂已经开始微微颤抖,脸色也泛起苍白之色。“不好!”莫悭的左眼闪过一丝黝黑,顷刻间汗流浃背。那万蚁噬体的感觉再次传来,左手那溪边灵皮破损之处升起丝丝黑烟,体内妖邪毒气又开始施虐起来。
“啊……”莫悭发出了一丝痛苦的嘶喊。
姜落枫也脸色大变,正准备上前,只见莫悭背上的那噬苍古剑,幽光大盛,‘锵’的一声凌空飞出,落到莫悭面前旋转起来。莫悭也来不及思索,伸出左手一把抓住噬苍古剑,古剑入手幽光一闪,莫悭的痛楚顿时减轻了大半。
“咦?”莫悭疑惑起来,噬苍入手不但刚刚的痛楚减轻了大半,就连无相真诀的运转都流畅了起来!只见他定了定神,右手掐诀成印,默念道:“夺生!”
青色光华凝聚,在语凝上方三尺之处形成了一个奇异的光盘,光盘每转动一次,就有无数的小光球从语凝的身体内冒出,而后飞向那光盘。
在光盘转到第六圈时,白玉台之上的语凝,有了一丝动静,只见她张了张嘴,脸色也有了痛苦的表情!
“语凝!”姜落枫不知是激动还是害怕,只见他的嘴唇也不断颤抖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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