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楼包抄而来的人已冲上楼梯拐角,即将冲上二楼。与此同时,二楼走廊里也冲出了两个持枪的大汉,他们的枪口都指向了趴在地上的我,眼看就要开枪了。
我闭上了眼睛,只等枪响……
突然我手中的手枪被一只手夺去,“咔咔”两声手枪部件碰撞声后,“砰、砰!”两声刺耳的枪响在我耳边轰鸣响起,慌乱中我抱着脑袋拼命尖叫,也不知是谁开的枪。
我的身下忽然动了一动,有人在我耳边轻声说道:“快、快下来……压得我透不过气了……”我睁开眼睛一看,吴小虎睁着眼睛看着我,他的左手正拿着我的手枪。原来在危急时刻他及时醒了过来,抢过了我的枪,将靠近的几个黑衣男打倒在地。
一楼冲上来的人似乎躲在了楼梯转角,不敢露头,二楼走廊里有人叫道:“喂、喂……把他俩打死没有?说句话啊!”
我慌忙起身,扶起了吴小虎。他的额头都是冷汗,显然是断臂疼得不轻。他轻声说:“快,我们上楼!”
吴小虎重伤失血严重,但毕竟身体的底子不错,这一站起身来就有了些许的精神。他推推我的后背,我端着步枪当先冲上去往三楼的楼梯,吴小虎单臂举着手枪瞄准,步步后退地上楼。
多亏没电,楼道里昏暗一片,我们虽看不清敌人的身影,但敌人也不清楚我们究竟有没有被打死,所以不敢贸然冲来,借此机会,我们两个一步步向楼上走去。
爬上三楼,我们继续向上,耳听得有人喊道:“三哥!三哥,你没事吧?”
“妈的,别管老子!他们上楼了!快追!”
听了这话,我们两个向上的步伐开始变得越来越快,楼道里噼里啪啦的脚步声此起彼伏、回声强烈,中间夹杂着我和吴小虎沉重的呼吸声和疯狂的心跳声。
我们两个都没有手电,跑得很快,拉开黑衣男们的距离也很远,但距离越远,他们的手电光泛上来的微光就越暗淡,我们不能没有光照,怕黑暗中的楼道里潜伏着丧尸,如果跑的太快,一头装进丧尸怀里,那还不如被枪打死来得痛快。
我俩扶着楼梯扶手跌跌撞撞地往上爬,而黑衣男们有手电灯光的帮助可以大步向上,因此和他们的距离也就只相差两层楼而已。
也不知爬了多少层楼,我的双腿越来越沉、越来越重,剧烈的呼吸让我的喉咙一阵发甜,尝到了一股血腥气。但我仍在拼命给双腿灌输力量,我知道自己此时不拼命,下一秒就会死在这帮穷凶极恶的黑衣男们手里。
吴小虎小声说:“跟我来!”接着用持枪的左手碰碰我的身子,我会意,和他一起摸到楼梯间大门口,轻轻推开大门,闪了进去。
谁知那几个黑衣男看到了晃动的楼梯间们,楼道里有人喊道:“他们在这!”
吴小虎问我“步枪还有没有子弹了?”
“没了!”
“快!把枪插门把手里!”
我刚刚将步枪横插在门把手里,大门就咣咣地响了起来,显然黑衣人已经扑到了门外。
“tmd!他们把门插上了!”
“踹门!”
我和吴小虎在踹门声中步步后退,摸黑向走廊里走去。走廊里一股股浓烈的血腥气迎面扑来,眼前黑得伸手不见五指,也不知这是几楼,我怕黑衣人破门而来,想迈开大步往前奔跑,但怕黑暗中藏着恐怖的丧尸,又不敢发力狂奔,再加上我丢掉了怀里的步枪,这心理上的几重压力反而比直接面对敌人或丧尸要来得更加恐怖。
吴小虎说:“等等,我的伤口迸开了!来帮我把绷带紧一紧!”
我摸到他的身边,哆哆嗦嗦地摸到了他缠了断臂伤口的绷带,却是摸到了湿乎乎、黏腻腻的一片液体。
我惊呼道:“哎呀!你流了这么多血!”
吴小虎说:“没事,不要紧,快点帮我紧紧绷带。”
我摸到绷带打节处解开绳结,揭开了几层绷带,再紧紧地缠在吴小虎的身子上,他疼得一阵颤抖,贴着墙慢慢滑坐在地上。
他说:“扶我起来!快走。”
我扶着他站起身来,拼命地站直腰杆,支撑着吴小虎沉重的身躯。两人摇摇晃晃地向黑暗中一小步一小步地挪动。
黑暗中眼睛完全失去了作用,脚下的感觉开始变得敏感起来,我只觉得左脚在柔软厚重的地毯上踩中了一个圆滚滚的东西,脚腕子一扭,一股钻心的疼痛从脚腕子上传来,我跌倒在地,吴小虎也歪倒在我的身上。
“怎么了?”他问道。
“我……我的脚扭了。”我疼得眼泪就要飚出来了,手捂着脚腕子,明显感觉扭伤处急剧地肿胀了起来。陡然,我的手背触到个软乎乎的物事,伸手一摸……
“呀!”我吓得惊叫起来。原来我踩中的、让我脚腕扭伤的,是一段人的手臂。
那手臂被我轻轻一拨拉,就滚到了一边,明显是一截断臂。
吴小虎也摸到了那截断臂,倒吸一口凉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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