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城。
“江公子,您请上座。”几位身着绫罗绸缎的富商堆着恭维地笑容邀请着襦衫男子。
男子做了个请的手势,笑容完美,但眼中仍有一丝厌恶,稍纵即逝。
落座后,丫鬟们端上茶。烤瓷的白茶杯渗出诡异的紫色。
襦衫男子掀起茶盖,眼光一紧,却仍是闻了闻才放下茶杯,声音隐忍但仍有一丝怒气溢了出来,“李大人,您这是。”男子扭头对着左下座的中年男子。
胖胖的中年男子身着金丝缝制的黑色锦袍,头戴深色呢绒帽,上面点缀翡绿色的珠宝,浑身腻着铜臭的腐烂气味。
他遣退了屋里的丫头。
站起身笑盈盈地道:“江公子的身份如此珍贵,见过的好茶不计其数,柳城是小地方,没什么好东西招待您,这茶是我们柳城的特产,请公子尝尝鲜。”
说完,下面座着的忙附和着“是啊,是啊。”
襦衫男子面色一冷,薄唇微挑:“大殇王朝的紫苏鸢,生活在三千米高的雪山,莫说胤天没有如此海拔的山脉,即使有也未能有人捉下这稀世珍品,其尾可烹茶,目可入药,羽可制衣。故事其歌声动人,宛如夜莺。”
“而且。”男子话锋一转,底下的人已心虚的低下了头。
“而且,紫苏鸢作为每年的贡品,也只听闻先帝最宠爱的芙娘娘有一只,但也因气候原因死了。也是因此太医院的人才真正见识到紫苏鸢的神奇。但之后便再未见过。”
“紫色花朵和茶叶虽不常见但仍是有的,但如此纯澈,经过高温煮泡仍掩不住海拔那么高的冰雪味道的不可能是别的茶,只能是紫苏尾!”
“你们好大的胆子!敢私藏贡品!还拿它来招待本公子!如何?想拉我一起下水?!”
下面坐着的人一骨碌从椅子上跌了下来,平日养尊处优的生活让他们一个一个变的笨拙,但这会却也顾不得那么多,忙求饶道:“公子饶命,公子饶命啊!”
领头的李大人更是恨不得抱住眼前公子的大腿,紧张的汗珠从呢绒帽中不断滚落,他一边擦着一边求饶。
“江公子好眼力,这的确是大殇王朝的紫苏尾。也是小人们偶然得知的,如此稀罕的东西小人们哪敢享用,想着孝敬公子,但却实在不知是贡品啊!”
襦衫男子扫视下面一群人,个个支支吾吾不敢抬头。冷言道:“先帝在位时,紫苏鸢从大殇运到京城途中必定涉足柳城,而在此地停留时由世代饲鸟的家族照料,芙娘娘那只应该就是李啱大人照顾的。”
男子说完弯下腰问道:“如果我没记错,李啱大人应是李大人的家叔吧?!”
男子再也无法辩解,抹了脑瓜子上的汗一股脑吐了出来:“是,公子没说错,这的确是大殇王朝的紫苏鸢。一个月前,有位神秘男子找到我们商会,说要采购大量粮草。本来我们不以为然但他拿出黄金百两,我们,我们就心动了。”说完懊悔的低下头
襦衫男子听完沉思了会,不禁怒不可耐:“真是糊涂!柳城每年向皇上贡多少粮草你们难道不知道!竟敢私自贩卖!这可是杀头的罪过!”
李大人一哆嗦:“公子,小人们当然知道每年上贡粮草,只是近来风调雨顺每年多能多收近三成,所以我们想拿这些。但,未曾想到那人不仅拿走了我们卖给他的,还趁机盗走了粮仓里的。我们的人追过去时已经人去楼空,只发现了这只鸟,我们没法向公子交代,只好用这紫苏尾。公子,饶命啊!”
“是啊,公子我们财迷心窍,我们该死!本想拿这鸟进贡,可谁知就死了啊。我们这也是怕皇上怪罪,这才。”李大人身后一男子说道。
襦衫男子叹了口气道:“各位大人都先起来吧,容我想想。”
李慈安听到公子语气有些缓和,忙喘了口气“多谢公子饶命,这柳城粮仓还剩三分之一,但大多是陈年旧粮,还有紫苏鸢已经用冰封起来了。一切听公子差遣。”
“今日之事不准有半个字流出去,后果是什么你们应该都清楚!现在苏将军在前线与大殇军队打仗,给前线供给粮草是最要紧的。你们的小命都先留着,给你们三周时间将功补过,皇上那边我先应付。都听明白没有?!”
“是,是多谢公子,我们一定想办法凑齐粮草。”众人谢过就纷纷退下了。
江煜人看着早已冷了的紫苏尾揉了揉眉头,如何向皇上交代。
半个月前。皇上要父亲到柳城和商会谈议收购粮草之事,可父亲因头疼病发作推脱了此事,但向皇上举荐了自己,皇上也就应了此事。本就不想来,却无可奈何,谁知到这才知出了这么档子事。
“爷,有封信给您。”小厮树童进来报告。
“什么信?先放下吧。”正想着如何回复皇上,煜人有些不耐烦。
丫头上来奉茶毛手毛脚的,杯中的茶洒了出来浸湿了桌上的信。丫头大惊拿来手绢擦拭。
煜人这才看到信封上那歪歪扭扭的苏字,心中一个大喜,又是懊悔不已,埋怨自己差点误了璎珞。忙遣退了丫鬟,自己拆信。
煜人前前后后把读了三遍才舍得小心收好,叫来树童问道:“信是什么时候送来的?”“嗯,奴才收到信就交给爷了。但从京城到柳城最快也得半个月了,这还是见小宁子送过来的的信,奴才让江管家特意派人送过来的。”
“嗯,行了,有心了。去吧。”半个月前了,也不知道璎珞怎么样了。煜人抬头仰望素娥,想着那女子俏皮的微笑,暗暗担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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