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忠子不满的看着丰绅殷德:“你总是这个样子,迟早要出大事,今天我还要回去复命,明天抽空过来帮你疗伤吧。你自己多加小心。”
丰绅殷德点头:“你也一样。对了,你出宫方便吗?”
小忠子一愣:“有什么事吗?”
丰绅殷德微微有些脸红:“找人给十公主送个信,让她安心。”
小忠子不觉轻笑:“真没看出来你还说个多情的,”突然止住话音,二人同时看向牢门,一个狱卒快步走了进来,趴在小忠子耳朵上说了几句,小忠子微微一笑,点头答应,狱卒快步离开。
丰绅殷德疑惑的看着小忠子:“什么事让你笑的如此猥琐?”
小忠子得意的一笑:“一会你就知道了,你小子真是有福啊,我先回了,明儿再来瞧你。”说罢哼着新学的小曲离开了监舍。
丰绅殷德又是一阵咳嗽,无奈的摇头,看了自己的伤势确实不轻,母亲去世那日自己没有太在意,只怕再不好好调息,难免会落下病根。随即坐到床上,正要调息,却听到一阵伴着钗环的脚步声响起。
丰绅殷德睁开眼睛,只见牢门上的锁链已经被打开,十公主站在自己对面。
“回去,这不是你该来的地方。”丰绅殷德冷冷的说道,这是初四不快之后,他对十公主说的第一句话。
“你是我的额驸,你在哪,哪里便是我的家。”十公主也是口气冷淡。
“你这样只会让你皇兄更忌惮钮祜禄家,咳……咳……”丰绅殷德一时情急,再次咳嗽不止,一条洁白的手帕递了过来,丰绅殷德犹豫了一下,接了过来,不经意间两人的手指相交,都停住了动作。
“回去吧,你刚生完孩子不久,这牢房太阴冷了。”丰绅殷德放缓了语气,“孩子还在发烧,这个时候,不能离了额娘,你放心,我没事。”说着用手帕展了展嘴角的血迹。
“孩子更不能没有阿玛,你,你就不能向皇兄服个软吗?”十公主的泪水滑过脸颊。
丰绅殷德起身,看看手帕上的血迹,收起手帕,用自己的袖子拭去十公主的泪水:“小语,有些事你还是不要知道的好。即使我和阿玛不在了,陛下也不会为难你们母子,反倒是一直这样,你们才没有安生日子过。”
“我都知道的!皇兄要你去阿玛那里传旨,我已经劝过皇兄了,他也不在坚持,只要你认个错就会没事……”十公主哽咽住,靠在丰绅殷德肩头轻轻抽泣。
丰绅殷德轻轻拍打十公主的后背:“你可知陛下给阿玛定的是什么?”
十公主抬头差异的看着丰绅殷德:“左不过是秋后问斩吧……离秋后还长着呢,等皇兄气消了,我们再去求他……”
“是凌迟!”丰绅殷德慢慢吐出三个字,似乎每一个字都带着血,刺进十公主的耳朵。
十公主不禁打了个冷战:“你别急,我这就回去求……”
“不要去!”丰绅殷德坚定的看着十公主,“如果你还说我钮祜禄家的媳妇,就回府去,明天便会有人去抄家,家里不能没有主事的。”看着十公主憔悴的面容,丰绅殷德放缓了语气,“小语,回去吧,算我求你了。”说完又不住的咳嗽起来。
十公主慌忙扶着丰绅殷德坐下:“你别着急,我听你的就是,不过我相信皇兄不会那么绝情,你安心养病吧,家里的事交个我好了。”
丰绅殷德勉强点头,起身将十公主推出监舍:“现在就走吧,以后也不要再来,你是大清的固仑公主,不是连坐的罪妇,知道吗?”
十公主点头,又想要说什么,却没有说出口,低头片刻,又抬起头:“你有没有话要我带给雪儿的?”
丰绅殷德微微一愣,随即知道了十公主的意思,那个丰绅殷德的红颜知己自己还真是已经忘在脑后了。他微微摇头:“没什么好说的,她本就与我们没什么关系。”
十公主身子微微一震:“是啊,你总是为她考虑的很妥帖,我差点害了她。”
丰绅殷德微微皱眉:“你不要想得太多。”十公主落寞的点头,转身离开,看着她的背影,丰绅殷德说不出的心痛,看了十公主心中的刺已经扎的很深了。
嘉庆四年正月初十,和珅与乾清宫乾隆灵前负罪,嘉庆并未如丰绅殷德所想公布罪状,昭告天下,只是将和珅下狱刑部,着百官继续议罪。
正月十三,嘉庆宣布和珅二十条大罪,只字不提贪污,娶出宫女子为侧妻赫然在列,天下哗然。仅下旨抄没家产白银八亿余两,可抵清廷十五年税负。正月十八,廷议凌迟,不过,固伦和孝公主和刘墉等人复议,和珅虽然罪大恶极,但是毕竟担任过先朝的大臣,遂改赐和珅狱中自尽。其长子丰绅殷德因娶乾隆帝第十女固伦和孝公主,得免连坐,革除大部分官职仅保留散秩大臣头衔及伯爵爵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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