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钺点头:“父亲放心,儿子会多加小心。”
碧珑依旧眉头紧锁:“还有就是你和蓝钿的身份,你们毕竟是蓝家派来了竞赛的,以现在的情况看,蓝钿,或者说颙琰,对你这个丰绅殷德很是忌惮,恐怕你以后的日子不会好过。”
蓝钺思考片刻:“左不过躲着便是,他已经革了我的官职,父亲你之前也没有结党,我想他没必要为我浪费精力了。”
碧珑并不赞同:“依我看未必如此,听说你之前为了给我定罪之事,跟他有不少争执,但听他的口气,似乎有些欣赏你,没准……”
蓝钺一脸茫然:“这……”
“以我为官过年经验来看,此事之后他会对你有所委任,但此人心机极深,给他办事你要小心。”
蓝钺不屑的摇摇头:“经了您与母亲之事,我与此人已经不共戴天,此仇不报,枉为人子,我怎会为他所用。”
碧珑担心的看着蓝钺:“有些血性是好的,但是在朝之人却……其实我们七色一族将生死冤仇看的很淡,只是前世冤孽罢了,我也不想让你有过多牵念,在此能保平安,完成你的任务才是正理,不要与他闹的太僵。”
看着碧珑担忧的神情,蓝钺勉强点头,碧珑却并不放心:“我知道现下让你放下此事很难,去跟转轮法师谈谈吧,作为灵石掌管,你的心性还是需要好好历练。”碧珑缓缓闭上眼睛,“撤了结界吧,要不然会被人怀疑,你也歇一会,我传给您的真气你也需要融通一下,一个时辰之后我还会给你传功。”
蓝钺点头,待二人恢复了和珅父子的面貌,便将结界撤去,扶和珅躺好后,在屋中坐下调息。
午时,小左子推门进屋,丰绅殷德起身相迎:“公公有何吩咐?”
小左子施礼道:“额驸别累坏了,是时候用午膳了,奴才刚从宫里接十公主回府,万岁爷赏了不少点心,公主在后面等着额驸呢。”
丰绅殷德微微一笑:“劳烦公公挂心了,阿玛已经如此形容,时间也已不多,丰绅想多陪一会儿。还请公公成全。”
“额驸说的是哪里话,看老大人如此,奴才也于心不忍,说句不敬的话,老大人现在也是受罪,万岁爷下已经吩咐了,戌时送老大人上路。”小左子缓缓的说着,目不转睛的看着丰绅殷德的脸色。
丰绅殷德面色如常,只是手有些微微颤抖:“陛下能给阿玛留颜面,丰绅已经感激不尽。”
小左子点点头:“额驸能这样想万岁爷也能安心了,万岁爷担心额驸伤心过度,所以吩咐奴才申时请额驸入宫面圣。”
丰绅殷德一脸凄凉:“陛下就不能让丰绅最后进点孝心吗?”
小左子微微皱眉:“请额驸慎言,万岁爷也是体恤额驸。”
“丰绅失言了,请公公包含。”“哪里,依奴才看,万岁爷还是很看重额驸的,今晚入宫也许会有意外之得也说不定。”
丰绅殷德微微一愣,看了一眼躺在床上的和珅,不觉感慨他心思之深。小左子不知所以,以为丰绅殷德担心和珅,清了清嗓子:“既然额驸挂心老大人,奴才就不打扰了,申时之前万岁爷会派人来接额驸,还请额驸早些准备。”说罢施礼离开。
小左子走后,和珅又两次次将真气传给了丰绅殷德,他的虹膜已经变成了靛色,本来和珅向一次将功力传完,不过丰绅殷德执意不肯,和珅也值得作罢。十公主来过一次,见到和珅的样子,不觉惊呆,丰绅殷德也是一阵心酸,安慰了十公主一阵,又陪她回房看了未满百日的儿子。孩子胎里带着热毒,总是高烧不退,十公主担心不已,丰绅殷德本想用真气帮孩子调养,但又恐露了身份,只得作罢。
申时很快到了,带人来接丰绅殷德的是小忠子,不过嘉庆的旨意却是让小左子随丰绅殷德入宫,和珅的事让小忠子全权处理。听到这个安排,丰绅殷德安心不少,内着孝服,外面披上散秩大臣的官服,向床上的和珅磕头之后,随小左子进入大内。
送丰绅殷德入养心殿的西暖阁后,小左子便离开,等了大约半个时辰,也不见嘉庆前来,看看天色,似乎已经到了酉时,想起和珅憔悴的面容,丰绅殷德不觉一阵揪心,虽然经过与七色碧珑的一番交谈,知道他已经将生死看得很淡,可自己还是难以释怀。和珅的生命只剩下短短的一个时辰了,丰绅殷德甚至暗自估量自己目前的实力,竟有些想与嘉庆拼命的心理,眼角眉梢不觉流露出一些戾气。
不经意间一股悠长的龙涎香飘来,丰绅殷德知道是嘉庆来了,可是却觉得一阵头晕,想要站起来,却发现腿使不上力气,血液似乎凝结不动,浑身酥麻,几乎瘫跪在地上,只能勉强用双手支撑着身体不倒下而已。殿门打开,丰绅殷德努力的抬起头,看到嘉庆正笑意满面的盯着自己并挥手让随从退下。
“额驸对朕还是心存恨意啊。”嘉庆语气有些阴晴不定,“不过看你这个样子,朕还真是于心不忍。”
丰绅殷德微微调动真气,发现真气并没有受阻,只是四肢乏力。嘉庆见丰绅殷德并未十分惊慌,露出欣赏的神情:“额驸,只要你收起对朕不敬之心,便可无虞了。”丰绅殷德微微一愣,突然想到曾经听说北部魔界有一种邪功,名曰堪神,可测人心,能涉人智,只是没有料到,蓝家家主竟然与魔界有此密切联系,竟然允许嫡系子弟修习此种功法。其实这种功法并不常见,只能出其不意或者控制修为与自己相差甚远的人,所以在北部只有奸邪小人才会用它迷惑凡人而已,如若嘉庆知道丰绅殷德身份,定不会用此邪术,而丰绅殷德也是没有料到,一时不查才中了招。想到此节,丰绅殷德也不甚担心,只是为了让嘉庆安心,故作惊讶。
嘉庆见丰绅殷德一脸震惊,不免洋洋:“额驸,如今你应该知道什么叫天子之威了吧,朕上承天命,下顺民心,岂容你们任一诋毁揣度,还是收了你的不臣之心吧。”
早已想通关节的丰绅殷德慢慢收敛心神,血液渐渐重新流动起来,酥麻之状渐渐退去,片刻便恢复如常。丰绅殷德并未起身,仍旧跪在地上,一脸颓然,只听嘉庆的声音悠悠响起:“额驸平身吧,你身子不好,要是有个意外,十妹该埋怨朕了。”
丰绅殷德沉吟片刻,打定了主意,弯下腰身,额头触地:“丰绅谢陛下隆恩。”说罢起身,看嘉庆的眼神尽量的恭敬起来。
嘉庆满意的点头:“朕果然没有白费了心思,你也没让朕失望,朕知道你心里难免还是有怨气的,不过朕有的是时间。”
丰绅殷德故作一副听天由命的样子:“陛下如此看中,丰绅惶恐,只是怕自己福薄,父母新丧,不能为万岁尽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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