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好他的动作够快,刚刚布好,丰绅殷德便感觉到一股强大的神识撞击到了结界之上,结界强烈的晃动,而对面那个干瘦的男人身子也微微一震,随即以一种非常阴冷的目光看着丰绅殷德。
丰绅殷德也暗自惊叹,对方的实力很强,几乎不亚于蓝家长老级的人物,至少不在自己之下,如果不是他防备的及时,恐怕早就被对方制住了。想到这里丰绅殷德不禁奇怪,按理说南瞻部洲之人天资有限,几乎是不可能在四十多岁的年纪达到这种境界的。
而对面的干瘦男人也一惊非小,丰绅殷德的大致情况他以及听德川治济说过,可今天就他布下的结界来看,此人的修为绝对不止德川认为的那样简单。
二人对视片刻,那个干瘦的男人终于忍不住先开了口:“你是北边来的?”
丰绅殷德点头:“在下是从京城来的。”
男人摇摇头:“我是说你是从北部,北俱芦洲来的吧。”后面的德川治济听他在这么多人面前提及此事,脸色一变,很是不满。
丰绅殷德也是微微一愣:“在下觉得在这里不太适合说这件事,咱们还是谈谈刚才说的吧,”说着看看德川治济,“当主,刚才在下所说想必您也听到了,不知当主意下如何?”
德川治济刚看到丰绅殷德之时也是一惊,一些很坏的念头不断从脑中闪过,见丰绅殷德跟自己说话,才回过神来,不过看看身边的干瘦男子,他又似乎有了底气,冷笑一声说道:“一个掌中之物,还敢跟我谈条件吗?不过既然你这么说了,我也不怕告诉你,犬养正男的命不值!”说着看了一眼脸色难看的犬养健一,又说到,“但是今天你也没本事动他。”说罢停下看了看身旁干瘦的男人,继续说到,“不知道你对我们扶桑了解多少,我身旁这位地忍统领,便不是你能对付的了的……”
德川治济似乎还要说什么,但是却被那个干瘦的男人打断,那个被称为地忍统领的男人上前一步,很正式的向丰绅殷德鞠了一躬:“地忍统领京极和哉,向阁下讨教!”
见他如此郑重其事,旁边的德川治济和犬养健一都非常惊诧,在扶桑,忍者组织是个神秘异常的组织,外界只知道里面按修为等级分为下忍、中忍和上忍,一般人几乎认为做到上忍便是极致了,但其实这三种级别,哪怕是上忍,都只是忍者中的基本组成,在这三个级别之上,还存在着普通人一辈子都无法企及的几个级别,那便是人忍、地忍、天忍以及传说中的无极忍。无极忍基本上是不存在的,据传说只有忍者的祖师才达到过这个级别,而天忍也是几百年也难得一见的,所以地忍基本上是能接触到的最高级别了,而这位京极和哉便是一位地忍。他的修为在地忍中也算是拔了尖的,具门内传言,他即将突破天忍境界,而且平时为人及其高傲,从未见过他对谁如此恭敬过,今日竟然对丰绅殷德如此,几乎让一众武士和德川治济惊讶万分。
丰绅殷德并不知道这些,但见对方如此,也不好失礼,拱手道:“前辈客气了,但是在下刚才说过,今天我只想做个交易,并不想动手。”
地忍京极和哉微微挑起眼眉,旁边的德川治济知道,这是他要发作的前兆,但是很快,他的表情又舒展了起来:“难得能遇到一个能让我兴奋的对手,这样吧,我也不白跟你打,给你点交换吧,”说罢向后挥挥手,只见后面两个武士从队伍里面架出来一个浑身是血的人,尤其是下身,几乎殷红一片,而且还在不断的滴着血。
丰绅殷德仔细一看不觉吃惊:“进亨,怎么是你?”
原来被带出来的那个人正是丰绅殷德日前派去给嘉庆送密折的侍卫刘进亨,没想到他竟然落到了倭寇的手里。听到有人呼唤自己的名字,几乎昏迷的刘进亨勉强抬起头,见到对面站的竟然是丰绅殷德,一阵激动:“爷……”还没说出话,便吐了一口鲜血。
京极和哉见状面带微笑:“你们认识,那更好了,这人是你们京里派过来传旨的,刚好被我遇到,就顺便带了过来,他加上李长庚的解药,你可愿意跟我一战?”
丰绅殷德闻言眉头紧锁,看看京极和哉:“可否容在下与他说几句话?”
京极和哉显得十分大度:“这人你先带进去吧,说够了出来我便给你解药,之后我们一战如何?”
丰绅殷德看看伤重的刘进亨,点点头:“前辈,既然如此,在下这里先谢过了。”说着一挥手,驾着刘进亨的两个武士只觉得手上一松,还没看清楚是怎么回事,刘进亨便消失无踪,再看向前面,却见丰绅殷德驾着刘进亨已经进了院子……
刘进亨缓缓睁开眼睛,只见丰绅殷德正握着他的手,一股热气源源不断的涌进他的体内,他也觉得舒畅了不少,艰难的张开嘴:“爷,属下办事不利……”
丰绅殷德见他有了些力气,这才放下心来,大敌当前,他不敢耗费太多真气,见刘进亨缓了过来,便不再继续,将他扶起:“进亨,你怎么落到他们手中了?”
刘进亨一脸羞愧:“属下回京还算顺利,主子看了爷的折子没有耽搁,连夜就拟了旨意,调姚促去湖南做布政使,升王绍兰为知府,还让爷,让爷……”一阵咳嗽之后继续说道,“让爷署理福建……”勉强说完,又吐出了一口鲜血。
丰绅殷德见状大惊,拿出随身的丹药给刘进亨灌了下去,正要说话,却被一个惊讶的声音打断。
“郎公子,您到底是何人?”丰绅殷德回过头,见说话的是王绍兰,知道隐瞒不住了,不觉苦笑:“王大人,在下姓钮祜禄。”
王绍兰不觉大惊:“您是……”
丰绅殷德点头道:“大人与阿玛虽然有师徒的名分,但毕竟也是同殿称臣,所以您是在下的长辈,您叫我丰绅殷德吧。”
虽然已经几乎猜到,但听到丰绅殷德亲口说出,王绍兰还是一脸难以置信。丰绅殷德关心刘进亨的伤势,并未在意。又给刘进亨输了写真气,见他脸色缓和,才略微放心。
刘进亨缓了口气,继续说道:“属下怕爷着急,便没有等传旨官,先赶回来给爷送信,没想到刚进福建就遇到一伙倭寇强暴良家女子,属下出手相救,没想到便遇到了那个……那个京极和哉。他,他厉害的邪乎,爷应战恐怕……”
丰绅殷德拍拍刘进亨的肩头:“我总不能置你生死于不顾,再说他既然存了要与我动手的心思,就是我不答应,他也不会轻易放手。你放心吧,我自有打算,对了,你好像失血很多,究竟伤了哪里?”
刘进亨闻言脸色突然变得苍白,似乎是受了奇耻大辱一般,双拳紧握,牙咬的格格直响。丰绅殷德见状一愣,突然看到他腰下竟然有鲜血渗出,不禁大惊。
刘进亨看了一眼自己的下身,眼中恨意更浓:“爷,这伤属下说不出口,请爷和王大人出去吧,剩下的属下自己料理便可!”
二人见状都有些吃惊,也大概猜到刘进亨伤的地方,相互对视一眼,无奈的摇摇头,丰绅殷德拍拍刘进亨:“你别想太多,这仇我一定给你报!”说罢起身,王绍兰见状也一同离开了房间。
院子里,王绍兰看着丰绅殷德,依旧面带惊讶,沉默半晌,似乎要说什么,但始终没有说出口,最后只是长叹一声,拭去眼角的泪渍。
丰绅殷德见状也是无奈苦笑:“王大人,事情都已经过去了,我都已经看开点了,您又何必如此。”
王绍兰摇头:“中堂大人的虚名担的太不值了!”
丰绅殷德眼角也有些湿润:“阿玛早就知到主子是容不下他的,只是没料到他会这般绝情。”
王绍兰也一脸的凄苦:“如此看来大人是要背上千古骂名了。”
丰绅殷德随意的笑笑:“阿玛并不看重这些,只要主子能守住大清的江山,阿玛便算对先帝有个交代了!”
王绍兰依然有些担心:“额驸,您这次来福建似乎是陛下的意思,我有些不懂,陛下既然办了大人,为何还要对您委以重任……”
丰绅殷德有些无奈的说道:“阿玛去后,主子也算是一时手中无人可用了,所以才会让我过来。我钮祜禄家是受皇恩,阿玛也不会希望我置身事外的。所以我也不愿再跟主子计较什么了,一切值得以大局为重了。”
王绍兰点点头,但他的目光突然又变得有些不解:“您是碧玉掌控使,那应该是北部的人啊,怎么,怎么会是大人的儿子?”
丰绅殷德轻轻叹了口气道:“这事一时半会儿说不明白,外面还有人等着我出去,咱们以后再说不吧!”说罢转身走向门口。
王绍兰有些担心:“郎……额驸!倭寇诡计多端,您……”
丰绅殷德此时已经走到门口,听见王绍兰叫他,回过头,微微笑笑:“王大人,丰绅视您为长辈,您也别这样客气。放心吧,他们伤不了我。”说着推开院门,走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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