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他根本不太在意紫紫也不记得曾经坐在紫紫前面,曾经老是找紫紫搭腔。估计他们都诧异了,他的心情和紫紫一样,紫紫觉得他不可能是好学生,或许他也曾经觉得紫紫不可能是好学生,唉,结果都是好学生,觉得命运很搞笑,故意撮合这一对似的。不过当时的他还没有反应那么快,还在酝酿对紫紫的感觉,殊不知紫紫对他的感觉已经好到天上了,甚至爱屋及乌到觉得B班所有学生都是好学生。有次晚上外出烧火,还问那一堆陌生人里有没有B班的学生,一听有,就马上对那个人特别好,问东问西,势利啊。似乎希望这个人带话会班里,能传到他耳朵里,但事实不是这样的,想把话传到他耳朵的方法另有捷径。
有时候这种好感又转化为自卑,比如每次下课的感觉都不好,因为紫紫会伤心自己没胜过B班,具体说是没有在他面前出彩,顶着黑漆漆的天、心情也黑漆漆地回家。那时紫紫唯一的开心就是能让他看到自己是好学生,她所知道的示爱是表示自己很强大,这在今天看来或许不是女生该表达的,恰恰是男生该表达的,如果女生过于强大,反而会引起男生的反感。
那时紫紫在自己班上课的同桌,一个男生竟然是他的密友,紫紫知道后就老是向同桌问关于B班的事情,旁敲侧击又不敢太直接,怕被拆穿,毕竟紫紫不想谈恋爱,她怕万一他对自己也有好感不是一拍即合了。正好那时B班班长,一个漂亮mm,成绩也不错,又是广播站主持人又是班长,而且和他是小学同学,紫紫应该吃醋到不行,但是这次却很真心诚意地崇拜那个女生,不仅因为她的全面也因为她和他是好朋友,走得很近。紫紫只有祝福的命了,她总是宽慰自己,这样远观的结局也不错了,谁叫自己没有人家漂亮,没有人家有能力,只有成绩可能比她好点,有啥用。不过因为她的存在,紫紫能和同桌开口了,每次都问同桌关于她的情况,还说自己崇拜她。后来这个话真的被她知道了,她说很愿意和紫紫做朋友,紫紫还有点受宠若惊,因为觉得自己攀上了风云人物,殊不知自己才是慢慢爬升的人气星,她已经快落幕了。怎么说呢,之后的那一年,在另一个类似数奥组的学习班里,这个班绝对都是尖子生,只有三十个人,那个mm也在,这次她偶然和紫紫是同桌,还一起看过一本书,她答谢紫紫借她书看特地给紫紫写了几个字,字挺好看的,但是紫紫没有以前的崇拜感觉了,而且她太近距离了,就没有仙女的感觉了,反而紫紫觉得她有点失去身份了。不知道啥心理,小孩也会有这种势利、类似名利场里的严重攀比、划分心理。
说回到初一吧,那段时间紫紫平时上课要问同桌关于他和她的事情,主要是问她,但是注意力都在他,巧的是,紫紫课间从不到走廊上玩,这天竟然走出去了,很神奇地走到同桌面前打了个招呼,没想到他也在,哇,紫紫意外收获了他的笑脸,相视而笑一会,有点诡异。紫紫不好意思回了教室,余光发现他还在后门看自己,紫紫只能假装做别的事情去了,和别的人攀谈起来。过了会再看后门,他已经不在了,紫紫的心放下来了不紧张了,但是也失望了,他怎么不多看会。紫紫很喜欢在他面前表演,但是又假装自己没看到他。那天他一定误会紫紫了,他一定以为紫紫特意为了看他而出来的,其实不是的,就是这么鬼使神差,命运的安排太奇妙了,算都算不到地精准,时间太巧。那段时间太关注一个人,所以很累,而且每天压力大得回家吃着泡面还在想数学题,那时家里有时候没人,回家要自己做饭。唉,可怜的日子,而且刚好冬天,冻死冻活地上课还要争宠,争取他的注意力。有次紫紫甚至故意做了和平时不一样的很大的动作,就是在大家都安静的时候高兴得把头倒到后面桌子上,他侧身看了一眼这边的动静,觉得很诡异,紫紫被关在了,但是又觉得自己很糗,又开始后悔了,总是在矛盾和紧张中度过一天。
很奇怪那时上课就像约会,惊心动魄地要留下好印象,还混杂一丝逞强好胜的意识,甚至有时候还会因为自己胜不过他而赌气,变向地自卑和表达爱,在乎就是喜欢。命运安排得很公平,不知不觉仿佛他也没有以前那么嚣张了,而且近距离后会发现完人也有瑕疵,渐渐觉得这种瑕疵就是一种回应,自己不再那么自卑了,而且觉得他也和紫紫一样注意对方了。或许还是想法太多在作怪。那天的英语课上他也写错了几个单词,老师笑称他落水了。而且自从他知道紫紫是一号种子后似乎刮目相看了,看到紫紫有时候会故意闪躲、不好意思。
那天他在班门口看见紫紫在和别的女孩子玩,他会躲在背后说:“两棵大白菜。”年级里流传着一种流言蜚语,就是他要不是成绩好就会成为流氓。
之后天气渐渐转冷了,还没有冷彻的时候,正好是运动会,秋风萧萧落叶的时候,仿佛紫紫的思念也更加深,竟然会希望周末也上课,最好是那种课。那时大家都盼着快点下课快点放假,但是紫紫却正好相反。
越来越忙,好学生班虽然移到了每天下课后上,五点放学要到六点半回家,但是周末事情总是发展得如紫紫所愿,开始周六集训了,为了在即将到来的运动会上取得好成绩,大家都加班加点了。不情愿的怨声载道的当然很多,但是都没有把紫紫心里的愉悦淹没。先是联系广播体操,这个不能和平时一样糊弄糊弄,手脚都要到位,虽然老师严厉得让大家反感,但是紫紫还是很开心,因为广播体操的时候大家都在,当然他也在啦。而且还可以近距离地看到,隔了不远。紫紫那时候也挺矮的站在队伍比较前面,他也挺矮的。
紫紫从没有意识到身高有什么问题,也不觉得矮不好,还庆幸自己矮矮的。每次转体运动都然紫紫特别紧张,因为他转身就可以看到自己,但是又担心自己没有被他看到。结果紫紫做了一个标志性动作把衣服塞进裤子里,裤子鼓鼓的特别丑,但那时的紫紫不觉得这样不美,反而更终于自己的感受,如果这样舒服就这样做,她唯一会羞耻的就是答错题目或成绩不好,尤其在他面前展示了错误。转身后,到下一次排练,紫紫惊奇发现他也把衣服塞进了裤子里,难道是暗号?果然是天生不怕丑的一对,好学生似乎心里有个共同的想法,有点迷信,觉得穿的太美成绩就不会太好,穿的有个性,才是好学生。最好长得奇怪,更加有好学生风范,那种美美的似乎都和好学生代名词不入格。
这就是好学生的默契,证明紫紫也是好学生,紫紫觉得如果自己模仿了好学生的动作或者好学生的动作和自己正好契合都是好事,说明自己已经被同化,不管多丑都是对的。练习结束正好是中午边,还不到中午可以到处溜达,紫紫那时最爱骑自行车,因为总是没有车。好不容易上初中家里买了一辆粉色美美的在座驾,就当宝贝一样舍不得用,总是在周末才拿出来溜溜,平时上学都还是用走路的。很奇特吧。
这天紫紫骑了车可以摆谱了,和他炫耀炫耀,故意要赶上他骑的车,话说他骑得很快很难追上,紫紫拼了命决定不追了。开始停下车和同学在江边嬉戏,随便捡几片落叶,看看花,推着车走着走着竟然发现了他的身影,他早就到了那里停下了,在江边的石凳上坐着不知道在等人还是欣赏风景,刚入秋的风景真的不错,江面一片橙色,还有点绿绿的点缀。
紫紫紧张了,赶紧让同学和自己上车逃离这个有他的地方,不是典型的叶公好龙吗?是啊,但是不是不喜欢而是害怕。同学很奇怪,也只能骑车去追骑得飞快的紫紫。风一般掠过他的紫紫用余光看了他一眼,真希望这闪电的一秒很漫长。余光仿佛和他交接了,触电一样差点翻车,但是又希望这是真的,他真的看到自己了。
紫紫故意对着后面追来质疑她奇怪举动的同学大喊说“快回家吃饭啦。”故意说的很动听很迷人很温柔,仿佛向他散发华丽的诗句。
之后的集训就失去了之前的新鲜感,反而让紫紫觉得集训没意思,因为渐渐各班自己练习了。而且老师越来越严格。紫紫这样的好学生也会挨骂,幸好那天是单独训练,不然被老师的大嗓门一吼他都听到了,多丢脸。紫紫就是一个不爱做做的人,她绝对不懒,但是动作不知为啥就不喜欢做得夸张,一般般就可以了,典型的中庸主义,所以体育体操考试总是七十几分。这天老师说那一节要抬头的体操动作,一定要头抬得很高,看着蓝天,紫紫就是觉得这样很傻,总是不看蓝天,被老师骂了好几次而后拖到一个做的不错的女生那里培训,那个女生说:“她头抬上去了,但是眼睛还是看着前面,没有看着天空。”唉,老师都不知道怎么矫正紫紫这个顽固的家伙,为啥就要这么固执呢。
快运动会了,老师每天让大家下课留下来集训,终于熬到了运动会前一天,这次大家都在一起训练,但是傍晚有点黑了,看不清人影了,毕竟都10月多了,天黑早了。那天紫紫又没有到位那些动作,在做的时候紫紫总有奇怪的念头,不是不想好好做而是怕做的太好了太显眼了,而她根本不知道她做的太不明显了,即使她很用劲也只是和他们差不多,就好像他们是红色,紫紫本来就是粉红色,再怎么加深也红不到哪里去,她还一个劲要给自己涂成白色。终于最不希望发生的事情发生了,老师当众对紫紫动手了,狠狠拽了紫紫的手一下示意她做的不对,甚至还破口大骂,紫紫很想钻地洞,真希望他没有听到。还好他好像沉迷于他们班老师的教诲没有注意这边的情况。那天天色不好加上晦气,回家路上都是眼泪,到家还余兴节目了一会,终于止住了开始无聊地吃零食,想那些倒霉的事情。第二天还得继续,这次紫紫只能打破心理防线,对着镜子做起大幅度的动作,突然发现原来再怎么大幅度都不算过分,是自己多虑,中庸主义太根深蒂固了。
运动会上紫紫再怎么大幅度努力摆动都惹不起老师注意了,那么多人,紫紫这样只是合群罢了,绝不会有一个鼓励驳回之前的批评,总是迟到的改变。运动会开幕之后原本以为一切会趋于平静,紫紫开始放肆地玩,以为这几天运动会都会与自己无关了,因为她从不曾想过自己要参加运动会,从不把自己定义为体育也要争第一的好学生。那天没有雨,学校的铁杆和小学的一样,只是有点生锈,不过紫紫不在乎,搜的一下就爬到了杆顶,正挥手向底下的同学炫耀的时候,老师出现了。感觉一只手揪着紫紫的小腿,哇,大狮子来了。紫紫吓得赶紧顺着滑下了铁杆,结果老师没有生气,只是很惊讶地说:“女孩子也会爬这个?”
紫紫安分地坐回了运动场周边的位置上,叹了一口气,怎么到那里都有老师。还是老老实实待着,打瞌睡也不要出风头了。学校的气氛渐渐抹杀了紫紫好动开朗的性格,渐渐她变得不爱动,不爱炫耀甚至中庸主义。继续回到自己的座位上乖乖地写文章,拿去交到广播台,虽然从来没有被播出过,但是这是任务。或许因为是任务才没有被播出过。一片死气沉沉的同学都埋头写文章,赶紧拿给来收租的老师。老师仿佛化身奴隶主,大家都不敢抬头,甚至运动会都没有安心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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