彩霞点点头,拍了拍我的后背,淡淡道:“既然如此,我们要好好过这个年。”
“嗯,别让婉青看出端倪来,也别告诉明月,免得她嘴快说漏了嘴,”我叮嘱道,彩霞笑着点头,我又道:“走,进去吧,外面的雪景虽美,但实在太冷了。”我们相视一看,彼此的脸都红扑扑的,鼻尖也泛着淡淡的红,我走了两步又觉得屋子里少了点颜色,便回去将那红梅多摘了几支。
我拿着红梅去往寝室去,明月打着让我小声点儿的手势,另外一只手还指着婉青,这才小会儿婉青尽然睡着了,看来她真很累,亦或者很久没有睡一个安稳觉了。
彩霞拿了个旧花瓶,将我手中的红梅接过插上,摆在床头旁的茶几上。
婉青动了下手,我这才发现她挠的地方冻疮都裂开了,许是被子里太热乎了,她冻疮痒,忙问彩霞,“徐太医送我们的冻疮膏放哪儿的?”彩霞笑笑便去拿,方才见到婉青太激动,也没注意她手上的冻疮都裂开了,比明月和彩霞的还要严重,看着她睡得安稳的样子,我的泪有些忍不住的落,明月见了接过我手中的药膏给婉青上药,我便一旁拭泪去。
“果真应了婉青当时告诉我的话,宫女终究是最卑贱的,没有任何人权可说。”我心里暗道。
-------分割线------
大雪连下了三日,寒意更深,除了明月和彩霞去膳堂领饭菜,其余时间我们五人都挤在我的床上,明月彩霞的被子也如数拿来,如此我们也没那么冷了。
而我给她们讲着现代社会的故事,大力宣扬着现代社会的平等自由,无论是飞机大炮、香车宝马、还是电脑游戏机,还是那些偶像剧,还有现代的明星演员等等,明月彩霞、婉青听得是目瞪口呆,婉青问我是哪儿听来的故事,我也没诸多解释,只说是睡梦中梦见的,还有的是自己瞎乱想的,连同彩霞也信以为真。
这些日子,婉青虽什么也没有和我说,但是我心中明白,而她也比刚来的时候显得要精神不少,与明月和彩霞话也多了些。
我笼着暖手套站在窗前,望着簌簌落下的白雪一连叹气,白色的雾气我自己都清晰可见,虽是黑夜,却被雪景映得白晃晃的。
今儿是大年三十除夕夜,皇宫那边传来阵阵喝彩声,锣鼓声,许是在看戏,只是我们这儿如此冷清,连个对联彩纸什么的也没有。
而天上早就没了星星给我看,不知道现代的爸爸妈妈是怎么过这个年的,今年妈妈是否也包了饺子等我回去吃呢?真的好想好想爸爸妈妈。
虽然在梦里常常看见他们到处找我,可我不是灵魂穿越吗?那我现代的身体是变成植物人了,还是已经宣判死亡了呢?
只听簌簌的一声响,那大坨雪从树干上落了下来,不论是树干上还是地面上,洁白积雪越来越厚。
婉青微微笑着走了过来,“你在想什么?”我笑笑回身看去,没敢说我在想家,我怕勾起婉青的痛,她的娘亲应该还在受苦,我又怎么忍心提醒她呢?
我越过婉青朝床上看去,明月和彩霞还窝在床上,便又对着婉青笑说:“怎么不在被窝里面,屋子里没有炭火冷的很。”
“我喜欢雪,每年我看着雪都能想起娘亲在雪中舞蹈的样子,美极了。”婉青说的很轻,但是我看得出来她也很向往,我笑笑:“你可会跳舞?”婉青努力的摇摇头,我拉着婉青冲明月彩霞道:“不如来跳舞啊!”明月彩霞不解,但也笑着钻出了被窝。
虽是黑夜,可那门一打开,白雪映得院子像有月光一般明亮,伸手可见五指,甚至能看见彼此的面部表情,耳旁直听见风咆哮的声音。
“萧蕙,不如算了吧!”婉青小声道,我深深吸气然后大叫一声,“那可不成,今儿是除夕夜,在我家乡每年都有联欢晚会,明月彩霞,你们把那些黑炭通通拿来,我们就在这院子里起火,来个篝火晚会如何?”
明月更是高兴,“上次丁公公送的那坛桂花酒正好可以用上了。”彩霞一听拍手叫好,“再有膳堂发的糕点,哎呀,就这么定了,明月你快去。”我和婉青呵呵的笑着,忙进屋子搬了桌子和椅凳。
不会儿那黑炭果真燃了起来,就算有那呛人的烟味,也顺风而散,丝毫影响不了我们的兴致,虽然明月、彩霞和婉青在我的熏陶下有了一些现代的理念,但真正要她们放开跟我跳舞欢笑还不行。
几杯酒下肚,更觉得暖和了不少,每个人的脸都上了红,见我跳得自在,明月有些晕乎乎的指着我:“你跳得真美,我也跳。”说着竟转着圈乱舞,我拉着婉青和彩霞也围着炭盆转了起来,“没有关系,这儿就只有我们,来吧!”
明月和婉青也不再别扭大家拉着一个圈围着炭盆转,那一刻所有人都真心的欢笑着,也许酒之所以醉人,并不是醉了什么都不知晓,什么都不记得,而是醉了,就有了平时不敢为的而为之,更让人只在乎这一刻,管不得下一刻的事情。
许是我们玩得疯了,直到那看守冷宫的侍卫大哥走进喝道:“这,这成何体统?”
婉青和明月彩霞愣住一时不知所措,我头有些晕乎乎的,却也不至于辨不清方向,便冲那两位侍卫走去,“今儿是除夕夜,当然要有余兴节目好守岁啊!”那两名侍卫有些惊讶,随即想要呵斥我们。
“不错,守岁,两位侍卫大哥辛苦了,”闻声看去,丁晟正嬉笑着过来,然后从怀中拿出重重的荷包扔给那来两位侍卫,“今儿就让她们好生过个年吧!”
“是是是,多谢丁公公,”接住荷包的侍卫一掂量就知道里面的银子不少,两个侍卫相互看了眼忙道:“那卑职等先下去了。”丁晟笑着没有回答,丁晟是朱顺的贴身内监,也是朱顺最信任的人,他是上至官吏妃嫔下至奴才,也没有几个人敢不给他这个面子的。
“怎么,不欢迎我吗?”丁晟呵呵的笑着,我笑着看他没说话,只往他身后瞧了眼,却始终没有看见那个我想看见的人,朱顺。
倒是婉青等人忙冲着丁晟福了下身,“丁公公好。”
“今儿不必拘束,就要像方才那般洒脱才好。”丁晟一边说一边看我,便找了个椅子坐上,直到他的眼睛看见那黑炭后又道:“怎的,材炭司没送上好的银炭来吗?”
明月快嘴说:“这儿是冷宫,冷宫的待遇一向如此。”一句话说的丁晟说不出话来,我笑笑道:“大年下的,别说这些不中听的话。”说着我拍了拍头上积下的雪花,看着丁晟笑笑莲步轻启。
我记得曾经看过成龙的电影《神话》,特别喜欢里面金喜善跳的那段舞蹈,于是寻着记忆随风雪翩翩起舞,或许因为喝酒的缘故,跳起舞来更觉得得心应手身子步伐更显得轻盈。
原本我还挺高兴的,但是看着丁晟,我的心又像是被唤起了一般,为什么朱顺如此狠心,到今日都不曾来看我一眼,就算是一眼也好。
酒能让我的舞蹈步伐轻盈,更得心应手,却也让我控制不住心中的悲伤,眼泪不觉得的滑落出来。
丁晟本还在欣赏着我的舞,这会儿似乎发现我的泪,惊讶得嘴张着就不曾落下,当我原地旋转停不下来的时候,晃眼看着丁晟的脸竟然变成了朱顺,他是那么深情的看着我,那曾经在我耳边呢喃的话语,在我脑中不断的闪过。
我越发哭的厉害,恍惚听见婉青等人叫我停下来,只是我的身体似乎不听我的使唤一般,头一晕脚下失控眼看就要倒地,我也没有做出任何防范措施,只想就那么倒地算了。
Copyright 2021宝石小说All Rights Reserve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