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文德殿到汀兰小筑并算不得远,也就十几分钟的脚程,当绿玉挑开轿帘让我出来的时候,以彩霞为首明月蓝喜三人都齐齐跪下,我看了一眼彩霞她们,也没叫她们起来,有着绿玉扶我进了内室。
张安和绿玉对望了下,然后又似乎不敢看我的样子筹措着,我紧紧的抱着丁晟的骨灰坛,心里也忐忑不已,自从搬来这偏房后,那屋子我也再没去过,都是明月彩霞她们去打理的,那小册子指不定谁收着,虽然我心里气明月她们不把丁晟死了的事情告诉我,可我明白她们是不想我难过,也不就不较这把劲了,“把她们都叫进来吧。”
张安展容答道,“是,奴才这就去。”我低头看着丁晟的骨灰坛,眼泪吧嗒吧嗒的滴落在坛身,望着汀兰小筑的主位方向,也就是我曾经住的地方,当那些侍卫押着丁晟走的时候,他嘴唇轻启,还定定的看着我,而我却没有听见他说什么,心里又是一阵揪痛,我忍不住哽咽两声。
张安叫了明月彩霞还有蓝喜进来,见我正在伤心时,又跪了一地,我忍住悲伤,“你们谁看见丁晟需送我的那个小册子了?”我问。
彩霞她们面面相觑,最终都很迷惑的样子,只有蓝喜看着我有些惴惴不安,我指着她,“蓝喜,你说。”蓝喜匍匐在地声音突然变色,沙哑道:“奴婢奴婢在玄关处见了一本小册子,上面还有些血迹,以为是脏物就随着姑娘的那些床单血衣给扔了。”蓝喜整个人都颤抖着,而我的心也升到了嗓子眼,一拍桌子蹦了起来,还差点儿没站稳,“你说什么?”
“奴婢该死,奴婢该死......”蓝喜以头砰地很是害怕的样子,彩霞喊着我,而我的心里只想着丁晟留给我的小册子没心思在意,彩霞忙问:“蓝喜你快说,这小册子现在何处?”
蓝喜哽咽两声,哭道:“恐怕已经被焚火场的宫人给烧了。”我脚一软跌回椅子上,连怀中抱着的骨灰坛也差点儿掉落,吓得我不知所措,只觉得天旋地转,连窗花那明媚的阳光也刺眼,随即变得昏暗,模糊中听得彩霞问:“什么时候拿去的?”
蓝喜哭说:“今儿,今儿早上那去的。”彩霞猛的起身,然后对着我不聚焦的眼,急道:“姑娘,今儿早上拿去的,指不定还没有焚烧呢,奴婢这就去。”我似乎又重新见到了曙光一般,抓住彩霞:“彩霞,你快去,我马上跟来。”“嗯,奴婢这就去。”彩霞草草福身就跑了出去,蓝喜一个劲的说对不起,奴婢该死什么的,绿玉扶着我出门前我将又将蓝喜扶起,“不怪你,婉青一整晚不见了,你帮我去找找她吧。”
蓝喜猛的点头,“定不负姑娘所托。”看着蓝喜内疚的样子我心里也不好受只轻拍她的肩却没法说出“没事儿”这三个字,微微颔首,“那骨灰坛放我屋里去,任何人不准进去。”蓝喜答是后就一个劲的落泪,若再待下去,恐怕我刚平复的心情又要悲切起来了。
抬轿的宫人几乎都是小跑的,张安也一个劲的喊着:“快点儿,再快点儿。”我挑开侧帘,绿玉也正小步跑着,我手握得紧紧的,祈求上苍再次卷怜我,我已经错过丁晟的遗言了,不要再让我失去他留下的小册子......
等我感到焚火场的时候,彩霞愣愣的看着我,旁边还有两个烧东西的宫女,见我来许是不知道我是谁,却见我的穿着又有些不同只是微微福身便继续手中的活计,也没管我们。
“怎,怎么样?”我忐忑问道,彩霞紧紧闭着唇,我更加渴望的看着她,她的嘴角这才微微扬起,我激动的挣脱绿玉的搀扶,冲向彩霞,她笑着将一本黑乎乎的册子捧在手心,虽然变了个颜色,可我看得出那册子应该还没毁。
我激动的拿过小册子,拍了拍上面粘着的些许烟灰,看来彩霞是冲烟熏火燎之中将这册子给找了出来,眼泪婆娑起来,迷迷糊糊的打开小册子,里面没有一个字,却是一篇篇画,第一篇画着一个女子倚窗靠着忧郁望着深邃的夜空,眉心和我一样有一颗美人痣,一个青年笑着在墙角悄悄的打量着,旁边写了一行字,说“倚窗听夜声。”
我继续翻开第二篇,上面画的是一所宫殿,宫殿名为“初吻”图中美人痣宫女和痞笑的青年吻着,那女子十分不乐意。旁边也写了一行字,“一吻情深。”
而我的腿已经闪得厉害了,好在绿玉和彩霞都扶着我,自然也看几册子中的画,也是眼眶微红难过的样子,再颤抖着翻开第三篇,是在一个山石夹缝中,女子跪在地上,一个持剑的男子用剑比着她的脖颈,而山石拐弯处,而那青年探出个脑袋暗自伤神,旁边也写一行字,“此生无缘。”
第四篇,画中有人受伤了,女子哭得一塌糊涂,青年甩袖离开却转脸回望眉头微蹙。旁边写着,“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
第五篇,画中的女子在大殿中看着许多宫女忙碌,身边的青年正一脸严肃的盯梢。旁边写着,“保护”
第六篇,画中的女子端了西瓜拼盘给一个男子吃,青年站在一旁如饥似渴,很是羡慕的样子,旁边写着“擦肩而过。”......
“呜呜------”看到此处我已经泣不成声了,我还记得,那是我给朱顺准备的果盘,还是心形的西瓜果盘,绿玉难过的问道:“姑娘,这画中的女子自然像你,可那青年是?”
“是他,”我说,看着这些画,脑中和丁晟相遇相识相知犹如昨日,等西瓜出来的时候,我一定会做一盘祭奠,画中的青年不是太监,而是一袭淡蓝衫的俊男,或许丁晟心中就是想做这样一个人守护我吧,想着我已经哭得不像样子了。
我站得久了,腿也不怎么听话,便听了绿玉和彩霞的画,坐上轿子回汀兰小筑,我继续翻阅着,直到一片枯黄的银杏叶标本,我的泪更肆无忌惮的滑落,拿起银杏叶,画里的女子送了一片银杏叶给青年,旁边写了“守护。”
眼泪滴滴答答的落在册子上,我小心翼翼的擦拭着,连忙将自己的泪擦掉,深怕弄花这画册,轻轻文了下那片银杏叶,将它放回原来的位置。
继续翻阅,还有女子在一个湖中心的亭子中熟睡,而青年则温柔的为她披上披风。还有女子悬梁上吊,男子抱住女子的双腿,让女子能够呼吸......
最后一篇是女子被一个老太监俘虏,青年用剑对着老太监,左下角又画了成功将女子救出的图,右下角却是女子和一个穿着太监服饰的人在床榻上正要亲热的样子,可那太监的的眼睛我认出来了,可不就是之前画中的青年吗?
而下方还画了着他带着另外一个男子进来,我想那就是最后丁晟找来的朱顺吧,是朱顺帮我解的红花春啊!旁边写着,“愿比翼双飞场场空。”丁晟为什么会把自己画回太监,为什么会写愿比翼双飞场场空,我记得在冷宫的时候丁晟曾说过等他帮朱顺处理好一些事儿后会带我离开皇宫,而我中了丁曹的红花春后,依稀记得我朝他下体探过没有,也许他自己也是震惊,也承认自己不是那个所谓的穿蓝衣的翩翩俊男。
这本册子是我和丁晟的画,我还活着,而可主人已经没了......
p还差两朵红花加更哟,嘿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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