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武突然拉了我一下,我吓得差点儿叫出来,见他是叫我坐下,我这才松了口气,怀中更是紧紧的抱着婉青留下的小木盒,而霍平突然止住了笑,怔怔的看着我,再细细一看他似乎并不是看我我,而是我怀中抱着的木盒子。
“蕙儿,坐下。”朱武说着已经将我强制拉下,与他并排而坐。
我想过看到霍平凄凄惨惨坐牢的可怜样,却没想到他居然浑身是血。
“那--那个盒子底部是不是有一枝梅。”霍平略显沧桑,像是发现什么宝物一般的问我,早已没了方才那种狂笑。我倒是挺佩服他的,都被鞭策成这样了,居然还能笑得出来。
我看过这个盒子无数次,却没有注意盒底端是怎样的,将盒子翻转过来,底部果然有一枝梅花图案,图案并不大,却精致小巧,我抬眼看着霍平,缓缓道:“有。”
霍平激动得像是想要奔过来将这盒子夺走一般,惹得那些帮助他的铁链哐哐铛铛的直响,终于他似乎明白自己并非自由身,这才急道:“怎么会在你这儿?”我本是准备回答是婉青给的,他却抢先一步,自嘲道:“哎,你和婉青那贱丫头要好,定然是她给你的,哈哈哈......”随即又是霍平凄厉的笑声,是让人位置胆颤的笑声。
我卯足胆子道:“你,你为什么要见我。”
霍平似乎吃惊的看着我,我瞬间觉得难道霍平并没有要求见我?我看向贵子,贵子一时筹措却没说话,朱武只微微拍了拍我的手,缓缓道:“是我的意思。”
是朱武的意思?
为什么?我跟霍平没什么恩怨仇恨,何必让我看他的窘况?
“狱头,在鞭子上撒盐,好生伺候。”朱武突然吩咐,那方才带我和朱武进来的狱头对着朱武拱手道:“卑职领命。”说罢就到墙壁上取下鞭子,然后对着一边站着的狱卒道:“准备盐水。”
狱卒应声就退下,而霍平的笑声更加的响亮,然后用那种不屑的目光看着朱武,冷道:“我是该称您为皇上呢?还是太监皇上呢?”
我还没反应过来,朱武猛的从椅子上弹跳了起来,怒道:“给朕闭嘴。”然后几个箭步冲向霍平,急速拿起炭盆中烧得红通通的烙铁,一个眨眼就听见霍平“啊”的一声惨叫,只见霍平胸前冒着黑烟,我吓得连盒子都掉在了地上,紧紧的捂住双眼,“啊”的惊叫起来。
“你,你就是个太监,也配,配当皇帝,你个没根的废物。”霍平口中还倔强的骂着朱武。
“朕就让你见识见识,朕有没有本事。”朱武道,而我早已经抖索着蹲在了地上,更不敢去看一眼,又是那种“咝咝”的烧肉声,霍平更是“啊!”的惨叫,比惊雷骇人,比杀猪声还凄惨。
......
一时间没有人说话,霍平的惨叫声没了,狱卒的声音略显颤抖,“皇,皇上,他,他晕过去了。”
朱武并没有说话,久久我感觉到有个人影在我跟前停了下来,当那只手按在我肩上的时候,我吓得瘫倒在地,喊道,“不要,不要碰我。”
“蕙儿,是我,”朱武说,突然蹲身下来将我紧紧的抱住,还安抚着我道:“蕙儿,蕙儿不怕,他已经晕过去了。”
“你放开我,你是魔鬼,你太残忍了你,你为什么要让我来看这些?我恨你。”我伸手乱抓乱打,眼睛更是不敢去看霍平,不管朱武怎么唤我的名字,我始终没有办法平静下来,这是人啊,怎么能用这么残忍的酷刑呢?
而朱武却将我拥得紧紧的,声音颤大声道:“蕙儿......他作恶多端,我不过是代替那么多被他害的人惩罚他,难道你忘了婉青吗?我这是为了给婉青报仇,难道你不想吗?霍平做的恶还不止是这些,他更......”
朱武没有继续说下去,止住话后,他使劲的摇晃着我,而我似乎也被他摇醒了一般。
朱武迫使我看着他的眼睛,我看着那双眼睛,是温柔的,是急切的,他说:“如果你不想给婉青和丁晟公公报仇的话,为什么迟迟不肯让婉青和丁晟的骨灰入土为安?为什么一听霍平要见你,你就来了?”
“我,我是想要给婉青和丁晟报仇,可是,这实在太残忍了......?”我已经泣不成声,朱武将我拥住,轻轻的拍着我的背喃喃道:“蕙儿,我已经给婉青报仇了,相信她可以安息了。”
我只觉得我浑身都在发颤,抬头向霍平看去,胸口那黑乎乎血肉模糊,是被烧焦的左胸,空气中是那种恶臭的烧焦味,我颤抖着想挣脱朱武的怀抱,可是我从来就没有成功过。
而当我看向霍平脸的时候,更是被吓得不轻,他的嘴被烧得乌肿,朱武居然将炭塞进了霍平的嘴里,我整个人眼前一昏几乎就要倒过去,我实在没想到朱武会下这么重的毒手。
“蕙儿,我们回去吧,反正他活不了几个时辰了。”朱武说,我亦想起今晚子时就会杀了霍平,可朱武却偏偏在他死前如此折磨他,我甚至联想到,如果有一天朱武不再这么宠我了,或者说他发现了我并不是真正的萧蕙,他会用怎样的手段对付朱顺,对付我?
我移开眼,一旁的贵子也是吓得脸色煞白,双腿不自主的颤抖,那手中拿的拂尘像是瀑布一般蠕动,眼睛只怔怔的望着脚下,我想他也是吓得不轻,而那个那狱头突然上前两步,捏着霍平的下颚,像是在检验霍平是否真的晕过去一般,然后提起旁边的一桶水从霍平头顶泼下,而看见那些冰块掉出,我就明白,那桶水是冰水,如此手段可霍平始终没有醒来。
我还在恐惧中只感觉朱武将我扶起,那笑容一点儿也看不出他方才的凶恶样子,我看着朱武颤声道:“你,你会不会这样对,对我?”朱武脸色一病,连忙将我抱住,“蕙儿,你怎么能这样想我,我就算自己死,也绝对不会这样对你的。”
我已经不知道该说什么了,就任由朱武牵着我走,贵子小心提醒道:“娘娘,您的盒子还要吗?”
我这才想起婉青留给我的盒子还在地上,正准备去捡,朱武喝道:“这种事儿也要皇后亲自动手吗?”
“是,奴才该死。”贵子吓得跪倒在地,朱武哼了一声没再说话,他对我是那么的温柔,却对别人都那么凶残吗?直到贵子将木盒递上时,我又像是宝贝般的抱着。
我虽然害怕,可我似乎还记得我来见霍平的原因,我有些胆怯的问道:“皇--上,我,想单独跟霍平谈谈可以吗?”
朱武身子一顿,然后缓和道:“我陪你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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