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刻,一双星目与两双含冤带泪的双眼相遇。
她的心狠狠被剜割着,那两个被折磨的不成人形,五花大绑,嘴上镣铐的人正是碧衣和小鱼。
如烟飞奔过去,顾不得脚下的路。
两个人的嘴角鲜血直流,眼中热泪滚滚。
她哭喊着叫着碧衣和小鱼的名字,颤抖着手去给她们接着身上的绳索。
方若兰一看立即招呼手下的婢女太监上去阻拦,如烟此时不知哪里来的力气,将那些奴才们都摔倒在地上。
“给本宫打,一个被皇上遗弃的贱人,今日也敢在本宫面前耍泼。”
得到主子的允许,奴才们便打起手边能用的棍棒往如烟身上就要打去。
“住手。”
一声高喝声让所有人都停下了动作,夏渊疾步赶过来。
方若兰先前一惊,随后一看来人便又开始趾高气扬起来,到底她是贵妃,身份尊贵,就算你夏渊再得宠也是个奴才。
心想着,等着夏渊与自己见礼,却不想夏渊仿若没看到她一般自她面前而过,直奔芊如烟而去。
“娘娘,你怎么?”他上前拉住芊如烟。
如烟却目光犀利的看着他,“夏渊,你就是如此对待我玉雪宫中的人的。”
夏渊面色惭愧,急忙跪倒,“娘娘恕罪。”
方若兰一看他竟然连一个无名无份的芊如烟都跪,却不把自己放在眼里,不由得气上心头。
连忙吩咐,“不准停下,给本宫好好教训下这个贱人。”
说着一众奴才就要上前拿住如烟,“我看谁敢!”夏渊怒吼一声,果然没人敢再动手。
方若兰直直的走到夏渊跟前,“夏总管是要违抗本宫的旨意吗?”
夏渊冷笑,“普天之下,只有皇上有权利下旨。太后或者皇后也不过是懿旨,不敢称为旨意。不知兰贵妃的旨意从何而来啊。”
方若兰一时结舌,她着急说错了话,却被人落了话柄。
“夏总管今儿个是执意要护着几个奴才了。”她话中带狠的说。
夏渊面色不改,“就算是教训奴才,也是内务府的事。娘娘要教训只管教训自家的奴才,否则杂家今日还真是管定了。”
方若兰见夏渊如此强硬的态度,心中虽然气愤,却也不敢轻易得罪夏渊。
只好看着夏渊将如烟和那两个丫头带走,她愤恨的跺着脚发誓绝不会善罢甘休的。
看着伤痕累累的两个丫头,如烟心疼的直掉眼泪,她们俩个还直说没事。
“看看都被打成什么样子了,还说没事。”她一边说一边找寻着乌珠和锁吉的身影。
这时,有个人跑了进来,扑到如烟的身上。
如烟细看不觉又是大惊,这不是锁吉。
苍白的脸上,一样伤痕累累,她不禁奇怪,“锁吉你这是怎么了?”
锁吉呜咽着说不出话,最后如烟只听得清一句,她说“救救乌珠。”
“乌珠,乌珠怎么了?”
她急的大叫,这时才发现一直未见乌珠的身影。
三个人只是哭,如烟转向碧衣,“碧衣你说,不然我怎么救她。”
碧衣强忍住哭泣,拉住如烟的手跪下,“主子……乌珠在兰贵妃手中,生死未卜。”
原来,自从如烟被贬之后,皇上整日郁郁寡欢,后宫中却难得的平静。
静妃与皇后都有孕,很少出门,而兰贵妃却愈加嚣张跋扈。
借着从前与如烟的恩怨,故意刁难玉雪宫中的人。
乌珠看不过去,与她理论之后便被她抓走了。
并且威胁她们,如果敢告诉任何人乌珠就没命了。
如烟气的发抖,心中更为了乌珠担心。
“所以你们就任由她牵制,一再的被她欺负吗?”
小鱼哭喊着说,“碧衣姐姐去找过明月和夏总管,可是都找不到。然后兰贵妃就送来了这个。”
如烟接过小鱼手中的盒子,打开之后顿时惊呆了。
“那是一根手指。”
之后每天要去两个人受着兰贵妃的各种虐待,今日是碧衣将锁吉锁起来她才没有去。
而昨天是她与锁吉一起去的。
夏渊跪地,“娘娘,是奴才照顾不周,奴才一定会将乌珠救出来的。”
如烟脸色苍白,手心中的刺痛让她浑身湿透了,强忍住悲伤,她扶起夏渊,“夏总管请起,不怪任何人,只怪我自己连累了她们。”
众人还未等反应过来,如烟已经拔腿跑远。
夏渊吩咐人将玉雪宫看管起来,自己随后追了出去。
她疾驰的步伐一次次的跌倒,却又倔强的爬起来继续走着。
不过是跟了不受宠的主子,她们有何错,要一次一次的被欺凌伤害。
方若兰,乌珠若有个好歹,我必不会放过你。
玉雪宫到风华殿的路不知道走了多少次,而此时竟然觉得如此漫长,好像身体里所有的力气都被用光了,却看不到尽头。
突然脚下一滑,身子向一旁倒去。
“小心。”他的声音在耳畔传来,自己已经在他的怀里。
玄冥一风忙完之后没见她,刚自风华殿走出来寻她,便看到她往风华殿走来。
“谁让你抱我的,走开,走开。”
她心中的憋闷此刻全部都发在他的身上,对他厮打着。
他看着她发怒挂满泪水的脸,没有躲避她的拳脚,只是重复着一句话,“怎么了?如烟。”
“谁欺负你了,告诉朕。”他有些着急,到底什么样的事会让她这样委屈,失了理性。
“你欺负我,就是你。如果不是你,我怎么会被人看不起,我的玉雪宫中的人又怎么会被人欺辱。”
好一阵,她终于没有了力气,停住了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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