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平淡如水,一贫如洗。
跳下断崖的前一刻,如烟的笑绝美中带着一丝解脱。
她觉得太辛苦了,最后为了他离开这个世界,让她的心中更坦然了一些。
也是在那一个时刻,玄冥一风的心碎了。
他在她的眼眸中看到了爱和诀别,他没想要抓住她,可是却一刻不曾犹豫的随她而去。
男人与女人虽有分别,但是有很多时候是一样的。
坠入爱情的网,便谁也别想全身而退。
纵使一切皆在你掌握之中,失去的瞬间总会心痛难忍,因为毕竟你曾得到过。
慕千凡也终于开解,她其实走向玄冥一风的那一刻,便已经打定了主意。
他总该想到,她为了师兄从来没怕过,更不会让他失去一只手臂。
天空白云缭绕,几只青鸟翱翔与空中,偶尔传来几声寂寥的叫声回荡与空旷的山谷。
她觉得浑身欲裂,哪里都疼的要命。
脑中一片混沌,恍惚中她听到了有人说话的声音。
可是,却怎么也睁不开眼睛。
随后又混沌过去,不知道过了多久她终于悠悠转醒。
她没死吗?
望着这个简单的农舍,这是她脑海中的第一个想法。
支撑着身子想坐起来,却觉得腿上钻心的疼。
她掀开破旧的被子,一双腿肿的老粗,却被人包扎过了。
自己还真是命大,这么高的悬崖都没摔死她。
突然,不远处另一张床上的身影让她傻愣在那里。
那不是?
她一定是在做梦,他怎么会在这里。
她揉揉眼睛,忍不住又望过去。
那个人却真切的躺在那里,而且似乎伤的更重。
她不顾腿上的剧痛,扑到地上向他爬过去,越近些,视线越模糊。
“十四郎!”
她几乎叫不出声,嘶哑着嗓子喊着他的名字。
地上一道血迹,一直延伸到他的床边。
他一动不动的躺在那里,她扑到他的身上。
颤抖的手抚上他的脸,怎么会这么冰?
“十四郎,玄冥一风你醒醒……”
她哭着叫喊着他的名字,他怎么会在这?
随后她挂满泪珠的嘴角带上一丝笑意,他怎么能这么做,怎么能随她一起跳下来。
她的脸色本就苍白的厉害,此刻抽调了最后一点血色,惨白如纸。
他依旧不动。
她颤抖着手慢慢伸向他的鼻下,心中的恐惧让她的身子止不住的颤抖。
从来他都是高高在上,从来他都是威武挺拔,从来他都是她的保护伞,从来有他在的时候她什么都不怕。
可是,现在她怕的要死。
有生以来第一次想就此死去的人是她,那样就可以不用承受失去的痛苦。
只是这一个简单的动作,她的手却抖成一团,怎么也送不到他鼻下。
她不敢。
自己跳下的一瞬间,她都没有害怕。
现在她却害怕的厉害,她不要他死。
她可以为他而死,可以陪他去死,可是唯独不能眼睁睁看着他死。
她终于还是没有勇气,手重重的垂下,然后爬在他的身上,痛哭失声。
不知道哭了多久,她累了,沉沉的睡去了。
恍惚间,有人走了进来,将她抱起送回了床上,然后给她盖上了被子。
段景天看着她挂满泪痕的容颜,眉头紧锁。
这个丫头什么时候才能让他省心呢?
给她的腿换了药,将食物和水放在屋子里的桌子上,他便走了。
他不想让她看见自己,就让她以为他早已经过着自由自在的逍遥生活了吧。
觉得浑身冷的厉害,仿佛掉进了冰窖一样,她紧紧抱着自己。
一会又仿佛置身于火海,热的难耐。
突然额头的一阵凉爽让她舒服了许多,又沉沉的睡去了。
再醒来的时候,她已经不知道过了多久。
睁开眼睛,便急切的去寻那道身影。
可是,那床上空空如也。
她慢慢支撑着身体坐起来,身上盖着棉被,还有三个狐狸皮。
这两天一直有人在身边照顾自己,是谁呢。
她明明记得,那日看到了十四郎躺在那里一动不动的。
自己爬在她的身边怎么喊他也不答应,可是现在她却在床上。
屋子里又没人,她喊了几声,没有人答应。
难道是自己烧迷糊了在做梦吗?
地上的那一道血迹,由这里一直拖到对面的床铺上。
她的心上不禁冷冷的颤抖着,不是做梦,是真的。
那么十四郎呢?他哪里去了?
难道是……
想到这,她挣扎着强忍住疼痛站起身子。
走了两步,她便摔倒在地上。
她使劲的向外爬去,她要找到他,不论他是生是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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