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一章情染霜华,谁误?
啪!
母皇有所警觉临危之际一个闪身,一掌打在聂凡的胸口,匕首从母皇的背上擦过,本该直中后心却最终紧紧造成了一点皮外伤,然后聂凡在全身心的袭击中并没有设防,被母皇的一张实实在在的打在胸口,即使他穿了一件金丝铠甲依然被强劲的内力震得胸口一阵翻滚,一丝血色溢出嘴角。
“你为何要杀朕?”
聂凡一把扯掉面具,挥舞着手中的匕首冷冽道:“你不配知道,受死吧。”一声清脆的破竹声,他的匕首刺破母皇信用抓起的一卷画轴,画轴从中间断列开来,匕首在夜明珠的光滑下泛着嗜血的冷茫。
“你你究竟是谁?你为什么会长风的剑法。”母皇并没有惊慌失措,而是看着面前的男人质问,她急于知道结果。
“你死了你就会明白了。”
没有多余的话,甚而连给对方反应的时间都没有,那匕首就直直的刺向母皇,母皇单手一搓,一只脚探进赤金的大床下,身形一纵摸出了一把赤金宝剑,宝剑一档之下就将聂凡手里的匕首从中间割断。
“你竟然藏有武器?”聂凡一阵惊呼,手下动作也不减,丢开残破的匕首在腰间一抓,顿时一把软件出现在他的手中,剑如匹练一般,随风舞动,好似雪花般轻灵,竟能如母皇手中那把削铁如泥的剑相抗衡。
“长风的凌霜剑,你是,耳双吗你是聂凡。”母皇声音颤抖着问道,她很肯定的看着聂凡又说:“你不是死了吗?”
“我怎么可能死,自从听到你是杀害干爹干娘的凶手,我就带着妹妹借着大火逃出了皇宫,那火场死的人只是你的一双儿女跟两个小丫鬟而已。”聂凡愤恨的指责母皇的恶行,并且同时在那么小的时候就已经知道以彼之道还治彼身,不可谓不可怕。
“那场火是你烧的?”母皇怎么说也是一母亲听到这个消息自然不能够再淡定,剑尖直指聂凡。
“不,火不是我放的,我只是添了点油而已。”
“你!你今天必须死。”母皇步步紧逼,剑法也舞的滴水不漏,她没有想到聂凡竟然可以一再低档住她的攻击,甚至想都未想过,这样的敌人,太强大了,她此时才觉得她大意了,怪只怪她爱水长风太多,以至于这么多年都在搜集跟水长风长的一模一样的人。却不曾料想这么一来却惹来了一个大麻烦。
“哈哈,真可笑,你今天要死的也有你一个。”聂凡手中的剑就像被赋予了灵魂,每一招每一式都是杀招。
“你这样使用醉影剑法根本就是败笔,杀朕就连长风都不可能做到。”母皇所说却也是实情,醉影剑法要求身体轻盈、骨骼肌肉均衡,并非人人习得。这剑最大的妙处就是以静制动,乃是一门慢剑中的极品,讲究平缓,气静,聂凡这样无疑是将这剑法走入偏锋,以快求狠虽然凌厉但是却丧失了最大的精髓。
母皇手中坚硬的剑如同盾牌,收力时又骤然变细。虽无章法却不从受伤,倒是聂凡握剑的手被刺了两道口子,手臂上的衣袍被削去一大块,鲜血已经模糊了他小麦肤色的手臂。
“你说的不错,可是未必我这么做就杀不了,忘了告诉你你已经用了蚀骨散。”就是这一愣神之间,他手中软剑嗖地直奔母皇刺去。一时间漫天剑芒煞是壮观。
母皇直觉手腕一阵剧痛,一缕血丝飘然而出,赤金宝剑也随之落地。她输在贪色跟大意上,一脸惊诧的看着聂凡,“你卑鄙!”
聂凡一脸不屑,又是一剑割断母皇右手腕的经脉,“我卑鄙吗?若不是你想要霸占干爹,残忍的想要害死分娩中的干娘,我干爹干娘也不会惨死,我跟妹妹也不用艰辛的活着,更加不用因为仇恨失去我们幸福,这一切都是你造成的,所以你也必将用血来偿还。”说着又是一剑挑断母皇的另一只手经。
“嘶。来人,来人!”
“我的母皇陛下这还得多谢你带我来这个密室,不然只怕我不可能活着出去。”
母皇一惊,顿时脸色煞白,面目也变的狰狞,大吼:“就算朕死了,你也不可能活着走出这里,朕要跟你同归于尽。”说着扑到赤金的床边一脚踩在床腿上的一个按钮上,一座石门轰隆隆坠地,在他们进来的地方上了第二道门。
“该死!”聂凡举起软剑如同挽花一样在母皇的身上刺了十个血洞,血腥之气刺激了聂凡的感官,顿时暴怒的他怒视着奄奄一息的母皇,“你就慢慢享受死亡吧!”
说完冲到石壁旁想要试图打碎石壁,可惜石壁乃非一人所能搬起或者击碎的,聂凡绝望而踉跄的走回到宫殿的中央,看着墙壁上的画像喃喃低语:“干爹,凡儿替你报仇了,可是凡儿再也不能照顾小妹,再也不能了。”
接受现实残酷的聂凡回身无视地上苟延残喘的母皇,走到书案前取过一个红皮子的空白册子,提手在扉页上写下四个字“诡异天火”。奋笔直书写下一段:母尊国,御风十三年,子夜,天降灾火,焚烧九凰宫,妻主御以柔与正夫水长风身陨,母皇震惊,责令彻查无果。至于之后的一句话“后十八年,母尊大陆消失,后人终不得其址。”乃是得到此书的人补上去的,至于是谁无从查起。
聂凡之所以没有写原因,没有写结果这究其原因谁也不知道,这变成一个无法解开的谜团,左翩凡见证了这一切,可是他似乎可以感觉的道聂凡心里的不甘跟绝望,感受的到那无法割舍的牵挂。聂凡就这么写写停停,停停写写,在母皇咽气的时候也在书后面落下了尾款:聂凡攥写。
聂凡掏出方巾擦了擦嘴角的血渍,扔到一边,拿过来一张画轴展开画下了御雪儿的画像,对着御雪儿的画像,他柔情的笑了,那笑笑进了眼底,深入了骨髓,在没有未来的处境下,他竟然可以这般轻松的微笑,是幸福多一些还是苦涩多一些。
“如果当初没有相遇,或许我不会是现在的我。在你的世界里,我笑过,痛过,满身疲惫。在你的心里,总有一个角落,别人进不去,你亦出不来。原来,只是仇恨背弃了我的爱。放手,但愿对你是最好的解脱。如果真有来生,希望我给你的不再是痛苦”
左翩凡伸手触上眼角,不知何时已经泪流满面,他不敢想御雪儿会怎么样,他再也看不下去,飘到石壁边上伸手想要触摸,他却已经出了地下宫殿,眼前是一片杀戮,脚下都是死人,血流成河,这样的场景让左翩凡怎么也想像不到。他十分担心她的处境,他心里无来由的惊慌,即便这一切她都无法改变,可是他仍然想要看看,心思一闪,人就已经出现在一片荒原之上。
荒原一望无际,云雾缭绕,荒草杂声,露珠从草尖滚落,一座孤坟立在视线的尽头。另一边御雪儿一身染血的粉衣,每走一步,她都得喘上一口粗气,而面色也就更难看一分,似乎下一步,她就可能断气。
但她依旧在坚持,即使伤口无数次迸裂,鲜血已染红了手臂,她也不曾停下过片刻。手掌内侧都是血只是不知道是别人的还是她自己的,衣服下摆也多处泥污。
左翩凡不禁自言自语道:“这衣服分明像穿了很多天,她怎么会来这里?”
御雪儿的坚韧像钢铁一样,伸手拨开身前的荒草,一步一步走到墓碑前,端倪了一眼墓碑神情从开始的期盼变得沮丧,“聂凡哥哥没有来过,他没有来过。”
双膝猛然失力跪在墓碑前的石板上,暖暖的风,清脆的鸟鸣,这里有的一切都没有将她从失魂落魄中唤醒,左翩凡试图伸手去碰触她,可是手指却肉眼般的穿体而过,“思思,不,雪儿不要这样。”
御雪儿完全没有听见一般,抬起一只手,手里紧紧攥着的一个荷包,自言自语:“聂凡哥哥,我找了你七天,为何却找不到你,聂凡哥哥你真的跟母皇那个昏君在一起吗?可是为什么雪儿将整个皇宫翻了一遍都没有找到你,聂凡哥哥”
御雪儿含泪的一双眼四处搜寻,极力大喊:“聂凡哥哥你是不是讨厌雪儿,才不会出来,你出来呀?”一切还是那么静悄悄的,只有破风的声音,不是没有人回答,左翩凡此刻就站在她身后,悲恸低低的说:“雪儿,他在皇宫,在皇宫的地下宫殿,只是已经七天了他不可能还活着,你要好好活着,这是他的心愿,也是我的。”
御雪儿听不到左翩凡的话,看不见身后长得跟聂凡一样的左翩凡,她只是盯着荷包,像在陈述又像在低诉。
“聂凡哥哥你说过荷包在你在,荷包不在你亡,难道你知道去皇宫就会死吗,还是不根本不再需要雪儿,还是生气雪儿喜欢你,爱你,为什么,为什么你要将荷包放在房间里,为什么?”
雪儿的眼泪就像是冰川融化的雪水,又急又冷,她的五指紧紧的攥着荷包,好似感觉到荷包里有东西,惊慌中带着一丝欢喜,使劲一撕荷包被撕成两半,里面有一张纸条,纸条上赫然写着:“雪儿,希望还会有那么一天,还能记得起你的静好容貌;希望还有那么一天,还会一场邂逅降临在你我之间;希望还会有那么一天,你能不再哭着泪返回我的怀里雪儿放弃仇恨!”
“呜呜~~~~~~~~~~~聂凡哥哥,哥哥,你出来好不好,你告诉雪儿你还活着好不好,雪儿愿意放弃仇恨,雪儿愿意。呜呜~~~~~”哭了好一会,御雪儿原本苍白的脸色突然变得有些红润起来,嘴角也不自然地上扬。
是的她在笑,可惜那笑比哭更令人心酸,左翩凡预感到不妙,精神集中的看着御雪儿,口中也喋喋不休的说,可惜说了什么御雪儿终究无法听见。
她笑着,却仍没有动。
一阵微风拂过她额前凌乱的发丝,只见她微闭着双眼,虽然脸上挂着笑容,却已凝固在那,显得一点生气都没有。“聂凡哥哥雪儿无法找到你,就让雪儿用来生等你,如果聂凡哥哥你已经走了,那么请等一等雪儿,如果聂凡哥哥你还活着,那么就让雪儿等你,在天上看着你,聂凡哥哥雪儿的生死你不可以判定。”
御雪儿支撑着站起身,眼睛陡然睁开看了一眼碑文,“娘亲,爹爹雪儿来看你们了。”双腿发力向前冲去。左翩凡一惊,惊呼出口:“不要!”身体已经挡在了墓碑前头,可是来势汹汹的御雪儿没有任何阻碍的撞到了石碑上,随着一声“砰!”左翩凡的心坠入湖底,回头一看:
御雪儿依靠在墓碑上,额头鲜血喷涌,墓碑上也是斑驳血迹,“思思雪儿”
“聂凡哥哥,你说,如果感情染上霜华,是谁误了幸福?”御雪儿虚弱看了一眼天空,眼睛慢慢合上,手指顺着墓碑陡然滑下。
“不要,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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