邓布利多回到霍格沃兹时已近深夜。
老人隐没在半月眼镜后的目光几番游弋,最终仍是定格在桌上一个不起眼的白色玻璃瓶上。
那是属于霍布斯的记忆,然而邓布利多,这个被誉为史上最伟大的白巫师却在恐惧,老人隐约间似乎预感到这份记忆所开启的,将会是多么让人胆寒的事实,然而……
苍老的手扭开荡漾着稀薄白雾的玻璃瓶,看着浅淡的银丝汇入黝黑的石盆,邓布利多最终阖上双眼深深掉进了属于霍布斯的回忆中。
……
坠落的地点仍然是那座学校,老人默默立于校门口,四周熙熙攘攘的人群仿佛处在记忆的夹缝间模糊不清,直到熟悉的白发青年出现在视野里,眼前的一切才在瞬间清晰起来。邓布利多细细观察着那个男孩,对方温和放松的面容看起来不过是一个普通的学生,只有眼底隐约透出的几许漠然才让老者感觉到微微的异样。
画面忽然变换,邓布利多站在了空旷的天台上。老人看向身旁正眺望着远处的霍布斯,对方闪烁着奇异色泽的双眼显然被施放过咒语。这个忠实的伙伴在老人的记忆里并不是一个如此谨慎的人,但是紧拽着魔杖的右手,微微弓起的脊背以及绷住的面容都透露出对方正处于极度的戒备之中。邓布利多凝重的抿起嘴,顺着霍布斯的视线看向前方不远处的天台,一个熟悉的身影陡然撞入老人的视线中。
艾达!
邓布利多愕然的瞪大双眼,而紧随其后发生的一幕,让老者几乎无法动弹。
小心……那个……
怪物。
老人终于知道霍布斯临终留下的最后一句话里,究竟包含了怎样的恐惧。
扭曲变形的头颅,古怪僵硬的动作,还有即便微弱却几乎刺痛耳膜的诡异声线。即便漫长的生命历程可以让老人克服面对未知的失措,但邓布利多无法接受的,是一个巫师、一个孩子被如此迫害。老人能够判断出,艾达已经死了。
然而一切才刚刚开始。
一个陌生麻瓜男孩的手腕不知何时出现了一个与艾达如出一辙的生物,还未看清楚缘由,双方便顷刻间陷入到令人胆寒的厮杀之中,此刻的霍布斯显然也在密切关注着,看着对面的情况愈加危急,男人手里的魔杖顶端开始闪烁点点微光,一道咒语已经在喉间酝酿,当冷厉的寒光侵入艾达近前,霍布斯的魔杖已经稳稳指向了素未谋面的亚裔男孩,男人并没有忘记那个女孩仍是教授努力试图保护的对象。
就在此刻,一直令邓布利多深深顾忌的白发男孩突然出现在天台上。
……
原来,那个男孩也不是人类。
看着对方身体里冒出的红色触手狠狠切断了攻向艾达的刀刃,邓布利多不知是惊异亦或是悲哀的得到了这个结论。
老人目光深沉的注视着白发青年恶意的踩碾着艾达的颈项,听着对方满含杀意的威胁低语,只感到淤积在胸口的阴霾愈加厚重,一切都在朝着最糟糕的方向发展。
……
“原来……在这里,狡猾的偷窥者。”
低哑的声线猝然从身后传来,邓布利多猛然扭头,眼前无数的利刃暴雨般击穿了霍布斯的身体,男人悴不及防的惊惧面孔仿佛一道无声恶咒让老者再次感受到阴沉汹涌的压迫感,喷溅的血红携着骤然崩塌的记忆将周遭卷入一片迷雾之中,老人眼睁睁的看着对方被崩溃的记忆绞碎,在最后的瞬间,邓布利多只来得及捕捉到霍布斯身后,那半张被拉扯变形的狰狞面庞……
正如男人所言……
They are monsters.
……
“啾——”
嘹亮的鸣叫打破了校长室的沉寂,红色的大鸟抖了抖翅膀,金色的瞳孔若有所觉的看向回到石盆外却静立不动的白须老人。
“福克斯,去通知他们。”
沧桑的声线里含着少有的冷凝,此刻,没有任何质疑能够阻碍这位睿智的老者,那对湛蓝的眼眸已经透过迷雾,看到了严峻乃至残酷的未来。枯瘦的手轻轻拂过石盆粗粝的边沿,目光森然的白发男孩再次跃入邓布利多的脑海,然而本应如往日的忌惮神色不觉间,隐约透出一缕思讨。
那个男孩,也许会再次成为打开眼前局面的钥匙。
……
————————————————————————————————————————————————————————————————————————————————————————————
这是一个周日的下午。
略微燥热的气候,明媚的阳光,自行车驶过马路的清脆铃声。
金木执起沸腾的水壶,慢条斯理的冲泡着已经研磨成褐色粉末的咖啡豆,顷刻间醇厚的咖啡香味弥漫整个厨房。当白发青年端着两个白瓷杯出现在客厅,坐在沙发上的白发老人已经驾轻就熟的准备好了美味的奶油曲奇和冒着甜香的蜂蜜茶。
“容我道歉,又一次唐突的见面。我想我需要再次介绍自己,你可以叫我邓布利多教授,金木……研。”老人托了托鼻梁上的半圆眼镜,优雅的英式腔调透过苍老的声线好似暖绒的红茶,邓布利多弯起眉眼,抬起手邀请男孩坐下。
Copyright 2021宝石小说All Rights Reserve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