荀家院庐极多,乐峥惦着脸皮,想荀攸要了一座,就在颍川学院边数里外的一个小村庄边上。这里可同大道,直达颖阴,策马来回不过一个时辰。
小院不大,就是一出的院落,里面有十余间环绕的房间,和北京的小四合院类似,中间一座小亭子,一张大桌,六七把小椅。四个年轻人围桌而坐,侃侃而谈。
“赋文,昨日你做的那首赋十分了得,我睡前回味了许久,啧啧,厉害厉害!”郭嘉抿着小酒,眯着眼睛笑道。
乐峥白了他一眼,“奉孝,你这话就不对了。昨日饮酒,你第一个倒下,睡得跟猪似地,怎么可能回味我作的赋呢!”
“哈哈…是极是极!”戏志才边笑边饮。
就在这时,又是两个年轻人走了进来,一人壮硕,一人俊秀。他们两人各抱着一个酒坛进了院子。
“我道是谁,元直、守孝来了!”荀攸呵呵一笑,“怎么还抱着一个酒坛?”
来人正是徐庶。他见众人正在用食,随意捡了一张椅子坐下,掀开酒起,一股浓郁的香味飘出。
郭嘉一把将杯中酒倒在地上了,“苦煞我也,饮这黄酒,馋煞我也,你等何处捞得好酒?”
乐峥大笑,拍了拍单福的肩膀,“昨日回家,两位婶子怎么样?”
“母亲和徐婶婶身体还好。对了,赋文,秀儿妹子叫我问你,怎么这几天不回去?”单福将酒倒出,“奉孝,此酒乃是三年前我和赋文在老院子里埋的,昨日下雨,将泥水冲开,我才猛然记得那里还埋着两坛,故而取出来与你们。”
乐峥一听,连忙拉住单福,“守孝,你好不知羞!当初咱们埋了十余坛,怎么就剩两坛了?”
单福面色尴尬,旁边的徐庶哈哈大笑,“莫要听他的,守孝酒虫做乱,早将那些酒饮光了!”
“哈哈…该罚该罚!”戏志才接过单福递来的小碗,浅酌一口,顿时眼冒精光,“好酒好酒!”
单福急忙岔开话题,“赋文,秀儿妹子唤你勤些回去…”
“我知…要不是这两人,我岂会在此醉得不省人事?!”乐峥指着正在对碰的郭嘉和戏志才,一脸的怨恨,忽然,乐峥拦住准备自斟自饮的单福,“守孝,你学精了!且不要转移我等注意力,为何你当初喝那么多好酒,不与我等说!”
“额…”单福讪讪一笑,“我认罚,我认罚,额…罚三碗,三碗!”
郭嘉也急忙止住他,“守孝好奸诈,美酒本就不少,你喝了那么多,怎么还要罚酒?!以我之见,就罚你不喝!”
戏志才抚掌大笑,“奉孝好注意。”
乐峥摇头,“不行…太便宜他了。这样吧,我等喝酒,守孝你喝水,还要作出享受之色。”
“苦煞我也!”单福满嘴苦笑,顿时又引得众人大笑。
饮了一会儿,荀攸提议,“几位,咱们美酒不多,且不如畅谈天下大事,说得好的,可饮一碗,说得差的,就将酒碗自觉放下。”
众人叫好。
荀攸呵呵一笑,“既然攸提议,我便先言,抛砖引玉一番。”
略略清了嗓子,荀攸言道:“天下大事,不过观天下之乱,自古平和二字。治国之学,以来无外乎帝、臣两者。帝若贤,则朝堂清明。臣若贤,上行下效,政绩显然,乃是首重之重;若君昏而臣贤,好比一木,枝粗而杆枯,日后必有大祸;若是君臣皆贤,便是百世强朝,诸般不敢犯;反之,则是祸期不远,徒苟存也。”
众人笑言,“善,此乃国论,文若可饮!”
郭嘉着急喝酒,连忙开口,“以我之见,天下大事,文乃治国,武为安邦,两者兼及,可有平乐。武出其一,保民安乐,秩序悠然。其二,抵御外倾,荣御国家。”
众人点头,“善!”
郭嘉呵呵一笑,饮下一碗酒。抬眼看去,却轮到乐峥了。
乐峥苦思了一会儿,“天下大事…合久必分,分久必合…”
“就这一句?”郭嘉瞪大了双眼。
“恩,就这一句!”乐峥点头。
其他人回味一下,也都纷纷附和,“赋文此言,精辟…不过,却取巧了!”
乐峥揽过一碗酒,“取巧也可以喝!”
此后,每人都说了一番自见,都乃不凡之言,或为民策,或为人道,或为礼学,尽皆可饮一碗。
一轮下来,竟然不分胜负。此后荀攸再言,“董卓灭亡之后,朝堂急需人才,我等六人可择何主,以报胸中之才?”
乐峥一愣,“文若为何做此言?”
荀攸呵呵笑道,“早先我叔公达投袁绍,可惜只重亲信,不重贤臣,故而我与其通信,让其归乡,暂观天下走势。”
“哦?那袁本初非明主?”戏志才奇怪道。
荀攸点头,“袁绍这个人色厉胆薄,好计谋却没有决断;干大事却爱惜性命,看见小利却忘不顾性命。说得好听,是胸怀大志,说的不好听就是好高骛远,非明主也!”
“那…淮南的袁术,兵粮足备,为可明主?”单福问道。
乐峥接着叹息,“公路此人重名望而非才能,倚着袁家名声,招贤纳士,却都是些空有名望之人,手下能用之才少之又少,实乃冢中枯骨,早晚必将死无全尸。”
“刘表名称八俊,威镇九州,其可为明主?”徐庶出言问道。
乐峥亦是摇头,“刘表虚名无实。早先他匹马入荆州,一人以铁血怀柔之策,将荆州握在手中。可惜年事一大,变得瞻前顾后,优柔寡断,非明主也!”
郭嘉皱眉,“赋文,这天下诸侯,益州刘季玉、辽东公孙瓒,江东孙伯符,张绣、张鲁、韩遂等等,难道皆不为明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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