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家别苑里有一间专门用来放置草药的房间,规模虽然不大,但一排排柜子却摆放得整整齐齐,每一个小抽屉外都标明了里面所放的东西,陈列合理条理清晰。
除了必要时来抓些草药外,这里一般鲜少有人问津,所以当苏子墨进门后看到陆梓柒正在一排柜子前一边看一边慢慢挪动,偶尔拉开个抽屉从里面抓点草药放到一旁桌子上的碟子里时,不由得愣了愣。
一是因为没想到这姑娘还懂些药理,二是因为看清了桌上的那些药材。五味子,龙骨,茯神,丹箖,菖蒲……都是些宁心安神的药物,只不过有几味却是重镇之药。
“陆姑娘。”苏子墨微微皱眉,开口唤了一声。
突如其来的声音令陆梓柒下意识地转身,待看清来人后,脑子里闪过的第一个念头便是挡住桌上的药材,奈何右手还没好利索正打着绷带,只能用左手胡乱地遮挡个七七八八。
“墨先生怎么来了?”陆梓柒尴尬地看着他,有种被抓现形的感觉,虽然上官祁说这地方属于她可以随意进出的范畴。
“来看看哪些草药快用完了需要添置,”苏子墨如是道,不过显然他此刻的重点不在于此,“姑娘也是学医之人?”
“只是胡乱翻过几本医书,略懂些皮毛罢了。”虽然家里都是走医学这行的,她也是中西医兼修,但在这种人生地不熟的国度还是低调点比较实在。
闻言,苏子墨不置可否地看了她一眼,并没有细究,而是将视线落在了碟子里的药材上,“陆姑娘可是有何扰心之事?”
“没有,只是最近睡得不大好想弄点安神宁息的汤药。”陆梓柒快速地摇了摇头,却猛地想起苏子墨是这里的医生,自己在他面前扯谎,估计是糊弄不了的。
果然——
“若只是如此,陆姑娘何须抓如此重药?”苏子墨面上虽依然带着笑意,语气却是极淡,“丹箖大毒,若烹炼时火候稍有差池,则毒等砒硇,服之必毙。陆姑娘所看的医书既然有说到丹箖的功效,想必也不会忘了在毒性上提一笔吧?”
眉眼低垂,陆梓柒轻咬着下唇目不转睛地盯着桌上的药材,神情有些复杂。药性毒性什么的她当然清楚,只不过实在是没办法了才会选择去用。自从在山上出于自卫杀死了那俩黑衣人后,她基本上每天晚上都会做噩梦,然后在惊吓中醒来,瞪着眼睛躺在*上熬到天亮。
虽然身在古代,但她实在做不到“入乡随俗”,不管出于什么理由,杀人在她十几年的认知里都是不被倡导的,更何况她还是个学医的。那满地的鲜血和狰狞的面容简直成了她的梦魇,夜夜惊扰,那种感觉实在是生不如死。
一开始她也会熬些药效温和的安神汤,但喝了几次后依然无济于事,是以她才会重新来这里抓药,选择加重药剂。
只是,对于她这么一个只有一面之缘的存在,苏子墨的反应,似乎有些过了?难道仅仅是因为“医者父母心”么?还是……另有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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