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离王府。
愁云淡淡。
离辰逸的归来让众人错愕不已,但,他的性子却是变的寡淡了,有时会拉上离云鹤喝上一整夜的酒,有时会自己在房中发呆一整日。
这一日,离辰逸神秘兮兮的离开了离王府。
几个好信儿的丫鬟和家丁在一起团团围住:“听说离王爷带回来了一个神秘的人。”
“是谁?我们怎的没看到?”
“据说离王爷将她藏了起来呢。”
“为何要藏起来?藏到了哪里?”
“据说啊,藏到了冷窖里呢。”
“啊?不会吧,难道离王爷还有收藏尸首的癖好?”
皇宫,王府。
处处散发着女鬼的传说。
有人说是念清歌当初惨死在冷宫了,皇上只是为了掩人耳目才说她和离王爷私奔了。
也有人说念清歌早就疯了,精神崩溃所以在冷宫自杀了。
……
林荫小路上。
离辰逸骑着自己的汗血宝马朝张家庄奔去。
愈往张家长的方向走愈发的荒凉。
处处能够听到乌鸦的惨叫声。
黄昏渐渐袭来。
离辰逸疲倦的眼底布上了一层红血丝,他揉了揉自己酸胀的鼻翼,忽而,马儿嘶鸣一声倔强的伫立在原地不动了。
放眼望去。
倒塌的房屋一片片的堆积在地面上,压根儿看不出来这是人住的地方。
该去哪儿寻找那个消失多年的张嬷嬷?
勒住了马缰绳。
离辰逸下了马,大掌伸进自己的怀里,将那个残破的铜镜掏了出来。
马儿‘哒哒’的声音在惨淡的空气中清晰可闻。
离辰逸将马儿栓在了一个树桩上。
恰时,就在一个废旧的草堆里钻出来了一个佝偻着的身影,她的衣裳破烂不堪,长长的发丝凌乱的顶在脑袋上,她正在挖地上的泥巴吃。
离辰逸伫立在地上凝着那抹可怜的身影,声音哑然,试探性的唤了一声:“张嬷嬷?”
闻言,那个人的身子一僵,缓缓的从草堆里爬了出来。
慢慢的转身,她那双如枯树枝的双手哆嗦的撩开了自己长长的头发,当她看到眼前的离辰逸时,惊愕的站在原地。
半晌,她忽而双腿而跪,全身颤抖的如凋零的残叶,那粗噶的似乎被人用刀子划过的喉咙泛出了嚎啕哀痛的哭声:“烟妃娘娘,你等的人……终于来了。”
乌鸦的哀嚎声响彻在空中,久久都未散去。
孤村落日残霞,轻烟老树寒鸦。
一点飞鸿影下,青山绿水,百草绿叶红花,早已成了废墟一片。
是夜。
墨黑的天空卷着浓黑的墨汁,将云卷全部染黑,就连那璀璨的星星也失去了光芒,朦胧的月儿只剩下那银白色的轮廓耷拉在天际边。
宫中。
向来是冤魂处处。
一些淡白的云雾正如那一缕缕的孤魂飘在了宫中,四处的游走着,寻着她们最后死去的栖息地。
水离殿。
楠丝木的殿门上挂着流苏的灯笼照亮了宫中唯一的长廊。
这个长廊通往御花园。
水若离曾说,她喜欢在每日的清晨一睁开就看到御花园的美好景象,所以离漾才为她单独这样设计的。
风,呼啸而过。
带着秋风的尾巴如根根风刺一般寒冷刺骨,让人畏寒。
薄薄的窗纱被风刺透,一缕缕的凉风吹在了水离殿的珠帘上。
在寂静的夜里。
泛着‘叮咚,叮咚’的声音,细细听来却也是格外骇人。
摇曳的烛光晃动在梨花木桌上,忽明忽灭的烛光让睡在香塌上水若离十分的不安稳,她喃喃的自语:“山梅,山梅,山梅……”
忽而,那淡红色的烛光陡然灭掉了。
偌大的水离殿内黯黑一片,只有那朦胧的月光淡淡的洒在阁窗内,却也什么也看不真切。
刹时。
一道轻飘飘的,空幽幽的声音缓缓的在空中响起:“山梅?呵……”
那道声音缓缓望去,循着趴在地上睡的正香的山梅,唇角勾起了一抹冷笑:“恐怕……她不会起来管你吧。”
清冷的声音飘进了水若离的耳内,她摇晃着脑袋,只觉得昏昏沉沉的,她呢喃的自语:“什么味道?什么味道?”
“味道?”那道清清的声音佯装疑惑的响起,凝着自己手中的熏香,唇角勾起了一抹妖娆的弧度:“哦?离贵妃娘娘指的是这个么?”
“你是谁?”水若离总觉得自己是在梦中,她呢喃的回应着。
“我是……”那道声音淡然的响起,话,说到一半儿便撂下了,忽而‘咯咯’一笑,笑声如风铃一般动听:“我也不知道我是谁呢?离贵妃娘娘害死了这么多的人,你都不知道,我又怎么会知道呢?”
水若离的脑袋‘嗡嗡’作响。
只觉得那股子香味儿愈发的浓烈,在不断的逼近她,凑近她。
层层的纱幔忽而被风吹起,凉意席卷在水若离的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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