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商忍不住白他,“所以你现在可以告诉我他究竟在什么地方了吗?”
“不急。”年西顾摇摇头,“我还有话没有说完。”
“……”有完没完?!
商商真没耐心了,“有屁快放!”
年西顾了然,这次啊倒是直入主题:
“听小叔的意思,这次他躲着不想见你,是因为你丢下他跑去医院照顾另一个和你交往了四年的男人?”
商商长长叹一口气,点头。
可想了想,还是解释,“我知道那时候我没选择留下来可能叫他很受伤,但当时的情况,你想一想,我和秦时在一起四年,就算最后恋人关系崩塌,总归说到底他还是我的恩人,我可以这么和你说,如果没有秦时,那就肯定没有四年后完好无缺的傅商商。”
“如果不是因为我秦时不可能来C城,那时候他重伤,在这里又举目无亲的,我怎么可能不去看看他?”
末了,再次叹气,“我和小叔解释过,可他就是执意觉得我去看秦时还有别的意思,他为什么不能换位思考一下,我想那种情况下如果是他,他也会做一样的选择,如果我真对秦时还有什么念想,那我大可直接说出来,没必要兜兜转转绕这么多弯子。”
说起这事,商商就觉苦恼。
现在完全是种里外不是人的状态,这事情她没处理好,到最后弄得谁都开心不起来。
对秦时,耽误他四年,愧疚仍旧深重。
对年慕尧,她现在真的焦头烂额,完全不知道该怎么下手了。
不要说解释了,她就算有那个赔礼道歉的心,那也得能见到他本人才行啊。
一样的苦恼,但她的表现方式却和年慕尧不太一样。
年西顾早上才见过年慕尧,因此大概清楚年慕尧现在是怎样一种状态。
他那个人,冷性冷情的天生习惯用冷漠伪装在乎,明明恨不得去医院将商商绑回身边,可行动上却是宁愿病成那样,也没真见他有什么动作。
这位就更奇葩了。
在他面前焦头烂额有什么用?
说白了,再多的解释年慕尧看不到那就是白搭。
这事情谁都没错,关键就是太过在乎。
年西顾将手里擦头发的毛巾丢到一边,“商商,你会这么说,那是因为你可能还不明白小叔他对你有多在乎。”
商商不解,“我怎么不知道?”
就算四年前有太多自我否定,始终看不清他的心究竟在哪,可四年后,她清楚知道他等她四年,也太明白年慕尧用情至深。
可年西顾又说她不明白?
“那你知道小叔他后来没再当医生的原因吗?”
商商皱眉,这个她问过年慕尧,“他说是因为公司需要有人接手。”
瞧着年西顾的模样,商商突然有些怀疑。
当时这个话题年慕尧的确没有深说,敷衍的解释了句就扯到了别的话题上。
难道不是?
“嗯,的确,公司需要有人接手。”年西顾肯定的点头,“那你又知不知道为什么他突然要去接手那个之前半点不感兴趣的公司?”
商商呼吸一沉,“你究竟想说什么?!”
过往……
其实四年前的事情年西顾不太想提,但眼下却又不得不提。
深呼吸,好一会才调整好眼底情绪,他抬头看她,“商商,首先我得为我父亲过去对你做过的事情说声抱歉。”
商商更是不解。
“嗯,你可能还不太知道,四年前害你流产,将宋雅礼从国外弄回来对付你,以致那时候你和小叔的人生差点以悲剧收场,这些……”话说到这里,他沉沉叹一口气,“这些事情,我父亲全都参与过,目的是为了彻底整垮小叔,好夺走他手里所有股份。”
的确,四年前,他父亲成功了。
傅商商‘死了’,年慕尧一蹶不振过好长一段时间,差点彻底垮掉。
商商一脸不敢置信,倒吸口冷气,才问,“后来呢?”
“后来?”年西顾笑笑,已经是副再说件无关紧要事情的模样,“后来,等小叔察觉一些端倪,他执意要将我父亲送进监狱,爷爷不同意。”
“年氏需要一个管理者,那时候我父亲是再合适不过的人选,他给小叔两个选择,要么放过我父亲,反之,我父亲被定罪之后,则必须要小叔肩负起年氏管理者的身份,我如今想想,那不过是爷爷想要小叔入主年氏的接口,他明知道小叔会怎样选择。”
“弃医从商就是从那时候开始的,即便医生这个职业他热衷多年,可是傅商商,比起你,一份职业有什么重要?”
那时候年慕尧答应的轻而易举,将年震霆送进牢里,雷厉风行的入主年氏,叫年氏起死回生成了如今人人敬畏的TK国际。
听到最后商商目瞪口呆难以回神。
所以又是因为……她?
究竟还有多少事情,究竟四年来他承受过多少伤痛,究竟他爱她是怎样一种程度,想想,商商如今却是沉痛到茫然。
“傅商商,你觉得是他没有换位思考,事实上,你仔细想想,你也说了你和秦时交往四年,四年时间你忘掉一切,在过去一片空白没有年慕尧的前提下和一个男人相处四年,那种情况下你选择秦时,任谁都会觉得你已变心。”
“我没有!”商商摇头否认。
“我知道,旁观者清。”年西顾点点头,可是又说,“但是小叔他不知道,商商,我这么和你说,再优秀的男人,面对自己深爱入骨的女人,尤其你们还是久别重逢,他不是神,柔体凡胎就会有不自信的时候,太在乎你,失而复得之后才会更害怕再失去你。”
商商突兀有些窒息,说不出话。
“你瞧,比如刚刚那通电话,面对的是一个你明知道和小叔什么关系都没有的顾安澜,你会生气,因为她在觊觎你的男人,你可以肆无忌惮发一通脾气给人骂回去,同理,在你选择秦时的情况下,或许你对秦时已经没有了那方面的心思,可是秦时呢?”
“面对一个觊觎他老婆的男人,面对你的选择,你也知道小叔那人什么性格,叫他乱发一通脾气,他大概做不到,所以只能以冷漠伪装一颗受伤的心。”
的确,旁观者清。
好多问题,商商从前全都没有看清。
她原本以为年慕尧只是单纯的没有安全感。
可其实不然……
“西顾,谢谢你告诉我这些。”她是发自内心的感谢。
年西顾点点头,厌恶不过几秒,受不了这阵沉默,风格无缝转接,“要不是亲眼见证过四年来小叔痛苦的模样,你以为我稀罕坐这和你聊些酸不拉几的儿女情长?真要谢我就来点是实际点的,请我吃饭帮我物色物色老婆人选还是可以的。”
商商,“……”
“想想我也蛮可怜的,快三十了,当年的童养媳都结婚流产失忆重逢走过一遭了,老子他么的还是单身。”
“……”
有人叹一口气,“傅商商,你说这科学吗,你这干瘪四季豆都找着真爱了,爷好歹也是一钻石单身汉,至今单身,媳妇儿是二十多年前被她二货妈-咪给蹦跶的流掉了吗?”
商商,“……”
他好意思感慨单身?
想当年,是谁换女人如换衣服,高中还没毕业就开荤把人小女生肚子给搞大?
想到这点,商商整个人都不好了,幸亏自己当年命大逃过给他当老婆的劫数,已经有点同情将来给年西顾当媳妇儿的人了。
有人这么说自己将来媳妇儿的吗?
还二十多年前被她二货妈-咪给蹦跶的流掉了……
商商小脸一阵抽搐,“你赶快告诉我小叔现在究竟在什么地方。”
闻言,年西顾倾身捏着杯子喝一口水,喉结翻涌时朝她欠扁的笑笑,声音已经不能用欠扁来形容了,“你求我啊。”
“……”商商一个抱枕直接招呼过去,“求你妹!”
嘶——
年西顾没想到她会有这招,被打个正着,杯子倾翻,水泼了一身,“靠,傅商商,小叔躲着不见你,你丫就是活该!”
商商眯了眯眼,眯眼将拳头捏的嘎嘣脆响,“你再说一遍!”
“得得得,他在日暮里,你赶紧走。”年西顾赶人了,末了,又高深莫测的补充一句,“能不能见到人就是你自己的造化了。”
“造化你妹!”商商拿了桌上俩手机塞包里起身,“他要不给我开门,我直接放把火,看他出不出来!”
年西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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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商从慕礼出来,直接打车去的日暮里。
不远,十五分钟后已经定定站在公寓门口。
时隔四年,对这个地方格局仍旧熟悉,想想当初,这个地方承载过太多美好回忆,晃了晃神才抬手按门铃。
半天,里头也没动静。
意料中的结果,猜到他根本不会给她开门。
门上密码锁换了密码,尝试着输了几次,没能如愿打开,眼下知道他就在里头,可是隔了道门却相见不得,抓心挠肝的难受。
“年慕尧,我知道你在里面,你再不开门我放火烧房子啦!”
贴在门板上喊了阵,好无力。
放火也就说说,有贼心也没那贼胆真的付诸行动。
兀自苦恼了阵子,脑袋里灵光一闪想到什么,笑米米转身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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