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弟,等以后有钱了,我们再也不用看别人的脸色,那些欺负我们的家伙迟早有一天会让他们得到报应!”十二岁的狗子站在一片污垢脏乱的巷道,脚底下放着两个黑黑的馒头。
黄子望着地上的馒头,没有一点吃下去的意思,但他知道,他必须要吃下去,不仅因为这是哥哥冒着风险顺手拿来的,更是由于他已经五天没吃东西了,如果再没有食物掂掂肚子,恐怕自己会像两个妹妹一样饿死,想到这,努力把这看上去黑不溜秋的馒头当成好吃的面包,黄子伸出干瘪的小手抓了起来,慢慢开始啃,他啃的很仔细,一点碎屑都不浪费,外表黑脏的馒头里面露出稍白的一面,不过很快便被他的手指跟牙齿染黑,没多过久,整个馒头就被消灭干净,黄子舔着手指,继续望着另外一个馒头,但是却没有动手。
狗子看他这样子,宠溺的揉了揉他的头,开口说道:“我吃过了,那条大狼狗碗里还有个,跑回来的路上被我吞了。你把这个吃完吧,明天哥看看还有没有其他能拿的,保证不让你饿肚子。”说完抓了抓自己乱七八糟的头发,为明天的食物烦恼起来。
黄子重重的嗯了一声,他相信哥哥,绝对不会让自己步了妹妹的后尘,于是再次伸出手拿起剩下的黑馒头细细咀嚼。
狗子看着弟弟的吃相,咽了咽口水,把手按在了肚皮上,尽量忍住不发出声音,待黄子吃完,再次开口问道:“腿上的伤好点没有,还疼吗?”
黄子低头看了看裸露在裤脚外的小腿肚,一道清晰可见的红痕几乎覆盖了整个小腿,显得有些胀肿,用手轻轻碰了碰,黄子不禁咧起了嘴,却开口说道:“还好,不怎么疼了!”可是脸上明显是一副痛苦的神色。
狗子握紧了拳头,没有作声。
夜渐渐深了,黑沉沉的夜,仿佛无边的浓墨重重地涂在天际,连星星的微光也没有。
狗子翘首望空,喃喃自语道:“小弟,你说这天上真的有神明在看我们吗?”
黄子被哥哥这话弄的摸不着头脑,有点愚钝的说道:“书上说有的,爸妈也说有,周围的大人都说有,那就应该真的有吧。”说完他也学着哥哥仰着头望向天空,无边无际的黑,一片苍茫。
狗子不知想到了什么,冷哼道:“就算有,也是个不长眼的狗屁神!”
黄子一傻,显然他没想到哥哥会说出这种话来,急忙小声道:“哥哥,可不能瞎说啊,电视上不是都播的吗,有人敢对神不敬,会被关黑房间的,一辈子都出不来呢!”说完畏首畏尾的看了看四周,确保没有人,才放下心来。
狗子被他这番动作搞笑了,笑的很是有趣,黄子似乎也被哥哥逗乐了,在这个寂寞的夜晚里,相依为命的哥俩笑声传出了巷子,好似要扩散到整个天空,让夜不那么沉静。
时过几年。。。
“臭小子!给我站住!抓到你,非得扒了你的皮!”街上几个穿马格衣的青年追喊着!
在他前面,一个男子撒腿狂奔,不时回头看看后面追赶的青年,却是距离越拉越远!
很快,男子甩掉了那几个青年,拐进一条小道,背靠墙稍作呼吸休息会,看着手中抓的皮包,嘿嘿笑了起来,打开数了数钱,拿出来随手扔掉皮包,掉头欲走。
刚走没几步,便停下了脚步,对面站着几个青年,正是之前追赶他的家伙,反应过来的男子立马转身准备开跑,却发现后面也有人堵住了他,暗想今天倒霉失手。
弯身捡起刚扔的皮包,把数的钱一分不少的放了进去,往对面一丢:“哥们,对不住了,钱都在里面,咱们青山绿水,后会无期哈。”
话一说完,男子冲起身子,想要逃跑,对面的几个青年一把抓住他,狠狠的将其摔倒在地上。
不待男子站起来,青年们一拥而上对他拳打脚踢。倒在地上的男子抱头护胸,闷响连连,一句话不吭!他知道如果自己多说一个字,迎来的将是更加残酷的殴打。
任由那些青年的拳脚落在自己身上,男子艰忍不拔,嘴边流出血来,淌到了地面上。
或许是几个青年打累了,一个个喘气连连,渐渐停止了殴打。
被打成不像样的男子身上已是破烂不堪,即使抱头护胸,也防不住如雨般的攻击,又青又肿的面容看上去不忍目睹,不过男子依旧一语不发,对这种事,他早已经习以为常,只要还没死,趴在地上等这些人离开就是。
然而这次显然不是他想的这般简单,青年们并没有因为停止了殴打便离开,而是休息了会,继续开始拳打脚踢起来,一边打着一边嘴里还骂着:
“王八犊子!敢偷老子东西!往死里打”“就是,敢偷到我们大哥身上,真是活腻了!”“正好让我们泄泄气!前段时间让和唤门的家伙搞憋屈了!”
止不住的再次狂踢乱击令男子痛苦不绝,感受到身上每处皮肤的欲裂感。男子的呼吸越来越弱,慢慢细不可闻,可却依旧沉默闷声,不肯说一句求饶。
“我说,再打会死人的,钱都还给你们了,差不多就得了。”募然从青年们头顶上传来的声音,使得他们一惊!
青年们不再殴打,抬头望了望声音的出处,建筑墙上三楼的露天铁梯,一大叔模样的家伙撑栏而立,斜站双腿的姿态看上去随意泊然,给人一种云淡风轻的气息。
青年们之中走出来一个,看着楼上的家伙,开口叫嚣道:“哪冒出来的东西,敢管我们六伏门的事!你也想找打是把,识相的赶紧滚开,不然连你一块收拾!”
三楼的家伙摇头叹了口气:“我本善良,奈何世恶,睡个午觉都被打扰,这日子,真是没法过了。”
楼下的青年再次开口道:“唧唧歪歪的讲你MB啊,立马从老子眼里消失!”
其余的青年附和叫骂了几声,然后继续揍打倒在地上的男子。
崩的一声犹如重物自空而落发出。青年们奇怪的往后瞄了一眼,顿时便愣住了身子,不再动弹。
铁栏边,大叔不见。
地上却多了一个人,瞬吸间,从三楼跨越而下,某个家伙作半蹲姿态。缓缓站起,扭了扭动身子,发出筋骨的咯嗒声清楚显力。
愣住的青年们一同望了望三楼铁栏,又把目光放在了面前的家伙,露天嵌墙的镂空楼梯数段连接而成,层楼间相隔九米之多!而这个家伙竟如此轻描淡写的翻身落地,一副平常无事的样子。不谋而合都止不住张大了嘴,青年们像是看怪物般看着眼前的家伙,他们都是见过刀剑血影的混混,可是从来没有看过强悍如此的男人。
而被当作怪物看的大叔貌似一点不觉得自己有什么不对的地方,活动完筋骨,又把脖子转了个圈,有些怨语道:“真是老了,才这么点高,脚都有些麻麻了。”说完还晃了晃脚丫子,小摊上随处可见的人字拖穿在他的脚上显得比较邋遢。
刚才因为离的有点远,看着他的脸颊不是太清楚,现在近在咫尺,一览而尽,长的有些普通的五官拼在轮廓分明的脸型上,看上去还算相貌堂堂,只不过有些杂乱的胡渣加上那不加整理的糟发,实在算不上多得体。
如果说刚才的情况让青年们张开了嘴,那么此时,他们张大的嘴里绝对可以塞进去一个拳头了,这样的高度从他嘴里说出来,仿佛跟跳高一样,丝毫挑战没有。开玩笑,别说是近十米的高度,普通人就算是从四五米的台阶跳下去,至少也得扭了脚,那地上可是坚硬的青砖石!又非杂耍用的软垫!
不过震惊之后,随即青年们便小心以至胆颤起来,这家伙从那么高的地方跳下来,傻瓜也知道,不可能只是跳着玩玩,很明显是针对他们而来,虽然自己这边人数占优,但看这家伙的身手,绝对不是一般人。
怪大叔自言自语完,看了眼地上被打的奄奄一息却至死不屈的男子,眼中流露出一丝赞赏的目光,随之望向青年们说道:“刚才你们谁打的最凶的,出来下。”语气中带着一股不可违背的口气。
青年们彼此望望他望望你,之前打的忘乎所以,谁还能记得出手最凶的?每个人都是往死里打的,所以一个也没站出来,看向怪大叔的生怕眼神中多了一丝狠色!眼前的家伙看来并非善茬,与其让他先发制人,不如早先动手!
虽然惧怕这个家伙的身手,不过凡是混混,都是以狠出名,俗话说的好,蛮的怕强,强的怕横,横的怕狠!
青年们彼此交流眼神,示意之后,一青年忽然动身,握拳举起,径直向怪大叔攻去。
怪大叔耷拉着眼睛,看上去对青年的攻击漠不关心,青年的拳头没能在他身上落下,反而到了面前直接被他一巴掌拍倒!
地上那躺着的男子,困难的张着眼睛将发生的一切看在眼里,瞳孔中却多了异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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