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现在该干嘛呢?继续打我的游戏,前段日子也的确太紧张了,趁着这两天没事,好好放松下自己的神经也挺好的。
有天我正趴在电脑前,继续玩我的真人格斗游戏,这游戏我每天都玩,每天都改进一点,比如今天我加入了被打死后爆头喷血的特效,并且把自己的照片添加进去,每次开打前,让电脑随机选人,我就用我,结果这次选中了吴风,为了让人动起来,我把真人照片切成了几部分,脑袋算一块,身子算一块,屁股算一块,胳膊和腿又算一块,他个子高,比划起来特别不协调,然后三两下被我打死了,脑袋嘭地一下爆炸,血喷得满屏都是,就像僵尸被打爆头后那种很恶心的特效,他动作别扭,死相就特别狼狈,他被爆头那一瞬间,我笑得把吐沫都喷到了屏幕上,刚笑了没两声,就听到身后一阵磨牙声。
我感觉背后阴风阵阵,不敢回头,眼睛使劲往身后瞟,结果正好和吴风充满哀怨的眼神对上了,八目相对,我发现自己打游戏被抓现行了,更惨的是屏幕上爆掉的还是他本人。
“公司花钱雇你,就是让你打游戏吗?你都多大了?真是过分!”他很生气。
我说吴经理您别生气,我也是闲着没事做,太无聊,才想出这办法解闷的。
“没事干是吧?这还不简单?”他立即把毛思华喊过来,让他带我到实验室去搞药理学计算仿真,“你不是喜欢搞机吗?那就去干这个!”
他一说“搞机”,把我吓了一跳,自从王诚把我从警局里接出来后,我就开始对一切与之发音相同的字眼过敏,吴风看上去一本正经的,没想到从他嘴里也能冒出这么恶俗的话语,许被我的恶搞游戏气昏了头。
实验室里一股浓郁的化学品味道,呛得我眼泪鼻涕止不住地往下流,毛思华早就戴好了防护面罩,因为我是新来的实习生,所以这套劳保设备还没给我定制,只能将就一下,实验室看着很尖端,各色形状各异的玻璃器皿扔得到处都是,烧瓶里的药水颜色古怪,我不知道一种新药研制成功前,是否都要经历这样的阶段。
实验室一角摆着一台三联屏的电脑,毛思华指着电脑,瓮声瓮气地告诉我,这就是用来做仿真的计算机,他交给我一张白纸,上面写着一长串分子式,底下还有一张图,就是分子的结构图,他要我把这个大分子敲到计算机里,那个仿真程序也挺有意思的,是一个构造挺精细的人身体的三维结构图,包括器官,血管和神经都有,这个数据库挺庞大的,把人身体里的血液循环,淋巴循环的动力学状况都包括进去了,仿真过程就是把药的分子式输入进去后,就能在电脑屏幕上观察该分子在身体里吸收和运行的情况,看是否直达病灶,看是否起到了效果,对我来说,玩转这个软件很容易,但输入分子式的过程却比上刑还难受。
我不是学化学的,对此兴趣也不大,所以对化学的了解还停留在高中阶段,好不容易把分子式敲进去,然后运行了一下,结果发现不对劲,这种药被吸收后,很快就集中到人身体的某个部分,位置不确定,最后的结果却是析出了沉淀物。
名词挺专业的,总结起来就是一句话:仿真表明这种药有问题,会导致服用者身上出现结石,位置不定,我赶紧找来毛思华,指着计算机屏幕给他看计算结果。
他不以为然,说没关系,这说明不了什么问题,这种药是部门最新研发出来的特效药,已经在志愿者身上进行了长期测试,效果很高,而且没有任何副作用,马上就准备上市开售的。
“可是,分析表明,这的确有隐患啊,毛老大,你可以看这儿有分子的流向图!”我觉得计算分析出这样的结果,一定有原因。
要说毛思华还真有点水平,他在屏幕上只看了一眼,就发现了问题所在,原来是我输入仿真环境的时候,一时大意,也可以说心不在焉,就把某些重金属离子的浓度小数点挪了一位。
“谭浩你也太粗心了,正常人体内的金属离子浓度怎能这么高?你当时在干嘛?”他生气中夹带着一丝得意。
我辩解说自己外行一个,哪晓得这许多?
“谭浩,你才来这儿几天,你懂什么?我听说你就是因为狂妄自大,才被老板贬到这儿来的,怎么,还不吸取教训?你以为就你懂,别人都是傻子吗?告诉你,这款新药就是我负责研制的,我相信自己的水平,也相信试验的结果,用不着你在这儿唧唧歪歪!”他眼睛本来就很长很细,就像老版三国演义里关二爷的眼睛一样,加上他站着我坐着,他居高临下,斜眼瞥着我,我感觉他那傲慢的气势也和关老爷如出一辙,仿佛随时青龙偃月刀手起刀落,斩我于脚下。
“既然不信我,让我搞什么药理分析干嘛?”要不是此前刚犯过事儿,我现在早就和他吵起来了。
“让你做药理分析,只是部门对你的技术能力进行考察,因为你不是对口专业的,所以部门对你的职业规划专门开会进行了研究,最后决定让你在药理仿真方面发展,今天带你来这儿,就是想看看你对此的理解能力和发展潜力,得出的结果很令人失望!”他砸吧着嘴,仿佛自己真的很失望。
后来结果是,他把我的考评结果报告给吴风,然后又是长时间的沉寂,有大约两个礼拜,我啥事儿都没干。
参与仿真计算的事儿,看似孤立而且略毫无趣味,但它却是我在银象日后做出一系列大动作的开始,自从这次药理学仿真,在我面前开启了一扇大门,通向更多未知世界,我原本来银象的初衷本来跟小白药片风马牛不相及,但这次事件乃至随即发生的紧急情况,让我大开眼界,不知是天意,还是人算,总之,从那以后我就开窍了。
只不过我头上这俩人…,真是够可以的,开始我还抱着和他们称兄道弟的想法,现在看来还是算了吧,能看得出吴风对毛思华还是挺器重的,后来我打听了一下,研发部门里这么多人,就他俩拿的薪水最多,可以说毛思华就是吴经理的嫡系,这个新药也是吴风上任这么久后憋出来的大招,负责人就是毛思华,他俩关系不一般,对别人就差点,正所谓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如果这个江湖不接纳我,只有一种解释,就是我踩坏了人家的风水,让人家感觉不爽,只是开始我没明白,自己到底踩到他们哪只脚了?
随他们怎么想去吧,我始终觉得,那药还是有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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