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完电话后,我就上楼,在屋里等他,我已经把房间号都悉数告诉他,就怕他记不清,箱子是从海里捞出来的,按照李强的说法,风水难测,我们从海里把箱子运到城里,我还担心神童算不出来,只能主动出击,这也算是对吴风最后一次试探。
趁着在屋里等的功夫,我给皮箱做了些手脚,我先把五零二胶水在箱子手柄和两侧皮面上涂了很厚的一层,屋里开着加湿器,就怕胶干得太快,我需要它在一段时间内保持粘性,这种胶水的劲头我领教过,如果手被粘住,不拔掉一层皮,就别想解脱,除此之外,箱子是水平放在桌面上的,把手朝外,电击器就藏在皮箱底下,遥控器掌握在我手里,在十米范围内,都有效果,做完这些准备工作,花了不到十分钟时间,然后我就听到走廊上脚步声响,抬头一看,吴风已经站在门口。
“你怎么住这儿了?”他很纳闷。
我举起分析仪,轻轻在表面上拍了一下,小声告诉他,这东西是我“弄”来的,所以得现在这儿住两天避避风头。
“你怎么能这样呢?你从哪弄来的?”他伸着脖子,又开始打官腔。
我白了他一眼,说你管得着吗?要不是你把咱们那台弄坏了,我犯得着费劲巴拉从别处再“弄”一个来吗?
他理亏,被我说得哑口无言,随后我有意卖个破绽给他,说你知道S市除了咱们银象,还有哪家公司有这么高级的玩意儿吗?我记得有个竞争对手…
剩下的话不用挑明,他比我心里还清楚,我不想跟他多废话,甚至他这幅嘴脸我都不想多看,我们带着分析仪出门,临走前,我特意在放皮箱地方转悠了两下,我发现他的视线已经如愿凝聚在皮箱上面。
他盯着皮箱看了好久,从他反应上看,我觉得他应该也知道这里头有些事,但我故意装作不知道,临走前,他按耐不住好奇心,终于问我箱子里装的是什么?我打个哈哈,回答说都是些私人物品,不足为奇。
“哦,是这样!”他抱着分析仪,满怀心事跟我一块出来,我们上车,直奔银象,路上我掐着时间,大约是十五分钟左右,此时已经下班,办公区空无一人,我看着他把仪器放好,然后自己打车回来,正因为屋里没人,我不怕他敢搞破坏,因为他没那么傻,一次弄坏了,可以说无意的,要是连续两次破坏同一件东西,其居心路人皆知,况且他现在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办。
从银象出来后,我一分钟不敢耽搁,坐出租车返回宾馆,回来的时间跟过去差不多,如果吴风如我所愿,把皮箱的消息告诉神童,在这段时间里,他们的人应该跟我前后脚到达,下车后我快步跑到四楼,这家小宾馆好就好在既没有监控,也没有电梯。
走廊里铺着脏兮兮的厚地毯,人走在上面不会发出声音,宾馆每层楼都有个存放床单被罩的小存储间,正好挨着我的房间,我路过存储间门口的时候,看到虚掩的房门后头,露出一只脚,这是个男人的大号脚掌。
显然,这只脚是故意露在外面,就为了让我看到,我站在门口,有人从后面无声地把门推开,一个彪形大汉手里握着根胶木棒站在那里,一看到他我笑了,他就是那天我在姜源家门口救下的兄弟。
我俩都没说话,他对我眨了眨眼睛,然后伸着下巴朝我房门口轻点两下,我明白他的意思,我屋里现在有人,而且是两个,我当然知道屋里有人,只要他站在这里,我屋里就肯定有人。
他的到来,说明我的预测是正确的,神童根本就不想告诉我什么过去的记忆,他只想拿回箱子,然后继续要挟我,他也知道我不会乖乖把皮箱交到他手里,如果我真这么干了,他会更加怀疑,所以在得知皮箱下落后,第一时间肯定会让人来把东西“拿”走。
他的暗示我心领神会,然后我也朝他眨眼睛,又看着自己的肩膀,意思是你也别光站着,既然来了,就得意思意思,要不然回去没法交差,他也看懂了我的暗示,于是举着棒子朝我肩膀上砸过来,当然一点力气都没有,我轻轻躲过去,他浑身上下都是破绽,我就势按住他的肩膀,举起膝盖,照着他的肚子磕了几下,动作看似很重,其实也是点到即止,他的脸上随即作出极端痛苦的表情,捂着肚子,一声不吭蹲下去,好像受了很严重的内伤,我松开手,他就势滚到黑暗的房间里去,他这一关就算过去了,真是多个朋友多条路,看来吴风还真把皮箱的情况报告上去了,我暗笑神童吃亏就亏在他自我感觉太好,太不把我当回事了,就派来这么几块料,这皮箱他们今天断然是拿不走的。
我悄悄靠近门口,我的房门是锁着的,只有插房卡才能进去,我掏出房卡,顶在门锁边上,在插入前,又摸出遥控器,动手前,先把耳朵贴在门上,听里面的动静。
可里面静得很,什么动静都没有,我心说这么耗下去也不是办法,干脆打开门,随着“滴”地一声响,我一把推开门,正好看到两个黑影站在窗前,皮箱已经不在原来的位置上,就在他们手里,两人仿佛手拉手一般并排站在一起,有一个人正握着皮箱把手,而另一个的手掌则整个贴在皮箱侧面上,我心里暗笑,这个鱼饵真是好,一下钩住两条鱼,现在他俩被粘在一块,我倒要看看他们还能干嘛?
两人发现我闯进来,显得很吃惊,看样子他们不想在屋里和我纠缠,已经推开窗户,正打算跳窗逃跑,我就是故意把房间选在四楼,这个高度,身体好点的跳下去不会摔死,但是跳下去也够他们喝一壶的,他俩要跳窗,但两人各有一只手不能用,我不着急,背着手站在门口,乐呵呵地看他们笨手笨脚爬上窗台,就在他们往下跳的瞬间,我悄悄按下电击器的开关。
两人在空中齐声发出惨叫,箱子是金属的,导电性能一流,电击器的能量很大,要是集中打到一个人身上,非死即昏,现在分摊到他俩身上,只能让他们在空中瞬间失去控制力,正常人从高处往下跳的时候,身体是时刻戒备的,脚一旦落地,身体迅速下蹲,这样能缓冲很大一部分冲击力,他俩在空中遭遇高压电击后,失去平衡,所以落地的时候,是自由落体状态,这一下摔得真结实,在一声惨叫过后,马上就听到第二声惨叫,比第一声更惨,我马上转身往楼下跑,一边跑一边喊:不好了,有人偷东西!
我从楼上一直喊到楼下,等我跑到院子里的时候,身后已经跟来一批人,有服务员,有房客,还有看热闹的,黑压压的脑袋挤满整个院子,数不清的舌头在议论,要说这俩小子身体还真够壮,从这么高的地方失足落下,竟然都没死,等我跑到他们身边的时候,这俩小子还在地上**着,他们见围拢的人越来越多,也感觉情况不妙,挣扎着坐起来,打算逃跑,可俩人粘在一块,没法跑,我看他们咬着牙,硬把手章从皮箱表面撕下来,皮箱立功了,它从每人手上都带下一大块皮,皮上还带着血,俩人疼得直哼哼,眼泪都止不住地往外冒,我是强忍着没笑出来,不过心里就默念俩字:活该!
现在他们自由了,他们已经顾不得皮箱,拖着血淋淋的手掌站起来,刚迈开腿,可脚底下发软,摇晃了几步又摔倒,他们毕竟只是肉身,还真以为自己是钢铁侠呢!
此时他们就算腿脚利索,想跑也不可能了,围观群众把他俩团团围住,义愤填膺,有人打电话报警,有人揪住他们胳膊,反正大家注意力都集中在他们身上,我趁乱把皮箱抱回来,从容地走上楼,从窗户里,我看到警车已经开过来,两个犯罪分子被群众押上警车,在公安局,他们爱说什么就说什么去吧,反正跟我没关系。
而且我也知道,神童今晚可有得忙活了!
当夜无人骚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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