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大人只要给点吃的就行了,别的不用。我一定会尽心尽力的。”普赖不知被奴役惯了,还是被馅饼砸傻了。“只要吃的?你不用穿衣服吗?你不用喝酒吗?你不用娶老婆吗?笨蛋!就这么定了。明天我要看到屋子打扫的干干净净,要看到有人上山,越多越好。采到的矿石不用拿回来,堆在一起就行。一座山一座山的给我挖空,不许留下一点废矿。有挖不动、砸不开的及时通知我。”
“给钱都不要,真是个白痴。”走在街上,张源气还是不顺。“老板,他们是被哈勒吓怕了,怪不得他们。”加利斯上前劝解。“知道了,你们去置办身像样点的行头,别给老子丢人。把交代你们的事办好,明天早点来。”
旅店客房里,一个晚归的佣兵兴冲冲的大吼。“团长,门口贴张公告。附近新开了家兵器店。”“这种地方,能有什么好货色。这也大惊小怪。”听到这种消息,团长连头都懒得抬,继续对付着自己的酒瓶。“可上面说,只要不用斗气。任何武器能斩断他们的长剑,或者刺穿他们的盔甲,就可以在店里拿走十件装备。”“有这种事?真他妈狂妄。明天去看看。”
类似的事情在每一个佣兵团和商队上演,都在猜测这件事的真实性。单调的生活多了一些话题。不论是商队的护卫,还是佣兵们都跃跃欲试。
第二天一大早,新开张的武器店张灯结彩。门口一边加利斯提着一把长剑。另一边木架上挂着一套盔甲,彭特时候一旁。两人衣着光鲜,不过搭配的不伦不类,有些暴发户的潜质。卡特家族派出几十人混在人群里,以免发生什么状况。加利斯和彭特大声重复着公告内容,人们议论纷纷,都在等着别人出头。
许久,门外乱哄哄的人群终于安静下来。昨晚报信的佣兵在团长的示意下,提剑走出来。“你们摆出来的一定是精品,我想从店里找一件来砍,你们敢吗?”佣兵们纷纷起哄。
“当然可以,任何一件。”彭特接口说道,不卑不亢。
“好,就左边数第二套。拿出来吧。”小佣兵大大咧咧的点了一套盔甲。彭特进屋取出来。“既然你们的东西这么好,你敢穿在身上让我刺吗?”
“可以,不过你刺完了,也要让我刺一剑,还是你来选,任何一把剑。”
“这,”看着彭特自信的表情,佣兵犹豫了。
“上呀,不用怕。”
“就是,他们是骗人的。”
看热闹不怕事大的人哪都有。
“呵呵,我看还是挂在架子上刺吧,省的伤了和气。不过砍坏了剑,我们可不赔。”彭特笑呵呵的给他解围,看不出来,他还真是块做生意的料。
小佣兵感激的一笑,使出吃奶的力气一剑刺出。叮的一声脆响,盔甲上留下一道淡淡的白印,而佣兵手里的精钢剑,整个剑尖崩飞了。佣兵不服,大喝一声,改刺为砍。在盔甲肩部重重砍了一剑,而剑无法承受这样的重击,卷了边刃,从中间断裂。
围观的人群沸腾了,他们是刀尖上滚过来的。都是行家,齐齐发出一声惊呼。这件盔甲不但坚不可摧,而且韧性极好,可以反弹部分攻击。重要的是,没有任何魔力波动,完全依靠物理反弹。
“那人很眼生,不会是托吧?”一个常走这条路线的佣兵,在三角眼同伴的耳边说道。
“我看不像,要不你去试试?”三角眼不以为然。
“我倒是想啊,可就凭我手里的铁剑,上去不把人笑死?”
“呵呵,我倒有个主意,看我的。”相貌猥琐的三角眼上前,“我想指一把剑砍我的盔甲,如果能砍破,说明你们这里真的有好货。”
“脱下来吧,你穿着我可不敢。”性格直爽的加利斯叫道。三角眼不敢托大,脱下盔甲挂在木架上。“是砍是刺?砍哪里?用哪把剑?”加利斯生怕他耍赖,对方一看就不像好人。
三角眼随便指了一把剑,“就这把,其他的你随意。”他对自己省吃俭用买的精钢装备相当自信。
“还是那句话,砍坏了,自认倒霉。”加利斯倒是知道先把自己择干净。见三角眼点头,暴喝一声,一剑劈下。从头盔到战裙,直直分为两半。人们再也没有任何怀疑。三角眼是这条线的老面孔了,多数人都认识,不可能是张源的托。看他欲哭无泪的表情,也不是装出来的。
“各位大人里面请,”张源适时出现。“小店新开张,但这条规矩将一直持续下去。大家都是行家里手,装备优劣一试便知。我们都知道,有一件趁手的兵器,就相当于多了一条命。所以请大家试过之后再做结论。”
众人面面相觑,居然出来个小孩。
“小孩,你是哪来的?”有粗鲁的佣兵大声起哄。
“小人是本镇卡特老爷客座,代为打理此间生意。”张源倒是不以为意,本来他根本不想出面,就是担心自己太年轻,镇不住场。但众人哄闹半天,就是没人进店。不得已抬出卡特。
卡特家族实力不是很强,但到底是地头蛇。出门在外没有人愿意无事生非。“走,咱们进去看看。”有人带头,店里瞬间挤满人。长剑拿在手里,就不舍得放下。有这样的装备确实可以多一条命。但看看标价,又不得不咬牙放下。一柄剑,一千金币。一套盔甲。两千金币。抢钱啊?
到了中午,人差不多走光了,一件装备都没卖掉。偶尔有人进来,也是相同的表现。惊呼一声逃命去了。“老板,我们是不是把价格调整一下?”彭特小心的提出自己的建议,他相当珍惜这份工作。
“不。五天后价格抬高一成。”张源并不因为没有生意着急。
“还抬价?老板,那不更没人买了?”加利斯还是改不了大呼小叫的毛病。
“你们每人选一套装备,省的出去被人笑话。”这样懒洋洋的回应一声,起身准备离开。
“老板,我也不明白。”彭特再次说出自己的意见。
“佣兵是干什么的?”张源问出一个低能的问题。
“拿人钱财,与人消灾。”两人异口同声。
“不”张源摇摇食指,“他们是传音筒,你们真的指望这些佣兵会买我们的装备?一些顶级佣兵团也许会有这样的实力吧?那些商队?他们请一个剑师做护卫才花多少钱?”
见二人一头雾水,接着说道:“佣兵行走天下,这件事很快就会在周边各国传开。他们背后的雇主,非富即贵。贵族们可不会在乎这几千金币。再说,我一套装备的成本才几个银币,我们随便卖一件,十几年的吃喝拉撒全都有了。着什么急呀”两个佣兵对视一眼,对老板肃然起敬。
格里斯,不知道他现在怎么样了。从混进哈勒府开始,后来闭关一个月。一直都没有时间去看看。大概收到的矿石已经没地放了吧?
走进院子,矿石确实堆满了,张源顺手清理。但气氛好像不对,门上挂了白布,这是家里有人死去才会挂的,而且挂了五条。难道?张源推开房门。里面一个披麻戴孝的女孩,十二三岁的样子。哭的双眼红肿。
见到张源进来,女孩有些不知所措。“你是妮可?这是怎么回事?”女孩放声大哭,一口气上不来,竟晕死过去。张源不懂医学,但也看得出来,伤心过度加营养不良。扶着妮可脑袋喂下一颗‘回春丹’,连掐人中,妮可悠悠转醒。
“你是张源大人?”见自己躺在陌生男人怀里,妮可有些羞涩。
张源顾不得许多,将妮可抱在椅子上坐下。“是我,你爷爷他”
妮可又忍不住大哭起来。“您混进哈勒府的第二天,哈勒就派人来催债。我爷爷说什么也不给他们,说这是大人您的钱。结果遭到一顿毒打,您和卡特大人把我们放出来没几天,他老人家就”
张源怒火万丈,幸好自己不是真心投靠他。不然还不得冤死。“你父亲呢?”
“我父亲和三个叔叔,都累死在矿上。”
妮可眼看又要虚脱,张源一时也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你以后有什么打算?”
“爷爷说,你是个好人,要我跟着你,伺候你一辈子。他说,这是他最后的请求。”
我是个好人?也许是吧。也许是因为有更坏的人。就连张源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好人。所作的一切都是为了自己的利益,甚至做好万一失败就脚底抹油的打算。对敌人,他比魔鬼更恐怖,但对自己人,好像真的不错。
“好吧,我可以带你走。不过你要绝对、完全、不打折扣的服从我,以生命保守我的秘密。你能做到吗?”带着这样一个什么也不会的累赘,不可避免将会接触到自己的终极秘密后院空间。所以张源才会有此一问。
“我相信爷爷。”张源对这样的回答很满意,似乎没有更好的答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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