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侗,你真的是我認識的那個林書侗嗎?你怎麼會變成這樣?」葉東禾錯愕,「難道以前你所表現出來的純真和善良都是假的?還是這幾年在法國發生了什麼,讓你性情大變,翻臉不認人?」
是誰翻臉不認人啊!林書侗對于他的指控以冷笑回應,「純真善良?我想也是,你就是看中了我這點才會跟我在一起的吧,因為那時我傻嘛!你現在趾高氣昂地跟我說話又算什麼?我早不是你女朋友了好嗎?」
他這諷刺人的手段倒是高明,但她早不是那個對他逆來順受的傻女孩了!
「你在說什麼啊?這明明是兩回事。」
「就是一回事,不然你是在以什麼身分跟我說話?我又憑什麼要听你的感慨和教訓?我變成什麼樣又跟你有什麼關系?」林書侗冷冷道︰「快讓開,別擋我路!」
她可不想听他說教,于是她轉身回車里。
「是我不該來見你!如果不見,你在我心中永遠都是那個美好的形象,可是我偏要來見,想親口問你一句,四年前為什麼不告而別?可是現在,我覺得也沒有問的必要了。」
葉東禾的聲音從她背後傳來,等她回到駕駛座,只看到葉東禾抱著那條狗走回路邊的背影。
那個背影讓她覺得傷感,曾幾何時,他們也是在這樣的雨中,並肩蹲著看小狗出生,老天爺對她真是有夠惡毒,在這樣的情景下被他冷嘲熱諷,是比任何辱罵都要來得讓她難過的事。
林書侗擦去臉上混著雨水的眼淚,該來的總是要來的,並不是躲出了國就能躲過該為他流的淚,只是來得越遲,積壓得越久,也就更是教人難受。
林書侗擦著眼淚,另只手在副駕上摸來摸去,摸到她的眼鏡戴好。
平常她開車都會記得戴上眼鏡的,可是今天情差到極點,光想著快點走,加上雨本來就會令視線模糊,她完全把眼鏡的事拋去了腦後。
那條狗大又怎樣?沒看見就是沒看見啊!可是葉東禾連想都沒想,就斷定是她要拿那條狗出氣,可見自己在他心中的形象也不是如他說的那樣「美好」,那她還跟他解釋些什麼?
她不欠他的,從來不欠!不欠他一個理解、不欠他一個表揚、更不欠他一句道歉。
而目送林書侗的車子絕塵而去的葉東禾,更是一臉的復雜。
夜晚,林書侗穿著火辣的紅色緊身裙,化著濃重的煙燻妝,長發微卷披肩,性感妖嬈,細長勻稱的雙腿交叉,腳上的黑色高跟鞋在酒吧絢暗的燈光下添加幾分誘惑。
她指尖劃過高腳杯的杯緣,再將它舉起,鮮紅的指甲和紅艷的唇色都很配她的衣服,她將那杯酒一飲而盡,推給酒保。
「再來一杯。」她說。
「小姐,你在等人嗎?」酒保禮貌而不安地問她,「等人的話最好不要喝太多哦,你已經喝第三杯了。」
「我等的人還沒到呢,放心,我沒事啦!」林書侗呵呵一笑,儼然已經有點醉意了。
沒錯,她是在等人,她身邊空著的椅子總會有一個男人來坐的吧?她特地打扮成這樣,明顯是昭告于天下,她是來釣男人的!
林書侗又玩起了新遞過來的酒杯杯緣,口中念念有詞,「為什麼還沒有人來找我搭訕?現在的男人眼楮都長在腳底板了嗎?我這麼有藝術細胞,又是美女……嗝,氣質又好……」
沒道理她一生只能有葉東禾一個男人吧?瞧他那高高在上的樣子,哼,還有臉說她變了……她變成什麼樣,還不是他害的!
害她都沒臉待在醫院陪她爸爸,她爸雖然對小雨很好,但是一見到她就情緒激動,罵她四年都不回家的事,天啊,他可是冠心病,生那麼大氣干什麼?
雖然林書侗很想陪在爸爸身邊,可一想到見到自己又要惹他生氣,她就沒有臉去。
「都是那個死男人,不要臉的大騙子害的!」她舉起酒杯,又自己跟自己干了一杯,「再來一杯!」
酒保順從地拿過她的酒杯,她突然抓住人家手腕,把對方嚇了一跳。
「喂,你在這里工作幾年了?」她問那個很年輕的酒保。
「三,三年了!」對方像受驚的小缸兔一樣。
「三年?那你也是有過些見識的了!那你告訴我,為什麼都沒人約我?我還不夠好看?不夠性感?不夠有吸引力?」
對方拼命搖頭。
「那是為什麼!」
「我想,是不是你發出的氣場太強了呢?」那個酒保戰戰兢兢地小聲說,在這里工作什麼場面沒見過,可是,「這位客人,你的身邊好像有團火焰在燒啊!」
熊熊的烈火,好像靠近她的人都必死無疑,簡直像某種失傳的內功一樣,連他這個工作人員都望而卻步了,何況是其他人,只會覺得她是危險分子啦。
「這算什麼爛答案?這說明我還是個充滿熱情的女人啊!女人呢,不是有了小孩就變成媽媽了的,即使當了媽媽,也可以同時是有熱情有魅力的女人,不是嗎?」
「是是是。」酒保點頭如搗蒜。
林書侗終于放過那個酒保,因為她的注意力又被另外的地方吸引去了。
酒吧中間的小舞台上,一個黑人女歌手唱起「YouGottaPayTheBand」,酒吧的光線隨之變暗,光影流轉,酒吧里的客人沉浸其中。
林書侗是個例外,她眯著眼使勁看台上的歌手,那個胖女人唱得是還不錯啦,可怎麼能唱這麼慵懶的歌?這里可是酒吧耶!喝酒把妹的地方!
她越听越不耐煩,心情沒被平復,那首歌簡直像是添進火堆里的一把柴火,讓火燒得更旺了。
「真是讓人受不了啊!」她推掉酒杯,踉蹌著三步一搖,搖到小舞台那邊,堂而皇之地從旁邊的台階走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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