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五岁孩童的身体走在路上,处处惹来惊讶的视线,总有好心的大妈跑过来问,“小朋友,你是不是迷路了。”
陆苏一开始还礼貌作答,“谢谢阿姨,我没有迷路。”
后来实在嫌麻烦,理都不想理,当小孩,就是这么任性。
言斩蝶曾告诉他,数月前北方一座小城,有除妖师目击到锦断一行人,那里便是他的目的地,他打算坐火车,鉴于他现在的模样不可能弄到火车票,他打算一、逃票;二、随便找一个好心的大妈,把他领上火车。
去火车站的路上,陆苏察觉到背后有几个鬼鬼祟祟的男人在跟踪他。
他并非是用眼睛看见的,而是用妖力感知到的,身体放射出去的妖力自动结成一个半径五十米的网,任何从这个网中经过的活物都暴露无疑,这种“能力”是不久前才发现的,陆苏并没有太吃惊,五年前与谷见天的战斗中他曾见识过一次,妖力是可以直接拿来作手眼、作兵刃的。
那几个可疑男人的尾随非但没让陆苏害怕,反而令他莫名兴奋,终于有机会试验一下自己现在的实力了。于是他故意走进一条狭窄的胡同,给他们制造良机,那几个男人好像嗅到血腥味的豺狗,悄悄绕到巷道前后,将陆苏堵截在里面,一个獐头鼠目的男人笑嘻嘻地走过来。
“小朋友,迷路了吗?”
他的一只手藏在口袋里,大概捏着**香之类的东西,陆苏不动声色地等他走近,突然解放妖力,男人像撞在一堵无形的墙上,被反弹了出去。
“我靠,什么东西!”
见同伴被什么东西弹开,其它几人一时间乱了阵脚,不知道该逃跑还是该上前,犹豫了半天,理性还是占了上风,觉得这样一个小鬼不可能把他们怎么样,于是有人带头冲上来,其它几人紧随其后。
人贩子们的动作在陆苏眼中缓慢得如同静止一般,他想象一只手的形状,那只妖力凝结成的手朝最近的男人甩过去,后者突然被重重拍在墙上,背后深陷了进去,跪在地上半天爬起不来。
充盈身体的妖力好像怎么也使用不完,陆苏索性一口气释放出来,从周身荡起一阵气浪,翻倒在地上的垃圾桶滚了起来,正在墙头谈恋**的两只野猫尖叫着逃跑,那几名人贩仿佛被一股奇怪的力量压住肩膀,膝盖不受控制地弯曲,居然“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卑微地仰望那个只有五岁大的孩子。
把妖力凝聚成刀,陆苏挥出一只手,当看见那些人凄惶的眼神时,还是作罢了,毕竟只是些普通人。
他收敛妖力,那些人连滚带爬地逃命,尖叫的声音消失在巷尾。陆苏看了看自己的手掌,这份力量已经超越了妖,直抵神的领域,足以助他克服一切困难,顺利找到锦断,他即是自言自语,也是向身体的另一个灵魂说道。
“谢谢你,木下蝉,这是我收到的最棒的礼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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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座山叫作望潮山,虽然怪石突兀、陡峰插云,但却因为地势太过险恶没能幸运地成为旅游胜地。
此时已经是深夜,山风凄厉呼啸,十三个黑影屹立峰头,或蹲或坐,其中一个女人正款款拨弄琵琶,悠扬的声音响彻山间,如同淙淙流水。
“各位,这片大陆上又多了一位神,原本只有我们十三个,现在是十四,这个数字听上去有点难听呢。”其中一人道。
“要不咱俩打一场,再变回十三神的局面?”
“呵,呵呵,呵呵呵。”
琵琶声乍停又起,山谷中传来一片????的动静,许多不该在这个季节生长的植物缓慢钻出泥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抽出嫩芽,原本光秃秃的山头瞬间被一片薄薄的葱绿色覆盖。
主持这场秘密会议的人说,“那个孩子叫陆苏,两个妖技,必杀型和防御型,潜力相当大呢。”
“真让人羡慕,简直就像是故意搭配出来的。”
“谷见天,你曾经和他打过一架,有什么想说的吗?”
“没有尝到他的内脏,真是遗憾呐。”蹲在角落里的黑影干巴巴地笑起来。
山谷中的植物竞相生长,几棵早已枯死的老树抽出新芽,生机勃勃地舒展枝条,藤蔓植物沿着老树的新枝蔓延,绿苔爬满树身。
“据我所知,他原来是个人类,不知道经历了什么奇遇,变成了妖。”
“然后又变成了人。”有人补充一句。
“嗯,然后又变成了妖,最后成了神。”
“你可以把故事讲具体一点吗?”
“抱歉啊,我也只知道这么一点,大家都很兴奋吧,几百年没有新人出现,终于出现了一位可**的晚辈。”
“好困!”七嘴八舌的交谈间,有人扫兴地打了个哈欠。
“毕方狼,想睡觉你就不要来。”另一个人喝斥道。
“啊呀,各位前辈的面子不能不给。”
月光下,那片拔地而起的森林已然初具规模,没有意识的植物当然不知道,将它们的种子从沉睡中唤醒的力量,正来源于巅峰上那十三个影子。
而这一切,仅仅是无意为之,仅仅因为他们同时出现在这里,他们的心境波动会对周遭的一切产生巨大的影响,世上没有任何理论可以定义这种神奇的现象,因为根本没人知道他们的存在,而他们自己将其称之为“神域”。
此刻聚集在此地的十三人,正是这片大陆上仅有的十三位神,他们曾经是妖,每个人都经历过特殊的际遇,一脚踏入神的领域。就好像天体之间会保持距离,避免强大引力对彼此造成的影响,作为绝对的强者,他们保持着一种互敬互畏的关系,维持着一种力量的均衡。
隐密的会议继续着。
“稍等一下,这股力量是怎么回事,我感觉到西边的海上又诞生了一位神!”主持者说。
“喂喂,今天是什么节日吗?什么时候神变得这么不值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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