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居住在大山中的颚温克人来说,今天是令人恐慌的一天,北面的谷地里不时传来巨大的轰响,接着那里又飘起一道道浓烟,许多人甚至放下手中的活,担忧地盯着那个方向。萨满巫师跳起为森林祈福的舞蹈,请求山神“白纳查”庇佑这片森林。森林是颚温克人赖以维系生存的根基,倘若爆发大面积山火,对于他们而言不啻于一场灭顶之灾。
担忧那片山谷的不止是颚温克人,龙奎抱着膝盖坐在一棵倒下的大树上,不安地盯着那个方向,锦断原计划是杀掉鹿王就折返,所以除了武器之外不带任何补给,但这场战斗已经持续了近十个小时,看着天色就要暗下来。
持久战对于妖来说,并不是一件好事。
他决定不再干坐着,冲进帐篷里找到五个人的装备包,把补给品装到一起,背到背上,本想和村长打声招呼,不过语言不通,想想还是算了。于是他独自一人,朝那片山谷赶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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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断、虫婷还有孟岩三个人气喘吁吁地站在一起,身上沾满了鲜血,地上到处是玄鹿的尸体,虽然这一天下来战迹斐然,然而还有许多玄鹿生力军守在四周,受伤和劳累的玄鹿则退到后面,就地吃点干草和野果补充一下。
这场战斗的残酷是以往任何一场战斗都无法比拟的,这些玄鹿生长在这片谷地,没有任何天敌,连人类都威胁不到他们,数量多得可怕,每一只都拥有与一阶相匹的战力,更何况它们还会运用聪明的战术。
三个人已经被玄鹿的车**战消耗到筋疲力尽的地步,锦断甚至已经无法再维持“修罗狂骨”的状态,无穷无尽的斩杀令她的身体承受了沉重的负荷,此刻握刀的双手正在不停颤抖。
“绝境”这个词说起来是多么轻巧,可与眼前的处境相比,以往的绝境根本算不了什么,那些至少可以咬一咬牙关挺过去。然而这一次,无论她怎么嘶吼、挣扎,哪怕是孤注一掷的暴走,都不可能杀出重围。
“看来要死在这里了,两位,有什么遗言想说吗?”孟岩问道。
“肚子好饿。”虫婷悲凉地说,巨大的消耗、持续的作战使得他们一直被空腹感折磨,比身上的伤还要痛苦。
“我也是。”锦断苦笑道,“好想吃东西,想吃黑椒牛排。”
“哇,我也好想吃!”虫婷流着口水,“我还想吃炸子鸡、炸鱼丸、薯条、超大的汉堡包,还有那个那个,生鱼片,以前一直觉得不好吃来着,现在想一想,薄薄嫩嫩的鱼肉蘸着调味料,哇口水都流下来了。”
“你说得我都想哭出来了,最后再来一份香草冰淇淋。”锦断说。
“还要一杯鲜榨的柠檬汁,啊,好开心啊,这顿饭吃得太满足了。”虫婷天真地笑起来。
两人沉浸在食物的幻想中,孟岩笑了声,“死到临头了,就不能想点有意义的?”
“那个人才不会这样说话,他会陪我们一起想。”虫婷不满地说,“锦姐,你现在还想他吗?”
“想,一直都想,比世界上所有好吃的东西都要想。”死到临头,锦断也变得直率起来。
“那你后悔吗?”
“不,一点也不。”锦断沾满血污的脸上泛起一丝苦笑,“因为我就算死在这里,他也能继续活下去,所以我一点也不后悔。”
“变成‘痛苦之刃’!”虫婷向手中的乌鸦信发号施令,大刀切换到第五个技能,化成一把布满锯齿的怪刀。
锦断也握紧武器,发动“修罗狂骨”,这顿虚幻的晚餐仿佛给予了她们无穷的力量,两人准备冲向敌阵。
“慢着,我们的援军到了。”孟岩突然说。
只见一大片松鼠从树林里跳出来,这是上午被他操纵着去探路的松鼠大军,它们义无反顾地冲向玄鹿。
“这算什么援军!”虫婷瞪圆了眼睛。
“别着急。”
玄鹿大概也被吓了一跳,只见松鼠们悍不畏死地冲向鹿群,主动跳到它们的鹿角上,让自己的鲜血撒在玄鹿身上。
下一秒,鲜血突然化作粗壮的铁链,玄鹿们惨叫着被束缚住,齐唰唰倒在地上,徒劳地挣扎。
老皮从一根树枝上掉下来,笑嘻嘻地说,“两位美女,我来得及时吗?”
“你跑哪里去了?”孟岩责备。
“稍稍有点事。”
“你见到老爷爷和楚千雀了吗?”虫婷问。
“老先生他溜掉了,应该不会有啥事;小白脸我倒没见着,不过他那么机灵,也不会有事吧。”老皮说。
“你在说谎!”锦断突然用阴森的语气说。
“大妹子,我亲眼看见他溜的,不信你问老孟。”
“老头确实是会逃跑的人,不过他很快会跑回来帮我们,又自私又舍不得同伴,他就是这么一个别扭的家伙!”
锦断盯着老皮,眼里闪烁着冰冷的杀意,刚才老皮使用那一招时她已经嗅到异常的味道,幻化的铁链怎么会变得那么粗壮,她不信一个三阶的妖能一口气对复数的敌人大功率发动妖技,那么剩下的可能只有一个。
“把扇子交出来!”
锦断冲向他的时候,突然身上的鲜血化作几道铁链,将她紧紧束缚住,锦断狼狈地摔在地上,与此同时,一旁的虫婷也被束缚住了,她完全没弄明白前因后果,就莫名其妙地被捆住了。
“我X,真是宝贝!”老皮从怀里掏出扇子,**不释手地摩挲着,“揣在身上就有这效果,那要是打开,不得牛B上天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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