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踏~踏~踏~”,脚步声透着疲惫在无尽漆暗中回荡,没有人了解这个地方。就像魔鬼的眼瞳深处不知通向何方。
这是一个通道,青石墨玉铸就,坚硬无比,可谓万年不朽。一位身着墨袍之人静静的站着,没有丝毫气息流露,雕塑般。他的容貌看不真切,似乎一直在发生着变化,让人不知不觉间情绪便被感染。他看向前方,双目开瞌间流漏出一股雷霆之威,细小的电弧不断涌动。前方的黑暗之处似乎也有一双深邃的眼眸紧盯着他。可惜这一切没有人能够看到。只有脚步声回荡不散,一步,一步,仿若沉睡中巨人粗重的**。
烈日灼烤着一头蓝蜥的尸身,散发出一股腐烂气息。一片庞大的阴影从天而降,如陨石般轰向大地激起漫天的灰烬。待落定尘埃,乌青幽暗的羽鳞,反射出钢铁浇筑般的色泽,散发冰冷刺骨的寒意。不亚于神兵利器的尖啄刺穿巨蜥厚重的皮甲,原本庞大的尸身再被肢解,速度之快让人咋舌。这是一头青魔鹰。
黄沙煮沸,夹杂着马蹄声不断回荡,远远望去如黄龙过江。原本享用美餐的青魔鹰似有所感,一双暗金色的瞳孔紧盯着远方,双眸诡异的闪过思虑之色。似是有些无奈,尖啄猛撕下一块巨肉以发泄心中戾气,旋即震动双翼扶摇冲天。
万马奔腾,硝烟弥漫,这是一只嗜血的队伍。领头者是一名精神矍铄的老者。灰白的胡须迎风狂舞,凌厉的目光透出一股锐利与霸道,单薄的素衣丝毫遮掩不住他宽厚的肩膀与遒劲的肌肉,一道狰狞的伤疤那从颈部撕扯到胸前。不仅是他,连同老者所率领的众将士有太多的伤痕存在,曲曲扭扭的疤痕活像是一段段可怖的符咒!这是一群可怕的强者。
老者的胯下是一头异兽,虚空中火焰不断地缭绕在那四只碗口粗大的铁蹄之上,把空间炙烤的阵阵扭曲。赫然与传说中的龙马有惊人的相似。要知据传龙马平日不可显现,古籍记载其有真龙血脉,一蹄可跨千山可裂百海,有神鬼莫测之力,是神之骑。可现如今竟出现在老者的胯下,这头疑似龙马的异兽虽说鼻孔中不断地喷出股股热气,两只龙角更是不断闪显着电光火花,但是确实安安稳稳的立于老者胯下无一丝不耐。这不得不让人深思老者的身份。
这世间能认出老者身份者,除却那些百年不出的老怪物,恐怕只有在一些古老世家的记载中方才有那没一鳞半爪出没罢。因这世间胆敢以龙马为坐骑者不多。龙马不认主这是天地至理,拥有真龙的血脉,平日不曾现世,一旦现世便是万宗朝拜,哪怕龙马食人,各宗各派也要挣破脑袋前来祭献,来蹭一下当世的大气运。龙马出圣人现!这是各界共识,没有人愿打破!毕竟降服龙马,等同于与一位货真价实的圣人结仇。
神兽除却本身强大之外,还象征着一种气运,这是让传说中圣人都眼红的秘力。
老者挥手指向前方,没有多余的言辞,其身后数万将士却瞬间暴动,带着浓郁的狂热冲向老者所指方向!而原本平静的天地竟被老者一指过后,如同被大力击打的玉镜般,瞬间四裂开来,飞洒向四周的碎片渐渐化作光斑闪烁间勾勒出一片虚幻的天地,有一座悬在空中的城池若隐若现。
一指碎境!老者的境界匪夷所思!
烈阳依旧,除却万军过境的踏痕正被风沙一点点掩埋,余留的依旧是被烈日烤炙的尸体,散发股股臭香吸引着不少莫名的凶兽。
黑暗处,坚硬的通道,古朴又残破。在这幽暗中一团火影突兀而显,股股热浪袭来 ,使人不自觉感到口干舌燥。一位身着火红铠甲的中年人有条不紊的踱着步伐,一头暗紫瀑发无风自动,眉心处一个印记若隐若现,能清晰感觉出这是热浪的源头。而此刻那副原本漠视天地的双眸微不可查的收缩。他没有停止向前步伐,只是这在踏出这一步时晚了整整一息的时间。但仿佛他从未停止过自己的脚步,他会一直走下去直至没入下一片漆暗之中。
此地本是一条无尽漆黑的通道,似直抵黄泉,使人不自觉间遍体声寒。但在中年人眼中,此地确别有洞天。在他的瞳孔中分明映射的是一座活生生的炼狱之桥,血红色是这个世界的主旋律,无尽冤魂相互撕咬!诡异莫名的笑声隐藏在各处,神魔的低吟不断,武器残骸布满了每一个角落。
无数魂魄在此地不断撕咬,贪婪的吸收残存的魂魄来壮大自己的灵魂之火。一个白衣童子般的鬼魄似乎极为不同,横冲直撞间无可匹敌,张口便是一嘴尖锐的牙锋,此刻刚吞噬完成一个散落的灵魂,流淌在嘴角的魂血让人触目惊心。它望向不远处一个也极为特殊的魂魄,那魂魄盘坐一处极为普通,但似是极为难惹。一开始那些目露凶芒的鬼物相互间撕咬不断向他冲来。但当那魂魄几乎毫不费力,往往张口间便将来临鬼物直接吞噬,像其本身是黑洞的化身那些弱小的灵魂对其是微不足道的蝼蚁。渐渐的鬼物被其威慑,少了许多前去送死,而那魂魄似乎也并无主动吞噬其他灵魂之意。尤其是在他盘坐之后更是对四周的鬼物多了一丝道不明的震慑,围在它四周的鬼物便也渐渐稀少。
白衣童子目露凶芒盯着那盘膝许久仿若沉睡的的孤魂,其实这童子并没有眼睛,只是在眼眶处有着一个黑洞,黑洞中跳跃着灵魂之火,而这灵魂之火明显比之周围的鬼物强大许多。正如一片漆黑中闪烁着大小不一,色泽各异的光团,而这童子便是较大的那团,而地位与威慑力也强上不少。只是它在面对那盘膝而坐的普通灵魂时却莫名觉得忌惮和心惊,而这忌惮和心惊渐渐被狂怒所取代,漆黑的眼眶深处红芒开始锐利。吱吱的磨牙声也开始在虚无传播。
它的念头中不允许一个让他不舒服的东西存在,它要去撕碎他,踩碎他的灵魂源泉。
一股热浪袭来,踏踏声越发接近,盘膝的孤魂似亦感到不安,本来一团魂魄之气此刻却如活人般凝聚出躯体,紧闭的双目也缓缓睁开,一双妖异的眸子闪烁出智慧的光芒。
白衣童子被这突然闯入者惊吓,呜咽声就像金属片摩擦般发出,旋即极端的愤慨又出现在它的意识当中,在他的意识里,它是此地的王者,它的尊严不容侵犯。而如今接二连三的“异物”让其愤怒无比,先是那盘膝而坐者让其燃起邪火,而后,这突然出现的“异物”更是可恶,念头至此,白衣童子舍弃孤魂,目中凶光大盛,一口尖牙露出许长冲出。
白衣童子冲去之地赫然就是不知从何处而来的赤甲中年。股股热浪逐渐充斥此处空间,阴冷的感觉片刻尽数驱逐。在这炼狱般的通道,寻常鬼物在其散发的热浪下化为灵魂碎片,那疾驰的白衣童子更是在他双目扫过间直接燃起七彩火焰,不到一息便燃为灰烬,连灵魂碎片都没有丝毫残存。
啊~~~~!一声更为凄厉的惨叫出现,似鸟非人的嗓音让人掩耳回避。一个白袍女子从远处掠来,但见到中年人的一瞬,那女子似被人施展了定身术,一动不动,紧接着全身颤抖,如将死的老狗发出奇异的呼啸,继而双膝跪地不起。从侧面看她的面容与那白衣童子很是相似,就如同母子一般。
“魔种”,中年人冷哼一声,并不理会跪地之女,向前走去。
前后不过几息,那本欲报仇的白衣女子颤抖的跪青石墨玉之上,苍白的容颜带着一丝凄美,恐惧早已占据了她全部的心神。与此同时,那盘膝而坐的孤魂却是有着惊人之变,原本智慧的双眸逐渐猩红,理智不知为何突然间被淹没,一股嗜血的冲动支配他的灵魂,仿若那炙热的源头对其有着致命的吸引,它弓起身躯一瞬间气势崛起如亘古凶兽觉醒等待猎物的靠近。
中年人终于把目光投向孤魂所在之地,双眼似可洞察一切因果,盯着孤魂的灵魂火源。
“咦?”古井无波的中年人面庞多了一丝玩味,“并非魔种,而是在轮回中褪下的战斗本源,竟然恢复了记忆残片。”中年人沉吟片刻自语道“若非巧合便是大手笔了,呵呵。只是依旧上不了台面······”低沉的声音回荡,让人听不真切,神魔的低吟做着应和。中年人抬起被铠甲包裹的手臂,露出一只通体漆黑的拳头,食指伸出指向孤魂。
中年人的拳头通体漆黑,但若仔细观察在那漆黑之中却有着密密麻麻的纹路在不断闪耀,明明是一只手却给人掌控了一整个宇宙的感觉。他伸出的食指指尖流淌过一个符文,旋即孤魂在中年人一指间便爆裂开来,不过在完全消散的一刻万千尘埃却又重新组合,紧接着又是爆裂,再重合······
不知是故意还是巧合那些原本已经被热浪破碎的灵魂碎片在孤魂破灭轮回间不断融入他的魂火之源。
魂火轮回淬炼,看似饱受无限折磨实则有助魂魄凝实,犹如一条平凡的大江化作了遍地宝石的小溪,每一寸都会有惊人秘宝让人眼红不已。孤魂也仿佛逐渐进入一种奇妙的境界。
忘静,忘却自我,无知无觉,无色无相,无净无垢。忘却痛苦忘却一切感官与灵思。混沌中体化法则跟随天地律动而行,如梦如醉,醉生梦死。一旦他醒来必定会有惊人造化,但或许他再也不会清醒自此跟随法则轮回于天地,直至最终成为法则。
世间最强的或许不是头顶上的一片天,但最会戏弄人的却只能是它。作为一方空间主宰,万物存于其中便有因果牵引,而缘便是天之法则。躲不过逃不离,它会塑造一个天地共尊的至强者,亦能毁灭一个种族在不经意间。它在亦离,它的触角无声无息便栓在了每一个生灵的脚腕之上。但它却从不会出手在世间,因在它的眼里我们都是跛脚的婴儿。
随着时间的流逝,孤魂通透无瑕的魂体又出现新的变化,一丝丝殷红在其体各个部位出现,肉眼可见的速度凝聚于胸前,逐渐化作图案,那图案时而清晰时而模糊,清醒时仿若龙吼阵阵缭绕耳畔,模糊时仿若古老壁画,简单一笔却又蕴含大道。
孽龙纹出现的一刹那中年男子目露精芒,全身火红铠甲鳞片震颤发出清脆之声,犹如活物一般发出渴望的波动。
“轮回印已出我要看清你的真实面目。”低沉的声音在一片火热当中有着一摸晦涩的阴冷。
中年男子将本来伸出的右手反转手指向着孤魂胸前的孽龙吞尾轮回印轻轻一勾。一股庞大的吸力出现,那龙纹在扭曲中不断咆哮,却又不受控制的飞向那漆黑的一指。孤魂紧闭的双目上睫毛不断颤动,似想要努力睁开却是如何也做不到,即便全身冒出了淡淡的青烟,他的双目依旧被紧紧束缚,无力与恐惧溢上心头,可若仔细观察他却又并非清醒,这恐惧似乎是在梦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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