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尽漆暗之地,一团白光刺目,远远的看不透彻。隐约间似有人型生物笼罩其中,浑然不知欲往何方。来来回回形如醉酒之人,行动毫无轨迹可寻。
一道红色闪电乍现,刹那绚烂,璀璨光华照亮了部分环境,破败与寂静是这个世界的主旋律。
又是一道电芒,炫如银龙,一道溢满神辉的身影出现,行走间似与天地共鸣。他的步伐缓慢却又让人寻不到踪迹。呼吸间离近红色闪电。
唰!唰!唰!又是几道闪电。原本漆黑如墨的世界一时间被道道光彩照亮,七彩如虹挂满这个古老的国度。原本被光晕笼罩的身影似乎停顿了一下,一双充满迷茫的瞳孔映出一个多彩的世界。森绿蓝莹,梦幻般的神境。
一时间如众神归位,在这个魔鬼都无勇气探索的地方竟然齐聚世间所有强者,仿若梦幻一般。绚丽的光华包裹着一道道身影,每一道都散发出让天地震颤的气息,召示着他们旳威严与神圣。或许他们不是神,或许连神都不愿招惹!
眼前的光彩消失,那原本溢满生机的国度不再,眸中重新归为混沌。那道光团亦不再停留,漫无目的的前行。
“迷途者!”
“迷途者!”音波如宏滚荡在这个寂静的空间,如流星般陨落,浩大而镇人心魄!
这是一个老者发出,古铜色的皮肤干瘪的紧贴在一副略有萎缩的身躯上。满身的皱纹如虬龙狰狞欲冲破岁月的枷锁!
原本的寂静湮灭被打破,千百万年来的初声再现,沉睡的国度像即将苏醒的巨人,回荡着老者的话语,越来越强。
天地开始颤抖!
这一切存在于孤魂的梦境,谁人能言这一切?
孤魂此刻的危机并非深陷梦境而已,那中年男子取出走他身上所结轮回印后,他的魂体遭受重创一般,逐渐透明,而且不断恶化,好像真正透明之后便会消散于这方狱中。
中年男子将轮回印收于手中,全身铠甲颤动间仿若龙鳞。一股真龙气息弥漫,龙魂再其肩现化张嘴冲向孽龙印,此时中年男子嘴角不可察觉的一抹倾斜。轻蔑看向前方不远处不知何时初现的灰袍人。
灰袍人的出现无声无息,自从出现后便呆如泥塑,看不清真容的面部猜不出表情,他似微动双唇,对那中年男子说道:“摩柯无量域,轮回往生城,罪耶?善耶?”
中年男子微皱眉头,似乎想到了什么,旋即目光变得阴冷:“哼!此方无间狱乃我镇狱所辖,阁下此番所为可是过了!!”
“你我一招过后,吾便离去,此番所为老夫亦是无奈。吾出一掌乃所悟火之本源奥义,你接招吧。”
那灰袍人声音如同其面容飘忽不定分不清那个才是其真实声音。不过那股无奈却表达的很是清楚。虽是无奈但灰袍人出手间可未有半分手软,他一掌击向前方,空间震颤,从其手掌中心生出火流星,拖尾之速冲向那名为镇狱的中年人。
镇狱面无惧色,一指前方,铠甲龙魂随指而出,与那急速飞来的火流星相撞,一股波动肆虐开来,掩盖了周围一切的气息,镇狱微眯双目,迈步间身形消散唯有临走时的冷哼回荡
甲子岁月弹指一现。白胡老者依旧在追寻那座漂浮空中的城池,中年人镇狱仍旧踱步于漆暗通道之中,与其交手的灰袍人却再也未出现过。
孤魂依旧盘膝而坐,似乎当年那次事件有着某种约定,在破灭了一切后却又留下了孤魂一丝生机。不过此刻的孤魂浑然不知那场在其身上的博弈。他从梦中醒来不过数月,此番醒悟脑中只留一段言语,“甲子动乱,须弥骨折。三清三圣,尽数蹉跎。异数?天命?巧合?”每每到了此处便有魂裂危机似乎有人生生打断了天地运行破碎了记忆,使得其不得不放弃回忆。
不过此番好处还是有的,孤魂随既下意识的按照某种奇异的规律吐纳。整个空间开始**,无数凄厉鬼魂躲避,似乎有着什么东西让他们的灵魂本能恐惧。
嗖!嗖!嗖!漫天红线犹如发丝一般,却有着无与伦比的锋锐,它们从四面八方穿梭而来,几道躲避不及的魂魄瞬间被红线穿成筛子,空气中独留孜孜白气。
孤魂双眼微闭呼吸悠长陷入空冥状态,丝毫没有察觉此刻外界已然发生巨变。原本青石墨玉铺就的通道此刻开始晃荡,左右倾斜。蠕动的感觉似乎整条道路变成了一尊活物,硕大的墨玉石块俨然成为了坚硬的鳞甲。这是一尊不知名的凶兽,一眼望不到头颅与兽尾。 孤魂身躯诡异的紧贴鳞甲,无论凶兽如何挣扎也无法悍动它分毫。空气中弥漫的红丝愈来愈多,整个空间都被耀成血色。似乎是某人发号施令,原本游离却不紊乱的红线瞬间狂暴起来,破风声犹如是一个个活物般发出尖锐的鸣叫,盯着孤魂仿若看紧猎物。
一道红线冲向孤魂的头顶,紧接着又是几道,百道却不及漫天红线的万分之一,孤魂似乎没有感觉到痛楚,相反微微上扬的嘴角竟然在红光掩映下透着一股不寒而栗的笑容。 笑容不详!这几乎是所有看到这副面容之人的第一念头。就如同吸食了欲仙果一般,这时你就算拿刀子在他脖子上一点点的割开皮肤,反露出狰狞的伤口犹如怪嘴一般,但其本人却是在闭上眼睛在享受。此刻孤魂上扬的嘴角,不详!
孤魂的头顶瞬间聚集的上万条红线,齐齐冲了下来。尖锐的声音不知是从红线身上发出亦或是冲击而下的速度过快破风而致,嘈杂弥漫在空气中,使听闻者心魂失守。也许是冲击的数量太多,而入口却又太窄,认定孤魂头顶为归巢的红线相互交织间竟然衍化出各种莫名的凶兽,古老的气息弥漫,没有一头是弱者。
一头头凶兽取代了红线冲向孤魂,在进入孤魂头颅的一瞬间发生了扭曲。身影千奇百怪的被拉扯最终却又不得不坠入黑暗,徒留怨恨的瞳孔收缩成一条细缝。随着凶兽的消失,空间逐渐寂暗。红线所组成的凶兽并未完全消失,尚有一头存在,与其他凶兽不同,这头凶兽的眼中竟然有着睿智与王者的审视。
它望着孤魂身躯外的波动正要衍化出一个黑洞,微微点了一下头颅,表示认可。 这一幕幕变化极多,但时间却是一瞬,最后一切消散只留下火红凶兽向着孤魂发出一声吼叫,声波震动了孤魂原本不动如山的躯体,漂浮向孤寂的黑暗中。不过此刻孤魂周身的波动愈加强烈,似乎有一枚黑蛋要将他包裹,眸中的红色透过眼皮形成红芒,成为黑暗中唯一的光源。黑暗中的第一缕光,承载未明之地的最后回忆。
“林儿?林儿!是不是又做梦了?”
一个身着粗布麻衣,头戴布巾的中年妇人坐在简陋的竹床之上,在其旁是一个约莫十多岁的孩童,此刻那妇人正拿一块兽皮擦拭这孩童額上的汗滴。昏弱的油灯散发出浑浊的微黄。一副瘦弱的身躯蜷缩在兽皮做成的毯下,一只手紧紧攥着兽毯边缘另一只手紧紧抓住坐在其旁妇人的手掌,平凡削瘦的面庞上带着无比空洞的双目。
看着孩子,妇人原本慈祥的面庞上若秋水的双眸映出内心的痛楚。
“念云,林儿又醒了吗?”木栅门外传来男人的声音。
“天哥,你还未睡?快进来吧,林儿看到你会安心些。”念云回过头来看向被打开一丝缝隙的门,对着门外的男人说到。
被妇人称作天哥的男子双手放在门上却又迟迟未推开。
“念云,归元宗十年一次的宗门测试将要开启,那是林儿最后的机会了。”男子站在门外,叹了一口气,似是追忆,“二弟当年便是拜入了归元宗,二弟天资之高本有晋升内门的希望,都怪那冯云天,竟然”
此夜无月门外一片漆黑,透过门缝逃出的一刃光亮照在男子脸上反射出冷冷的目光,目光下一道疤痕已经不太明显,紧绷的面部肌肉下是极力紧咬的牙齿,咯吱声在这深夜传的很远。
“天哥别提这些旧事了,快来看看林儿吧。”
“莫伯伯,林儿想你了。”稚嫩的孩童之音融化了门外那颗坚硬男子的心。
“吱——”
“莫伯伯你来了,林儿这次可没哭啊。”苍白的嘴唇噙着一丝笑容。不过看在莫天的眼中却是那么沉重。
“这才是我莫家的男子汉!”莫天装出一副严肃的样子,眼中却含满鼓励之意。
莫林虽说年幼且体弱多病,但见平日里顶天立地的大伯又在面前自己哄开心便是一暖,驱散了心中不少的寒意。他又望着那双手自始至终紧握自己的娘亲,心中越发温暖。
莫天看看躺在床上莫林又望望坐在床沿的念云似乎有事要说,不过却始终未开口。不过莫林却是看出端异,内心言道,“莫伯伯分明有话要对娘亲说,碍于我在却是不好开口。也罢我就假装先睡吧。”想到此处便摇开了念云的双手,装出一副精神的样子,似乎已然无碍。
“娘亲,莫伯伯,这会儿林儿又困了,你们也赶紧睡去吧。林儿没事的,莫伯伯说了我是一个男子汉!”
见莫林如此懂事两人也未多想,莫天拍了拍莫林额头走了出去,而念云则替他盖了被子又絮叨几句才也起身。待念云离去,莫林才睁开了眼睛,黑白分明的眼珠在黑夜中依旧极为透亮。
夜很静,静的莫林甚至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在这属于黑暗的世界是否本应沉默?只不过这份沉默却太压抑。莫林静静的躺在床上,床头边是有些年头的桌子,在凹凸不平的桌面上一盏破旧的油灯摇晃着昏黄的火苗,莫林隐约间似看到了自己的影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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