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她。”那人说着，忽然拿手一指吴美莹：“那个张博弄大了小静的肚子，又和这个吴美莹勾搭在一起，可怜我孙女的肚子越来越大，越来越害怕，害怕被你们这种人嘲笑。她一个农村女娃子，哪有什么见识，又不敢告诉我，最后竟然……竟然喝了农药一尸两命。你说，你们是不是人渣。”
“贱，太特么贱了。”我忍不住握紧了拳头。
“喂，那是她贱，你看着我做什么。”小倩指了指吴美莹的躯体，无辜的说道。她知道我说的是吴美莹，不是说小倩这个人。
事已至此，我总算明白了这一切。我本以为第一次跟着秦老头出山应该是威风八面的，可现在却感觉心里憋了一团火无处发泄。
“冤有头债有主，即便如此你也不应该以风水术来害人。”秦老头叹口气，似乎和我一样陷入了两难的境地。小倩是自杀，即便是报案也不会受理，可自己的孙女就这么死了，换谁也受不了。
“玲珑，你小子不是花花肠子多，你拿个主意出来。”老东西踹了我一脚，看着我说道。
“死者已矣。”我想了想，说道。
“就这？”秦老头瞪大眼睛，一脸便秘的表情。本以为我能解决问题，大概没想到我的嘴里也会蹦出这样冠冕堂皇的罗圈话。
我不是那种固执的见到山精鬼怪一定要消灭的那种人，在一定程度上，我推崇有冤报冤，有仇报仇。我的三观不算太偏，但也不会正到哪里。如果说之前我知道这人要伤害吴美莹会毫不犹豫的消灭他，那么在我得知他们之间的恩怨之后，我觉得袖手旁观一点都不过分。当然，如果他还要伤害别人，那么我阻止他是理所应当。
但是在此之间，这个过程是比较纠结的。
“人虽然死了，痛苦却要活着的人来承受。”小倩似是有感所发，低声说了一句，随后她抬起头看着面前这个不知道是小姑娘还是老头子的人缓缓说道：“这件事虽然因吴美莹而起，但是把全部的责任推在她身上显然也不合适。一来吴美莹并不知道张博和小静的种种；二来吴美莹和张博其实也没什么关系，虽然是张博喜新厌旧，但吴美莹其实也很无辜。要怪，就怪张博这个富二代太花心了。”
“我凭什么相信你。”那人裂开嘴，一口森白的牙齿闪动着幽幽的寒光。
“你看。”
一道虚影从吴美莹的身体飘出半截身子，但是吴美莹的身体好像有一股吸力般又将小倩的魂魄拉了回去。
这就是缚灵咒的厉害之处，即便是魂魄想要自行逃跑也难如登天。不过如此一来，这人也看出来吴美莹的身体里有两具魂魄。
“这位小……大兄弟。”秦老头想了想，还是管眼前这人称呼为兄弟：“不说小倩是因缘巧合被束缚在吴美莹的体内，可以看到这个女娃子之前发生的景象。即便是现在，我们占据优势，你觉得我们有骗你的必要吗？”
秦老头扬了扬黑洞洞的手枪，他的动作再敏捷，自然也不敌子弹的速度。
秦老头的一番话很有效果，我能看出小静爷爷凶狠的目光出现了动摇。
“大兄弟，这小子刚才那句话虽然是放屁，不过也不是全无道理。死者已矣，重要的是小静的躯体被你这么一折腾，只怕也很难进入六道轮回的人道了，难道你忍心看着自己的孙女堕入畜生道？如果你信的过我老头子，就让我替小静超度，希望她下辈子可以投胎一户好人家。”
“真的可以吗？”他抬起头，眼中的凶光不知何时已经悄然退去，眼中尽是掩饰不住的哀伤。他懂一些旁门左道，自然也知道横死之人不可以进入人道轮回，想到自己乖巧的孙女下辈子变猪变狗，他就是一阵钻心的疼。
小静的爷爷毕竟只是一个村里的老头子，虽然懂一些旁门左道，可身上的淳朴显然还没有丢掉，见老东西认真的点头，小静的爷爷噗通一声跪了下来：“老大哥，只要你愿意帮助小静，我这去向警察自首。”
“先起来吧，自不自首的以后再说。”秦老头苦笑一声，过去扶起了小静的爷爷。
我知道秦老头不忍心小静的爷爷这么大岁数还要服刑，更何况对于这种人渣，我相信老爷子和我一样对于这个老来丧女的老头充满了同情，怎么还可能让他失去了孙女还要过那暗无天日的生活。
“小静是在哪里自杀身亡，你带我去。”
“老杨村。”
我猜到这个老杨村是大山里的村子，没想到这村子会离我们这么远。坐了火车坐汽车，坐了汽车坐山崩子，山崩子之后走了半天的山路，才到了小静爷爷口中的老杨村。破破烂烂的村里到处都是破败的土房，那些屋顶没有瓦片的屋子早已经随着风霜的侵蚀而破败不堪。
村里年轻人都搬走了，只有那些老的走不动和难舍故土的老人们留在这里。
回到村里，小倩的爷爷早已经泪眼朦胧，他拿手指了指村子后面的那片树林，哽咽道：“就是那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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