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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94 酿成大祸(1 / 1)

海南夏天的时间总是比夜晚长,早上五点钟,太阳还在地平线下,天空已经泛起鱼肚白,整个村庄也响起了锅碗瓢盆的碰撞声,家家户户的烟囱升起了一团团白白的带有刺鼻的燋烤味的浓烟,散漫随风飘散着。

夹杂在浓烟中的还有一小片黑黑的酥脆物,那是稻桔杆烧成灰后的残骸。

太阳像红个咸鸭蛋挂在东边的时候,村民陆续来到到了村委会的广场上,三五成群地聚在一起。他们有的点大声地议论;有的安静地倾听,偶尔压低声音说一两句;有的指手画脚,声音如滚雷似的说着;有的说得唾沫横飞,围在邻近的人们不得不有意识的躲开……

不知哪位眼尖的村民看到了李三勇,然后用手暗示这一个小群体,其他的小群体也像没了电的电灯泡,自觉地灭了。一时间,刚才还吵吵嚷嚷,情绪激昂的村民,在李三勇身影的到来,变得安静了下来。

“不是说好每个农户一口井吗?”人群中一个男人的声音轻声地问,这一问,使安静还没到十分钟的村民又骚动了起来,“对呀,现在怎么又说是三户合一口井?”“井坏了,谁来修?”“合子难生……”一时间附和声,反对声,怨气声,全都混在一起。

村民的顾虑不是凭空来**,也不是为了一己之私,更不是故意挑事。

李三勇双手叉腰,对于七嘴八舌的村民说出的话没有反对,也没有进行任何地解释,他也解释不了。

李希望跑上跑下,拿铁皮嗽叭,接电线。罗牛伍和罗牛山左右不离站在李三勇的身边,像两棵大树左右拥蔽着。

“安静。”罗牛军跳到桌子上面,大声地吼了一声,他沙哑的声音在嘈杂的人声里连他听起来都有点吃力。

“今天,是个大喜的日子,也是我们田园村幸福的好兆头,大家文明用井,不准霸占,不准破坏……”李三勇的声音从喇叭里飘出来,飘进那些不愿听又自觉飘进耳朵的话。

李三勇讲了一堆废话,却没有一句是能解开村民心中的疑惑,会议只进行了十分钟,就散了。

每家每户都想抢到水井,有的人家甚至为了抢到水井,全家都动员上去。一个专站在井边打水,一个专挑水,一个专站在田间等着浇水。

罗家三兄弟仗着他家里的人口多,个个都是彪形大汉,一齐上阵,罗牛军占水井,罗牛山专挑水,罗牛伍半只屁股专浇水。像罗家三兄弟这种情况,不是只在一口压水井里出现,每一口压水井都有这一情况。

村里的井除了李三勇和李山洞两口井没有人排着队等挑水,剩下的都排着不算长又满腹牢骚的队伍。

李三勇站在他家的压水井旁,不紧不慢地压着井棍,水从井口里喷涌而出。但他那七亩田地如沙漠一样辽阔,就是从早挑到晚,也挑不够。

跟李三勇一样,没有争抢的还有李山海,李山洞一向白天不干活,所以李山海只怕没力气挑。

“山海,这回没人跟你抢。”李三勇见李山海挑着一担空桶从他面前走过,招呼了一声。

李山海苦着一张脸,默不作声,对李三勇地招呼没有回应。他来到了李山洞的压水井旁边,摸了摸崭新的压水井棍。抬起头望了望他的水田。

除了因缺水份而变得黄黄稻谷映入他的眼帘外,分不出哪里是他的稻田,他只知道,那个身影变得矮小又模糊的李佳田所站的地方,再往前大概走一百米就到了。

他像小孩子赌气似的把两个空桶扔在地上,一屁股坐在李山洞的田间地头上,愣得出神。

李东友一家子的作法就跟罗家三兄弟的作法是一模一样的,罗家三兄弟是仗着李三勇,村民只能敢怒不敢言。

李东友就没有那么幸运了,李老六就因看不惯李东友一家的作法,蹭地跑到一直站在井边打水,一连打了几个小时不换的李东友的儿子拧了一下耳朵。

这一拧不要紧,李东友儿子松开压水井杆,蹲在地上哇哇大哭起来。李东友儿子这一哭,不是因为耳朵被拧疼而哭,而是心里不满他父亲一直要求他不停打压水井。他以为这一耍赖,就可以偷懒,想不到差点危及到了生命。

排队等着挑水的村民一看李东友儿子松开压水井杆,村民好像自己已经渴了半年似的,蜂拥而上,蹲在井边哭的李东友儿子都快被人踩成肉饼。

村民也在哄抢中,彼此地撕打起来,年轻的、力气大的点,还能在撕打中占点上风,年纪小的,年老的,就成了混乱撕打的出气桶。好事转瞬间变成了坏事。

“别打了。”李三勇用手掰开两个正打不分你我的村民。砰的一声,李三勇只觉得眼冒金花,发际里痒痒,额角上有一滴热热的水慢慢地滑在脸上,用手一抹,手指沾着红红的血液,他几近哀嚎地说:“血。”

李东友的儿子那一年才十六岁,可怜的是他送到医院的时候,神智不清,奄奄一息。

这件事轰动了全县,孔顺明还亲自带着他的秘书过来看望,并在许多人的见证下,亲自从口袋里掏出三百块放到李东友的手中说:“这件事绝不能就这么姑息,一定要对肇事者严惩不待。”

李三勇头上和脸上斜缠着白布条,只露出一只眼睛,他没有往日的神采奕奕,耷拉着脑袋。

孔顺明快走出医院门口的时候,停了下来,对着李三勇说了几句宽心的话:“三勇书记,劝架也得讲方法,可不能蛮来,万一把自己的性命搭上了,多不好。”

刚才还在医生面前说头疼的李三勇,在孔顺明如沐春风般的话语下,不停地点着头。

灌溉水稻又不像浇蔬菜,一瓢一瓢着浇也能生长。水稻顾名思义就是在水里生长着的农作物,怎可拿长在旱地上的蔬菜对比。

罗家三兄弟提着一桶桶水倒在裂着缝的稻田地里,还没转身,刚才倒进的那一桶桶水早就被裂着缝的田地咕噜咕噜地吸进地底下,连冒泡的机会都没有。

白天抢不到水的村民,晚上再也不像以前那样在家里或是在茶店里歇息,说闲话。而是像李山洞那样,月亮一出来,跑到井边挑水。

一时间,无论是白天还是黑夜,田野都是热闹的一片,压水井更是一天24小时吱呀吱呀响个不停。

每一个村民对三户合一个水井都是虎视眈眈,唯独李山洞对于这个全村都高兴的物体,没有一丝的反应,他也不像其他的村民那样整天都抢着挑水。

他坐在自家的田埂上,看着没有水依然长得葱茏的黑豆,喃喃地说:“好作物。”

合子难生,何况又是公家出钱的。一口压水井还没用上一个星期,毛病就来了,有的螺丝掉了,有的塞子损坏了,这些都不是大毛病,就是没人愿意动手修,你不修,我不修,一口好端端的压水井就这么无辜地成了废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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