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翠说完,站起来,撂正发愣着的李红波,气咻咻地走出诊疗室,好像她来诊疗室是李红波一直污辱她似的。
小翠唯一有点道德水准的是,没有说出肚子已怀有李希望的种子。
小翠前面说的话,对于李红波来说,是一种伤害,这样的伤害只是属于流血的伤,还没达到致命地伤。但最后那一句却是致命的伤。“你不过是李三勇书记强硬塞给他的。”
这一句话像一根细小的针似地扎在李红波的心上,一直表面佯装镇定的李红波听到这一句话,有点失控地感觉,她的眼泪像断线的珠子滚落下来。
或许是刚才的忍让,让她的心力交瘁,再也支撑不了身体,双膝扑通地跑在地上,身体匍匐在地上,哭得太厉害的原因,匍匐在地上的身体一直颤栗着。
最后那一句,小翠只是一时气头上,从嘴里爆出来,她完全没李红波心里想的那样深完。要么,怎么会有说者无心,听者有意这句话。
小翠最后那一句让李红波沉淀在心底的记忆像巨浪似的一下子从心底最角落的地方翻腾飞跃起来。
如果不是李友明把李红波害了,说不定,李红波也不会嫁给李希望,即使嫁了,也是理直气壮,不是在背后遭受别人悄悄地指责——破鞋。
这样的想法是李红波放大后的想法,破鞋,没人骂过她,只是她心里一直过不了这个坎而已。
自从海南成立大特区以来,对于女人身体那一层层薄薄,又让某个接近古懂的男人特别在意的东西,在许多女孩子眼中已经不是什么稀奇的事。
小翠说的那一句,只是说李红波和李希望之间没有感情,并没有如李红波想的那样涉及到人格,道德,面子,自尊的问题。
对于跟男人上床的事,小翠觉得很正常不过,这是一种生理需要,男人能够有需要,女人也一样;男人有这方面追求的权利,女人也一样有追求的权利。
她才不在乎,什么贞节,什么节操呀,这些都是古代对女人不公平的待遇,特意找这样的帽子强扣在女人的头上而已,让女人安份守己。
小翠可说是作为新时代的女性,敢于追求女性权利,敢于与世俗作斗争,敢于与心灵最真实的对话。
小翠不是个例,小翠只是现代年轻女孩子们的象征。小翠的这样的行为虽然令许多男人感到憎恶,唾骂,甚至归为是道德败坏的一种表现。
但李红波不一样,李红波虽然也是出生于改革开放的年代,但她的骨子里面,就是安份守己之人,甚至有点接近思想陈旧之人。正是视操守为比生命还重要的人,却又是轻易失操守的人。
天空越来越黑暗,由灰白变得阴沉的一片,整个大地闷得有点透不过气来,一身乌黑的燕子像架小型飞机,在离地面不高的半空中低飞着。
屋顶的瓦片噼哩啪啦地响起清脆的声音,这样的声音是紧接着的,先是那么几点,后来,连在一起,屋顶再也没有了噼哩啪啦的声音。
整个天地之间都是灰蒙蒙的一片,窗外的那棵木只要一开窗就能清晰地映入眼帘的麻黄粗糙的树杆也变得模糊,一拨又一拨的雨水从不大的窗前斜斜飘过,滴在用水泥砌成的小小的窗台上面。
溅起无数的小雨丝,雨丝飞落在靠窗也是小翠刚刚坐过的椅子上,有点还滚落了下来。飞到屋里的雨丝由稀的变成稠的,由细的变成了密的,由小的雨丝凝结成了颗颗大的雨点。
雨下了约摸有十来分钟,风起了,一声重重的窗叶与窗棱发出了互相撞击的声音。
这一声把一直哭得全身颤栗的李红波吓了一跳,她从地上爬了起来,扶着椅子,坐了起来。
朝屋外的瓢泼大雨中走去,她在雨中木木地走着,既不打伞又不披雨衣,任凭风和雨吹打在她的身上,头上。她的脸上淌着水,一半是雨水,一半是泪水。
是的,自从生下女儿后,李红波就患上了抑郁症,对夫妻之间的那种温存特别的害怕,她不是讨厌李希望而害怕。她害怕再一次的怀孕,再一次的在鬼门关外孤立无助地徘徊。
一想到分娩时撕心裂肺的痛,李红波全身就起鸡皮疙瘩。而李希望一心只执著地追求事业,对李红波心中的忧郁一点儿都不在意。甚至还把李红波这种忧郁当作是一种心理有毛病。
有几次,李红波流露出不快的脸色,喝了点酒的李希望立马破口大骂,说李红波是**,对老公一副冷冰冰的样,对野男人则是一副媚态。
虽然是酒后胡言乱语,但平时心里多少有过的想法,要不,在喝醉时也不会说出来。
李希望甚至觉得女人生孩子,都是天经地义的事,那点疼,也是再正常的事。所以,他以他惯有的思维去思考李红波,非旦没有体量,开导,还要责骂。
那一天,李红波淋得像个落汤鸡一样回家,躺在床烧了两天,胡言乱语了两天。说是胡言乱语,全是小翠在诊疗室里说的话,只是李红波有一句没一句地零星地转述出来而已。
李希望听到那个女人四个字后,愣住了,他知道李红波口中所指的那个女人是谁。
李希望的愣也是一瞬间的,他又恢复了一副笑嘻嘻的样说:“老婆就会说话,哪个男人跟女人没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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