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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能进入的古玉矿(1 / 1)

那可真叫命悬一线!我眼看着鬼缝就要把我压成肉饼,眼睛都红了。东洋胖子更是在上面啊啊乱叫,想一鼓作气跳回到递上去。本来凭借他的臂力,为危机情形中这么爆发一下,自保是完全可以的。但现在他一只手拽着我,就等于一半的力气使不上来。我俩就这么吊着,和坐以待毙无异。

就在另一边的缝壁离我的背部只有一米的时候,我突然看到上面有个人影跳了下来。紧接着我耳边“咣”地一声巨响,像是两件硬物猛烈撞击的声音。鬼缝朝中间合拢的速度一滞,然后彻底停了下来。

我低头骂道:“黎夏!你作死吗?”

只见底下黎夏于缝壁的凹槽处站住脚,拿钝剑死死抵住岩壁的两侧。他好不容易止住颓势,立马抬头冲我吼道:“**才作死!快点上去!小爷我可撑不了多久!”

这时这场地震已将近尾声,震感完全没有一开始那么强了。东洋胖子断喝一声,就从鬼缝里翻了上去,然后又把我从地下拉上来。我爬上来一看,心中大感不妙。黎夏站在鬼缝下的三四米处,凭他的身手要从那里爬上来,起码需要30秒,而鬼缝却一定会在10秒之内完全合拢。

你姥姥的,正当我手足无措、眼神悲愤地跪在地上,望着鬼缝下的黎夏的时候,十分狗血的一幕发生了。他松开拿剑的手,钝剑并没有掉下去,而是卡在岩壁之间。这么一来鬼缝就没有办法继续合拢,他也就有了充足的逃生时间。

我起初还以为是他小子舍生取义,凭自己的力气拦住了鬼缝,没想到全是靠的这柄青铜钝剑。但转念一想,这青铜钝剑看来是了不得,历经千年,虽说锋刃不再,但仍有阻挡千钧之力,于危难关头还能护得主人性命。可惜我那半本《考工记》里并没有记录铸剑师是谁,要是给我知道他的名字,你姥姥的,一天三柱青烟是少不了的。

有青铜钝剑挡着,黎夏从地下气定神闲地一脚一脚爬了上来。我灰头土脸地跪在鬼缝边上等着他,他上来的时候地面仍有轻微的震动,他小子一个没站稳就扑倒在地上。娘的,把我也一块儿扑倒了。

我刚想开口骂他,突然发现我们扑进了一个鞍部边缘的矿洞口。因为当时黎夏从鬼缝里爬上来的时候,是见缝插针,哪里有岩石的凹槽,就朝哪里攀爬,不知不觉就沿着鬼缝岩壁爬到了鞍部的边缘。而我一直很专注地看他爬上来,也就没注意地面上的情景。

我从地上站起来,朝这个古玉矿深处望去。《考工记》里的地图清晰地标记了这个鞍部里,哪些矿洞是可以进入的,哪些是坚决不能进的,进去就出不来了,也不知道这个矿洞是属于前者还是后者。

矿洞深处暗无天日,宛如一个黑洞,能随时把人吸摄进去。我站在洞口看了一会儿,就觉得脑中晕眩而恍惚。而且,不知是不是我的幻觉,从矿洞里竟隐隐飘出了几丝血腥味。

黎夏也从地上爬了起来,拍拍我的肩膀:“别看啦!我觉得这个洞不太干净,当心被它勾了魂魄。”我一个激灵,心想的确,这个矿洞恐怕不简单。

此时地震已经结束了,洞外有人在吆喝:“大家都聚过来,看看有没有人受伤!”我刚想跨出那个诡异的矿洞,背后突然感到有一股强劲的吸引力。我很难形容那是怎样一种力量,总之我在那种吸摄力面前,就好像一粒蜉蝣灰尘。

走在我前面的黎夏注意到了变故,他反应很敏捷,马上拉住了我。与此同时,我们脚下的土地又开始晃动起来。如果说那种吸引力是超自然的,那么眼前这种自然现象,我作为一个社会主义大好青年,也是知道的。这叫余震,是在主震之后接连发生的小地震。

被黎夏拉住以后,我的身子便滞在洞口,不再往矿洞里面倒退。这次黎夏真的是实打实地凭自己的力气救了我,他也不知使出了什么本事,双脚像钉在地上一样一动不动。他朝东洋胖子大喊:“快过来帮忙!”趁东洋胖子跑过来的那会儿功夫,我回头看了看,这矿洞深处的情形吓得我大气不敢出。

其实矿洞深处什么也看不清,但就是这样一种“混沌”的状态,激起了人心底对于未知的恐惧,那一刻我鼻尖的血腥味仿佛更加浓郁。

然而,我还来不及脑补出矿洞深处的画面,就感到有人从斜侧面给了我一脚。我也不知道有没有违背物理定律,总之我和黎夏一起被人踢到了隔壁矿洞里。这还没完,这个时候地上的震感突然就剧烈起来了,又是那种能把人五脏六腑摇出来的震颤感。我和黎夏身后的矿洞开始塌落,我们周边不断有大大小小的石块轰然落下。这种时候我想起以前在学校学的,趴在地上拿手臂保护住头部。因为这种时候只要有石头砸到你头上,你很可能就会当场毙命。

不知过了多久,地面渐渐平静,周遭岩石滚落的声音渐渐消失。最后一颗小石砾从洞壁上滚落下来,滚到我脑袋前,停住了。我把头从臂弯里探出来,环顾了一下四周,什么也看不见,唯一的光源(就是洞口),已经被余震震下来的滚石给封死了。

背后突然照来一束光,我本能地回头一看,这是矿灯的光。洞内有了光线,我发现黎夏就趴在离我三五米的地方,他眼神有些迷茫,估计也被震傻了。

那矿灯的光是移动的,从那被堵死的洞口上跳着下来,一点点靠近我们。我终于看清了矿灯背后的人,一股无名业火顿时升了起来。

这可不就是那个在旅社里击鼓的年轻人?!

只不过今天他是有备而来,一身的装备,手里还提着一把剑。他走到黎夏身边,把剑递给黎夏。原来他手里拿的是黎夏的钝剑――这人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把它从鬼缝里取了出来。

黎夏看见了他的剑,空洞的眼底终于有了聚焦,他惊喜道:“多谢你啊,这是你第二次帮我忙了。”然而,那人只是背过身去,并不打算接受黎夏的谢意。我这才发现,原来那人的肩膀上除了一个登山包,还背着一把剑――这应该是他自己的剑。

这把剑藏在皮革鞘里,比黎夏的青铜钝剑要纤细许多,看样子是把走轻灵路子的剑。不过我当时根本没心情去赏析他的剑,我只关心这人是敌是友,为什么要把我们踢进这个矿洞里来?我突然想到了什么,颤颤巍巍地从冲锋衣内兜里掏出《考工记》,在回想了这个矿洞在鞍部所处的方位和比对地图后,我眼神绝望地看向黎夏。

因为,这是一个不能进入的古玉矿。

这个发现非同小可,这意味着我们之前的计划已经被全盘打乱。黎夏的脸色也难看起来,对那人夹枪带棒地说:“朋友有什么目的,不妨明讲,不用这样把我们俩当猴耍。”

然而那人根本就不理会黎夏,从背包里拿出两个小型分体式矿灯,丢给他。然后兀自转身走向矿洞深处:“想活命就往前走。”

我还是不甘心,返回去扒拉洞口的岩石。结果发现那些堆砌起来的落石密密层层,有的大石块看样子有几吨重,根本不是我和黎夏两个人就能搬开的。要想从这里出去,似乎已经是天方夜谭了。

黎夏走过来跟我说:“他快走远了,我们赶紧跟上。”

我转过脸来,瞠目结舌:“你又要跟人合作?”

“听哥哥一句话,准没错。”黎夏无奈地摇摇头,“打怪,还是组队的好。”

我俩就这么跟了上去,但始终和那人保持个五六米的距离,方便我们咬耳朵。我埋怨黎夏:“你说白天我们还是受制于人,因为日本人手里有枪。可现在你怕什么?那小子就一个人,势单力薄,我俩一起上,还怕玩不过他?”

“谁说我们现在不是受制于人?”黎夏笑了笑,好像是在笑我的幼稚,“那我告诉你,洞外那些东洋人全加起来,也没这小子一个人可怕。”

“你怎么知道的?”

黎夏突然警觉地俯首到我耳边说:“我刚才拉你的时候使出来的本事,叫千斤顶,我从小就练。要想把我从地上踢翻,那起码得是三十年以上的练家子。”他望着前面那小子的背影;“可你看看,这小子才多大?搞不好还比我们小个几岁,我技不如人,就只好又受制于人了。”

“你想多了,说不定是你刚才一脚没踩实,叫那小子给插了空子。”我正说着,丝毫没有注意到前面带路的那小子已经停了下来,结果“咚”的一下就撞人后脑勺上了。我脑门登时火辣辣地疼,而那小子居然纹丝不动。

我憋了一肚子火,正要发作,突然听他淡淡道:“前面这段路,走的时候不要碰到矿壁,更不要回头看。”

干嘛不让回头看啊?我刚想问,黎夏突然对我作了一个噤声的手势。他提着剑,和那人站到一条线上,两人都神情严峻地望着前方。

我也看向矿洞的深处――就在我们的前方,原本还算平准的矿壁突然突出来一块块矩形的石块。我以前在书里读到过,南方的一些少数民族有个奇特的墓葬方式,叫做崖葬。而崖葬的一种形式,就是把棺材嵌在山石壁里。眼前这景象,乖乖,有几分悬棺的意思。

黎夏对我说:“这些棺材里躺着的是休眠的玉奴。玉奴,算是古矿洞里最常见的守卫者了。前秦的王公贵族死后,为了保护自己生前拥有的玉脉不被后人采掘,用少女做人牲,这些枉死的少女在废弃的古矿洞里待久了,就变成了玉奴。”

我挠挠头:“啊,那她们长得好看吗?”黎夏玩我:“简直倾国倾城人间绝色。”我说:“哦,那我等会儿要看一看。”黎夏瞪我:“你不要命了?”我说:“没事儿!而且你不也说了,这里都是休眠的玉奴吗?”黎夏白我一眼:“呵呵,你要是敢去看她,她立马就起来,抓你个血雨腥风死无全尸。”

我俩说话的时候,边上那小子开始翻他的背包。翻了半天,他拿出一柄匕首递给我。我一愣――这人还不算丧尽天良,他和黎夏都有家伙,知道我赤手空拳,所以匀一把匕首给我。

我接过匕首,拔出来一看。好家伙,鹿角做的,那刃磨得,一看就是下了功夫的。经我行家鉴定,这匕首是件好货,市面上应该买不到,也不知道这小子是哪里搞来的。我还注意到,匕首柄上刻了两个小字“白泽”,是这小子的名字吧?

正当我仔细端详手中的匕首时,旁边黎夏突然惊呼一声:“什么东西?!”

我猛一抬头,看向前方的棺材路里。那里依旧寂静黑暗,然而就在这黑暗的深处,有一个灰色的“人”影,在棺材之间缓慢地移动着。它如同一缕深夜游荡在荒坟的游魂,飘飘忽忽,乍隐乍现。饶是刚才玩笑开得再肆无忌惮,我这回也笑不出来了,一股凉意直窜上背脊。

那一刻,我身边的白泽倒吸一口凉气,整个人像弹簧一样地窜了出去:“别让他碰到那些玉棺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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