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毛老祖本想伸手揩一下额头的汗珠,但似乎盯着自己看的人不在少数,那一双双火辣辣的眼神,犹如一道道闪电从四面八方射来,全身红毛倒竖,自己何时成了万人瞩目的焦点?一个细微的动作也会被无限放大,别说是自己了,额头的汗珠也未必敢轻易往下流淌。
李天地知道红毛老祖的心神已乱,即使再盯着他看个十天八夜也毫无意义,反倒被以为是要搞基友,就在他即将收回眼神的时候,左眼上方的那道疤痕轻轻一抖,这是在暗示自己,眼前之人体内有病根,李天地马上警觉起来,目光又重新回到了红毛老祖身上,疤痕微微泛红,抖动的频率加快,红毛老祖的身体微微一颤,一颗红色的珠子在他的体内若隐若现,这颗珠子通体红透,好似烈火煅烧的铁球,或许它也发现了天眼追踪,珠子游走的速度在加快,红毛老祖的身体也随之轻微左摇右晃,面露苦色。
“看着我的眼睛!”李天地疾呼,这一声大叫来的突然,那些左右站立的火毒兵险些被吓得跌倒在地,红毛老祖虽然见多识广,但是像这样狂妄的小子还是第一次见,小子,这是我的地盘!你挤粉刺的事还没找你算账,现在竟敢冲着我大吼大叫,转尴尬为愤怒,满脸的怒气,眼睛里仿佛要飞出两把刀子,李天地没有理会,双脚抓地,左眼上方的疤痕疼痛欲裂,红色的珠子加速逃窜,眼看就要进入红毛老祖的命门,一股强大的吸引力抓住了它扭动的身躯,红毛老祖只觉胸口憋闷,仇恨涌上心头,抽刀飞起,直扑李天地那道不停抖动的疤痕,火毒兵们都为这个挤粉刺的冒失鬼捏了把冷汗,**臭美不是不行,那也得分场合,你也不打听打听,这是你挤骚包的地方吗?看吧!这简直就是在拿命做美容啊!
只听“嗖”的一声,一颗红色的珠子从红毛老祖体内弹出,这颗珠子在空中划出了一道美丽的红线,直直飞进了李天地左眼上方的疤痕中,疤痕中渗出一滴鲜血,随后裂口紧闭,宛如肉线缝合过一般,红毛老祖的刀已近接近李天地的砂锅帽,胆小的人早已闭上了眼睛,一场屠杀在所难免,只听一口粗气喘过,“咣”的一声巨响接连而至,地面青石上留下了一道深深的裂口,刀没有断,但从今以后只可以当棒槌使了,火毒兵们试探着睁开双眼,寻找着被劈成两半的冒失鬼,红毛老祖紧握手中的“铁棒槌”,目光呆滞的看着眼前的青石裂缝,刚才发生了什么事?一个眼神盯着自己,这种眼神竟会让人又恨又**,就在它接近自己时,一股巨大的能量聚在手心,脑中只有一个念头:劈下去!剁的越细越好!太可怕了,一种身不由己的感觉,简直连垂死的挣扎也摆脱不了。
一个少年站在不远处,只见他嘴角上扬,八颗皓齿泛着白光,笑的好似初升的太阳,浑身微微泛红,古铜色的肌肤犹如刚刚打磨过的铜钟一般,红毛老祖的头发颜色开始慢慢变淡,变淡,再变淡,直到变白,当所有的毛发皆由红变白时,人们惊奇的发现,站在眼前的老人不是因为赶时髦而涂了发胶,他是真老了。
红毛老祖察觉了身上的变化,丢弃手中的“棒槌”,一把揪下几根白头发,仔细的看着,握在手心,宛如至宝,眼中闪烁着泪花,朝李天地点了点头,慢慢的吐出两个字:“天眼”。
李天地点点头,神情自若,只觉体内似燃起了一堆熊熊烈火,这把火点燃了身体的每一个角落,脚上的风湿病根在剧烈挣扎,一阵阵白汽从裤腿中冒出,火毒兵们吓得大气不敢出一口,唯有脚步在慢慢后移,红毛老祖也不明究竟,这股白汽有种烧开水的感觉,嘴巴会动的火毒兵开始惊愕嘀咕:“这莫非是仙气?”。
李天地笑语道:“老祖,晚辈鲁莽,刚才多有得罪,还请海涵!”。
红毛老祖马上还礼:“小兄弟多虑了,多多得罪的人是我,都怪我一时糊涂,不曾想你竟是天眼后人,若非你躲避及时,险些酿成大祸!”。
红毛老祖接着将自己这几年来所受煎熬和盘托出,六年前,奸人使诈,自己误中葡萄毒,那火葡萄乃是千年葡萄干所化,早就过期数千年,奸人骗我刚采摘不久,自己看它外表鲜丽,没想到徒有其表,等我将其吞服之后,一切都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火葡萄在体内发酵,散发出无限的热能,五脏六腑一天三次接受烤验,生不如死,为了减少疼痛,我用毕生绝学外焦里嫩将热量透出一部分,这么做倒是舒服了许多,但是全省毛发一瞬之间变红,犹如火鸡一般。
“老祖,您认识天眼对的队长秦刚吗?他的天眼功力纯厚,或许能帮你解除疾苦!”李天地有些激动,从刚才的对视中得知,他应该和父亲打过交道。
“哎!娃儿,你不用试我了,若我没猜错的话,你就是秦刚走失多年的孩子吧!直呼父亲名讳恐有违孝道,有什么想问的就直接了当的问得了!”老祖哈哈笑着。
李天地一时哑口,看来纸是包不住火了,呵呵笑道:“老祖果然厉害,问题才打了个问号你就知道答案了,既然你知道家父,但不知他老人家现在何处?”。
红毛老祖面显难色,眉头轻轻一皱,本欲张开的嘴角在一声叹息中紧紧闭上。
李天地觉察到了红毛老祖的异样神情,从这个表情以及叹息中可以肯定,他一定知道内情,只是不便向外人道出罢了。
轻轻的一声咳嗽打破了僵局,屋后转出一位老奶奶,只是奇怪的是她的头上戴着一朵黄色的太阳花,这朵花艳丽无比,仿佛清晨刚刚绽放,若不是因为她的鬓角发白,从她靓丽的着装以及外表,十有**认为是传说中的黄花大闺女!
“黄花婆婆吉祥!”所有火毒兵跪地问安。
红毛老祖转脸一笑,上前去扶黄花婆婆,黄花婆婆的衣服上顿时多了两个巴掌印,红毛老祖这才意识到刚才因为太过紧张,拳头握的太紧,竟然真的捏了两把汗,还好黄花婆婆及时赶到,要不然手里的汗水都该流成河了。黄花婆婆或许是因为衣服穿得太厚,再加上红毛老祖一直用手捂住湿了的衣角,她并没有发现衣服上的掌印,互相看着对方,好像在用眼神交流着什么,看一会儿就点一下头,一个眨眼一个点头,最后两人同时点了点头才把眼神移开。
“你们都下去吧,没有我的允许,不准进来。”黄花婆婆示意站在一旁的火毒兵,众人应声退下。
“孩子,你是从哪里来的?你的父母叫什么名字?”黄花婆婆笑脸问道,嘴里露出俩对白牙齿,只不过高低不齐的,像是楼梯一般从门牙依次降低,其余的牙齿估计是掉光了,所以这两对牙齿看着异常显眼。
李天地见她没有恶意,况且他们或许知道一些关于父亲的消息,没有必要隐瞒,所以坦白的说了自己是天眼后人,这次出来是专门打探父亲的下落的等等,黄花婆婆一听说他是秦刚的儿子,顿时从椅子上站了起来,脸上的笑意随着皱纹**了整张脸,真不敢相信眼前的孩子竟是天眼队队长秦刚的儿子,这么多年来,秦刚用天眼救治了无数的病痛之人,就连黄花婆婆也是其中的受益者之一,当年,黄花婆婆所有的牙齿都全部谢幕,但她天生就喜欢葵花籽,要是不能嗑瓜子,那简直就比要了她的老命还难受,红毛老祖就命手下的人集体剥瓜子给她吃,刚开始她还欣然接受,可到后来她就不乐意了,别人剥的瓜子虽然可以大把大把的抓来当饭吃,但是却一点意思也没有,原来她嗑瓜子根本不是为了填饱肚子,就是为了打发时间,现在唯一的兴趣**好都没有了,活着还有什么意义?
红毛老祖想尽了一切办法都于事无补,看着黄花婆婆渐渐消瘦的身影,红毛老祖去请了秦刚,想不到秦刚欣然答应,只不过这种治疗方法比较奇特,每年只能种植两颗牙根。上半年种一颗上牙,下半年种一颗下牙,就这样坚持了三年,俩对洁白的牙齿终于是长了出来,牙齿是长了出来,但是还需要维护,每月用天眼照射一次,牙齿就会长高一点,俩对门牙是长高了,但是后面的牙齿却还没有长大,第二队牙长了半截,至于第三队,刚刚才破肉而出,就这样,牙齿长的就像台阶一样,如果说的更形象一点应该是领奖台,门牙是冠军台,后面的依次是季军和亚军。
讲到这里,李天地明白了,原来父亲被抓了所以才没有来给她维护牙齿,正因为如此,才会有领奖台般的牙齿出现。黄花婆婆叹了一口气,随手拿起盘子里的一颗瓜子,就这样,一颗瓜子斜睡在楼梯上,黄花婆婆左边嘴角一使劲,瓜子竟然被她活生生的嗑开了。
黄花婆婆嗑完瓜子后安慰着李天地,不管怎么样,始终是恩人的儿子,李天地见二老说话一脸真诚,从他们的眼神里也看不出半点虚情假意,就把自己的全部想法和盘托出,正说着,或许是因为站的时间太久,老寒腿突然痛得厉害,李天地来不及找东西扶住竟一屁股瘫软在地。
黄红二老慌忙上前来扶,当二老得知他有病根在体内后,心中百感交集,想不到这娃虽然年纪轻轻,竟然舍得用自己的健康去解除他人的病痛,真是个有情有义的好孩子,红毛老祖一脸的愧疚,也不知道这与自己的那颗过期的葡萄有没有关联。
李天地被二老扶在凳子上坐定,腿依旧疼得直打哆嗦,要是这真能预报天气的话,估计暴风雨已经在路上了。
“娃儿,你的病根是什么?说出来听听,我们大家一起想办法解决!”黄花婆婆安慰着,手中已经递上一把葵花籽。
李天地随手抓了几颗握在手中,但这仅仅只是出于礼貌,丝毫没有要嗑的意思,脚上的风湿病似乎比以前加重了许多,刚才火葡萄进入体内,热量迅速传遍了全身,脚上疼痛略微缓解,但为什么现在反倒加重了呢?根据推理,水火不容,所以才出现了刚才的水汽,或许是火被水浇灭了,所以身体没有刚才发烫,水却又被火烧开了,难怪有一种骨蒸感,或许这种感觉就是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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