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破天自然明白是什么意思,暗探观察魔旗的军人们没有任何消息传回来,代表了很多的意思,若是魔旗真的有何动作,他们就根本没有活下来的可能。
而且,蟾宫自然已经到了角楼,那就说明了魔旗没有动作的可能性极低,也就自然宣判了那些值得尊敬的军人们的牺牲。
他的眼睛微眯,大圣师的气息很好的被他压制了下去,但是还是没有办法抑制的住身旁帅帐中突然降下来的冷意。
唐铭叁相信路破天的实力,但是他已经任了两年的闲职,实在不知道他会有什么好的解决办法。
所以屏息凝气,一直不言语,想要知道陛下所交代下来的事情究竟有什么意义,面前这个可以做自己的孙子辈分的年轻人,究竟又会有什么好的计谋。
帅帐中突然陷入了一种绝妙的静谧之中,只有那盏油灯开始发亮,然后摇曳,想要驱散屋子里面的寒冷的感觉。
片刻之后,路破天拿着桌子上那一只笔,看着面前的那一幅巨大的地图,开始发令。
“待兵,严阵以待,防止魔族袭击。”
“拨万人,镇守风铃谷,滚木巨石,投石车,运送到风铃谷后雪原中。”
“快马疾奔京师,禀陛下,请求拨监察院六处剑手保护沿路驿站,粮线安全。”
他的眼眸中寒冷一闪即没,冷冷的说道:“最重要的是,保住粮仓,保住粮线,其余的,暂且不论。”
他抬起头看着面前的老人,冷漠的说道:“若是有什么问题,我来向陛下交代。”
唐铭叁没有说话,只是在心里面默默地计算着路破天的安排,觉得他似乎遗漏了某个地方。
这时候就又听到路破天冷冷的声音砸他的面前响起:“世伯,你安心统御,有什么不对的地方你可以再与参谋商量,我先离开一会儿。”
就在路破天转身离开帅帐的时候,唐铭叁终于明白了自己遗漏的是什么,浑身上下陡然间变得冰冷了起来,自己算的是要让魔族乱起来,但是既然蟾宫已经明晃晃的站在了人族的境内,那自己有什么本事让魔族的内部乱起来?
监察院与西花厅的联手差不多可以抵住魔旗,要是让检察院的暗夜杀手们去魔族,会不会变成魔旗的手下败将,会不会……全部死了?
拾人牙慧的,一般都不会有好下场。
而且,最为重要的问题就是,既然蟾宫已经来到了人族,为什么要把自己的身影亮在明处,他究竟要做些什么?
唐铭叁似乎觉得自己知道了什么,看着路破天走在风雪中的身影,暗中赞道,这样一个后辈,却是比自己强了很多。
…………
角楼上,风雪中。
下下来的雪花就像是柳絮,飘飞翻腾就像是蝴蝶般美妙,但是在黑夜里面,却是已经没有了任何的美感可言。
暮色如血的时候,大雪山的那一面,翻进了数百位魔旗,没入了大昌关的风雪里面,不知道到了何处。
而魔旗的首领――蟾宫,就像是一个闲散人一般,浑不在意的飞跃上了角楼,杀死了一个军士,然后派了另外一个军士前去报信。
然后他就坐在角楼的观望口的那个凹下去的石台上面,开始发愣,手中的白玉剑也被他放在了角楼上,浑不在意这个和他相伴了很久的兵器,会被风雪掩埋。
仍旧是风雪,仍旧是漫天的风雪。
蟾宫颜色不变,听着呼啸的风声之中隐隐不同的律动,笑着望着面前的虚无,说道。
“你来的有些慢。”
突然间,路破天一身轻盔就像是一只大雁一般,掠过了角楼高高的城墙,落向了角楼的风雪之中,看着面前的这个曾经杀了妖族巨擘的杀神,这个曾经一剑挑了圣师的引气境界强者,冷漠的开口道。
“这都几十年了,你还没有破境。”
蟾宫笑着说道:“三十六岁的圣师,你有资格说这句话。”他仍旧没有站起来,手上的积雪已经把他的手臂都给掩埋了起来,继续道,“所以我出来了,整天坐在那个破院子里面,怎么可能会进境?”
路破天手中也没有握住长刀,点点头道:“有理。”
蟾宫缓缓地站了起来,诚恳地说道:“我杀不了你。”
路破天看着手中空无一物的蟾宫,笑着接口:“我也杀不了你。”
两人相视而笑。
“可是,总归是要杀的。”
路破天的眼睛中透出了一抹冷意:“陛下交给我的目的,就是你。”
然后蟾宫笑了笑,刚刚所坐着的地方的风雪里面突然震动了起来,一柄黑色的长剑突然间窜了出来,到了蟾宫的手中,就像是被一根绳子给拴着一般。
路破天手掌微伸,向着角楼下面的风雪里面,一柄雕琢龙纹的长刀也飞了上来,到了路破天的手中。
就在此刻,漫天风雪遮住了天上些微的星光,就像是一块黑漆漆的幕布,把整片天空的遮挡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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