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余四人盯着他,不约而同地点了点头,都好奇地想听听这位辅警还能说出些什么来。
点上吴峰递过来的烟,北堂羽继续侃侃而谈:“咱清溪所,三天两头下去巡逻,每逢赶集就全体出动,忙点儿、累点儿不怕,条件多艰苦大家也知道,就这一辆三天两头趴窝的破车,食堂里的伙食清汤寡水,听说去年的奖金现在还没兑现。”
北堂羽用力吸了口烟,总结道:“所以说,我感觉警察这行就八个字――混日子容易出头难!”
“我说这些话,不是说我不知天高地厚,而是想解释解释为啥我昨天的汇报材料要那样写。头一条,为啥我敢那么做。按理说,咱们这算违反公安纪律,蒙骗上级领导,但我知道,凡是知道昨天事情的人,没有人会举报咱,因为啥,因为吴所你们得民心!”
“据我了解,吴所你从市局下来,不摆架子,不打官腔,一个月的时间走遍大大小小51个自然村,连最远的金鸡岭外边那个只有十几户人家的村子也没落下。市局的人说你处事圆滑,全靠局长赏识才当上所长,可大家都知道你的工作能力。”
平日里永远一副笑模样的吴峰,此刻浑不见半点笑意,眼圈微红,重重地拍了拍北堂羽的肩膀。
“镇上吃过劳教的付庆水,放回来后天天喝酒赌博,正赶上退耕还林和修电厂赔得钱都给他霍霍光了,不仅如此还把自己的老婆打伤了,他老婆负气准备回娘家,不知道是谁告诉了付庆水这混蛋,他拎着菜刀到车站去要杀他老婆,是您一个人拼着命拦下来的,后来您又和他谈了一夜,说得付庆水一个大男人一把鼻涕一把泪的扇自己大耳刮子,骂自己混蛋,后来还是您帮着他们夫妇俩在小学门口支起个早餐摊,现在每天人家还给您送吃的来。夏指,就冲这件事,我北堂羽佩服!”
夏天看着北堂羽没有说话,也许是想起了当年转业的事情,也是眼圈微红的长叹一声:“唉……”。
北堂羽把头转向自己的师傅,开口道:“师傅,我刚来那会儿,全所对我最好的人就是你了,你把所有经验都交给我,带着我办不少的案子,我也知道您是何等热**警察这个职业,您跟我说你能干到六十岁,因为热**!”
张波听了这话,半天没有说出话来,只是静静的坐着,直到烟烧到自己的手指。
这个瞬间,车里一下子变得安静,但几个人心里都只觉得有一团火,仿佛要把胸膛烧穿!
“吴所,你是个好警察,可你想升官;夏指,你是个好警察,可你想回城;师傅,你是个好警察,你想一直干警察。要达成这些目标,单靠着一天天兢兢业业干工作、熬资历不是不行,但太累了,也太久了,也许等到目标达成的那一天,你们已经熬的没有了继续前进动力,我不想看到那种情况。”
“如果你们平时的作风真像外人传说的那样,我肯定不会把功劳分出去,但现在这样做,我心安理得,问心无愧。”
“而且说实话,你们以为咱们这点儿小猫腻人家领导看不出来啊,十有**,领导早就清楚了,他们装不知道是因为啥,还不是因为其实对你们还是认可的,所以啊,你们就把踏踏实实地把心放肚子里,这功啊,领定了!”
“你们要是把我当个小兄弟,这档事就算了了,除非是以后不再想和我有瓜葛了,否则别再拿钱说事儿,反正我以后肯定是要在公安这条线儿上干的,你们既是我的前辈,又是我的大哥,以后少不了有求着你们的时候,咱们呀,来日方长。”
一番肺腑之言,说的吴峰等人就像坐在过山车上一样,情绪随着北堂羽的话忽上忽下,待到一番话听完,几人竟觉得一种醍醐灌顶般的感觉,心里仿佛憋着千言万语,可就是说不出来。
沉默半晌,还是年龄最大的夏天首先开口,他先是拍了一下驾驶席的椅背,对张波说:“波子,开车,回所里。”
又转头对北堂羽说:“小北,你这几句话说的可真够实在的,咱哥仨干了这么多年,大道理不知道听了多少,可这掏心窝子的话今儿算是头一回听吧,不知道你们咋想,反正是说到我心里了。小北,你这个兄弟我认下了,以后有啥用得到我的地方,尽管说话。”
这边话音刚落,吴峰那边就接上了:“老夏的话就是我想说的,小北,我算是看出来了,你这小子,比我们看得透、想得多,你以后的前途,肯定不会在清溪,县上这个小地方也留不住你,估计在市局才能有大作为,不管你以后走到哪儿,别忘了哥哥们,有啥事儿,打个电话,我们随叫随到!”
两人说完,不约而同地把眼睛转向张波,都想看看这个实在人能说出啥来。
张波看着北堂羽,感慨道:“小北,你跟我年轻时一模一样,可能我的冲劲还没你足。”
吴峰大手一挥,“咱回家!”
窗外夏日炎炎,沿着柏油路一路向着清溪,飞快地行驶,看着窗外道路两旁飞速退去的树木和房屋,心里一片平静。车里传出了一阵歌声,几度风雨几度春秋风霜雪雨博激流历尽苦难痴心不改少年壮志不言愁金色盾牌热血铸就......好想这一切永远定格下来,好想这路永远没有尽头。(作者语:那你们确定吃喝拉撒睡都在这破车上?北堂羽冲作者挥动着手中铮光瓦亮的手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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