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煊赶来烟雨斋的时候,只见楚姮赤脚在殿外来回奔跑着,脸上还挂着一种痴笑,永煊快步的走到楚姮面前,发现她只穿了一件单薄的寝衣,随后将身上的大氅解下披在楚姮的身上,楚姮一把推开永煊,歪着头,痴笑道:“你是谁!竟敢如此放肆。”
“姮儿,是朕啊!”永煊略微震惊,虽然他许久未曾与楚姮相见可是还不至于到互不认识的地步吧!眼神扫过跪在地上的宫人,冷声道:“到底怎么回事!”
莫挽叩首回到:“皇上,奴婢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娘娘醒了之后便是这个样子,奴婢劝也劝不住,皇上,娘娘疯了。”
永煊身子一震,向后退了两步:“疯了,怎么会疯了。”抬眼望着此刻,神情呆滞,嘴含痴笑的人,他的姮儿疯了,那个与他品谈诗文,为他解忧的姮儿居然疯了,永煊上前抓住楚姮的肩膀:“姮儿,你看清楚,是朕,是朕啊!你看清楚。”
楚姮被这突如其来的举动吓了一跳只是拼命的挣扎,嘴里还不停的喊道:“放开我,放开我,我是皇上的宠妃,你如此无理,皇上会砍了你的头的。”随后便一口要在永煊的手腕上,永煊痛的皱了下眉,不知过了多久,楚姮才松口,而永煊的手腕正汨汨的流血,罗琦上前查看永煊的伤势,而楚姮却高兴的摆手,蹦蹦跳跳的说道:“哈哈,这就是你冒犯我的下场,活该。”
罗琦不信楚姮会变成这个样子:“妹妹,你看清楚,这是皇上啊!”
楚姮歪着头咬着食指,痴痴的说道:“皇上,皇上?呵呵,他怎么会是上皇上,我才是,我才是皇上啊!”
罗琦忙道:“皇上,还是请孙太医为妹妹瞧一瞧吧!”
孙云清匆匆赶来烟雨斋,刚将手指待在脉上,眉头就皱了一下,脉象正常可是,娘娘这番痴傻的模样明显是疯了的症状,孙云清再次确认了一下了,脉息正常,丝毫没有紊乱的迹象,莫非……心中有了计较:“皇上,娘娘是因为心情郁结,有逢大火遭受了惊吓,才会引发疯病。”
“那有没有好转的机会。”永煊急切的问道。
孙云清点点头:“皇上放心,娘娘是因为受到了惊吓才会导致经脉紊乱,引致的疯病,并不严重,只是医治疯病需要一段时日。”
永煊松了口气:“如此便好。”手指摩挲着楚姮的脸庞,虽然她还是一副痴傻的模样,却丝毫不影响她的美貌,许久才吐出一句:“朕知道你受了惊吓,也是到你是因为什么才会这样,放心,朕不会在辜负你,阿绮照顾好姮儿,朕一会儿在过来看他。”
永煊离去后,罗琦望着楚姮这个样子,无比痛心,拢了拢楚姮凌乱的发髻:“好好怎么会成了这个样子。”
楚姮握住罗琦的手,罗琦心中惊喜,原来自己的妹妹的还是认识自己的,抬眸便看到楚姮一双明亮的眼睛,全然没有刚才的痴傻与迷茫,只有一片宁静,罗琦猛地站起身,激动的说不出话来,看着众人含笑的面容,罗琦立刻明白过来:“妹妹是在装疯。”
楚姮点了点头,罗琦扶着胸口:“吓死我了,我还以为你真的神志失常了呢?”
“我若是真的疯了,只怕这宫里面不是要乐坏多少人了,让姐姐担忧,是妹妹的不是。”楚姮握住罗琦的手,罗琦拍了拍楚姮的手:“你没事便好,我也放心了,只是你怎么会突然想到装疯。”
楚姮挥手示意众人退下:“此前我并未想到此招,知道那日小泉子回禀发现庆嫔派人监视我宫中的一举一动,随后那名太监便潜入我宫中纵火,姐姐,庆嫔只是中上之资,容貌尚不及于夕瑶等人,为何如此盛宠不衰难道姐姐不曾纠结其中的原因吗?”
“许是,许是她歌声动听性子谦卑,皇上才会多加垂爱吧!”其实罗琦心中也明白庆嫔为何得宠,只是她不想说,不想再次提起那样隐晦的旧事。
“她如此盛宠即便皇上知道纵火的人是她指使的,念及旧情,未必会严惩。”楚姮顿了一顿,想起她当初也是学者微宁的样子得到皇上的宠爱,只是她这些许的想象,不及那活脱脱的第二个微宁吧:“所以我只有疯了,疯了才会让皇上心中越发愧疚,只有让皇上看到我疯了的样子,才会想起我因为什么疯得,才能让皇上心中厌弃庆嫔。”其实楚姮是在堵,她在堵,也许在永煊心中,她的地位或许能比庆嫔重一些,况且那个人并不是微宁,而她做了这样的事情,又怎么与永煊心中心心念念的微宁可比,她就是要让皇帝觉得庆嫔只是空有微宁的长相,里子却与微宁大有不同,所幸,她赌赢了。
黛茵回到宫中整个人都惶恐不安,听到皇上过来,心中一颤随即便神色如常的屈膝迎驾,永煊只是坐在那里默默不语,目光从未停留在黛茵身上,殿中一片死寂,黛茵试探的说道:“皇上想必刚从烟雨斋过来吧!不知道昭仪娘娘怎么样了。”
永煊抬眸望着黛茵那相似的面庞,她终究不是微宁,即便有着相似的容貌,可是却永远比不过微宁,这样的人只会侮辱微宁的存在:“朕给庆嫔带来了一个人,不知道庆嫔是否认识。”
永煊击了下掌,元直便将小明子带进来,黛茵看着小泉子红肿的脸,心道果然太监是个每根的东西,不过挨了几个巴掌就把自己供出来了:“这不是臣妾宫中的小明子吗?这几天不知道偷懒到哪里去了,也让臣妾好找,怎么会被皇上带过来。”
“哦?是吗?”狐疑的语气,让黛茵更加心惊,偷偷的审视永煊的神情,可是永煊面容却只是冷着一张脸:“自然是的,皇上难道有什么疑问。”
永煊侧过身面对黛茵,扬起一抹讥刺的笑意:“可是他却不是这么说的。”
元直会意踢了一脚小明子:“还不赶紧把你刚才同皇上讲的话说出来。”
小明子忙匍匐在地上,忙道:“是庆嫔小主让奴才盯着关雎宫的,奴才没有说谎!”
永煊厌恶的将目光从小明子身上挪开:“谅你也不敢,庆嫔,事到如今,你还有什么话说,朕问你,关雎宫的火,是不是你让这个太监去放的!”
黛茵眼前一黑,心知自己躲不过去,立刻屈膝跪倒在永煊面前,抓住永煊的衣袖:“皇上,臣妾没有让小明子放火烧了关雎宫,臣妾真的没有。”
永煊抬手将黛茵推到在地:“没有?朕问你,若是你没有心怀不轨,为何会派人监视关雎宫,朕看你是早有预谋。”
黛茵一时语塞,泪眼盈盈,可惜若是换了从前永煊或许会心软放过她,可是姮儿却因为这场火疯了,他怎能不恨:“原本今日朕听了元直的回报,没有在皇后宫中发作,想给你留些脸面,可是你知道吗?昭仪她疯了,所以朕无法原谅你的所作所为,你若是不承认,朕便会严刑拷问你宫中所有的奴才,直到有人吐出实言为止。”
黛茵顾不得楚姮因何而疯,若是皇上真的拷问钟粹宫的宫人,那么之前的一切皇上定会知晓,欺君和纵火,她还是知道轻重的:“皇上,是臣妾做的,一切都是臣妾做的,臣妾并没有想要楚昭仪的命,只是因为宝华殿师傅话,臣妾心中害怕,皇上又无让臣妾居住关雎宫的之意,所以臣妾才让宫人去宫外找了一名法师寻求破解之法,才会让人烧了关雎宫,妄求保住臣妾的性命。”
永煊微微的闭紧双目,他终究是看错了:“你糊涂啊!命数之事怎可枉信,好在关雎宫无人伤亡,否则你如何面对那些因你而丧的无辜生命。”
黛茵低头,狠下心道:“臣妾也只是一时糊涂,所以才会做了这等错事,甚至还害了昭仪姐姐发疯,臣妾自己罪孽深重,一切皆由臣妾所起,臣妾愿意一命抵一命,只求皇上念在臣妾侍候皇上还算尽心的份上,留臣妾一个全尸。”眼中带有一丝决绝,永煊还未反应过来,黛茵便朝殿内的摆放香炉的六角小几上撞去,永煊心中诧然,忙把黛茵扶起,只见那光洁的额头上,豁了一个口子,正不停的让外冒血。
殿内是一片静寂,许久永煊才冷声吩咐道:“元直让太医为庆嫔医治,小明子即刻杖杀,还有传朕旨意,今日起便让庆嫔在钟粹宫思过,不得私自外出。”
黛茵望着永煊那决然的背影,还好,她的命保住了,还好她还是庆嫔,只是闭门思过,恩宠她还会重写夺回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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