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线团没打中药叉,直接砸到屏风的画像脸上,散了开来。有几根金线黏在画像的嘴上。细看是类似金线的细长虫子,在蠕动着撕咬着画,发出沙沙沙的声音,真是恶心非常。
成诺皱眉,拉着药叉跳上房梁,有些浮夸的大叫:“哇呀呀~那是什么鬼东西啊!幸好本少爷没走,救了你一条小命。呃,你吓傻了,娘子?”
成诺晃了晃有些精神恍惚的药叉,发现她的身体正止不住的颤抖,那双用冰冷伪装起来的双眸,此刻虽然涣散,却越发真实,他能从那涣散的眸中读到更多的信息。
“你流血了。”他轻声道,握着她的手想为她止血,却反被她一手扣住。
她的脸那么的苍白,那眸却那么隐忍,这样的药叉很脆弱,像是一碰即碎的瓷娃娃样。此时的药叉才是最真实的,不是那张木然的表情,虽然恐惧却是鲜活的。
于是,成诺的心软了几分。
“你在颤抖。”
他问,她没有回答。
“你在害怕对么,怕那虫子。”他不死心,继续问。
她缓缓抬起那乌黑的眸,牙关紧咬,恐惧却又固执,固执而又隐忍。
“你是它的食物,是么。”他明明知道她的恐惧,她的隐忍,却假装若无其事去触碰她的恐惧。
下一秒,手上传来尖锐的痛楚,他笑了,低头果见她紧握他的手,手指深深的陷入肉中,衣服被抓得斑驳皱成一团。
“三……少……”她没有流眼泪,只是止不住的颤抖和那双时而瞪人时而无神涣散的眼眸。
成诺一把抱住她,他俊美的下巴抵住她的额头,深嗅着她的发香,轻轻呢喃:“没关系了,我在这,所以别害怕。”
温柔的话语仿若晨曦睡梦中,那丝轻柔的微风,拂动长发拂过面庞让人似梦非梦。
“我,你……”她抬头对上那沫墨黑,温柔、深沉、清澈。看着这样的成诺,不禁越发疑惑了。
成诺,你的心中,明明是没有所谓的**,可是又为什么要牺牲到这个地步?
是为了惜云?可是为什么我感受不到?
药叉的视线最终越过他的肩膀落在很远很远的地方。她的娘说过,美丽的东西往往是沼泽里伸出的触手,把你一步一步往潭里拖去,等你发现时候,为时已晚,你只能无力挣扎,直至溺死。
“成诺,你到底是个怎样的人。”她不懂他,却莫名想去了解。
“哈?”成诺愣了下,眼中有那么些许迷离。那是她是第一次唤他名字!
他定定地看着她,最终嘴角轻扬:“什么人?本少爷只说一遍你可要听仔细哦~记住了哦,因为呀……”他故意拖长长的音节,直到她收回她的视线,恢复眼无表情的对上他。
“我啊……”他继续着他的拖长音,突然猛地推了她一把“是救你的人!”
药叉没料到他会推了她一把,一脚没踩稳,转身摔下房梁。在掉下去前隐约看到一团金线往她刚才站的地方嗖的窜过去。
紧接着一声尖叫“哎呀!这怎么会追过来!好恶心的触觉啊,别缠着我啊,哎呀呀~怎么里面都是绿色液体啊,真恶心真恶心……”
她站在房梁下,抬头瞪着那个大声尖叫的声源。
心中有些许恼怒,他是故意的。
成诺手抓着这那扯成两段的金线团。一从房梁上跳了下来,便把那团裹着绿黄液汁的线团狠狠地丢在地上,还补踩了几下。直到那不明物体,汁肉模糊、恶心非常,这才罢手。
他脚上忙着,这嘴里也没闲着,直念叨着:“哇哇!刚才真是吓死本少爷我啦!!!这团动来动去的,滑溜溜的还渗着腥咸液体的是什么鬼玩儿!幸好本少爷我玉树临风机警过人身手敏捷武功盖世天下……”
“那是金线蛊虫。”药叉似松了口气,却还是狠狠的瞪了他一眼,打断他的夸夸其谈:“那是你师妹的药引,三少您却把它踩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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