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萱嘴角勾起浅浅的笑, 虽然小郡君苏语彤比她大了三岁,但林萱毕竟是经历两世之人。
在她心里,苏语彤就像个不讲道理的小妹妹。念在汾阳郡主的情面上, 她也不能跟苏语彤计较。
“你的心上人是谁呢?”林萱走上前,问:“你这样得罪我, 难道不怕我去勾引他吗?”
苏语彤哪里见过这么厚脸皮的女子,看着软软糯糯很好欺负的样子,说话却那样不要脸。
林萱看她脸憋得通红,话都说不出来了, 觉得她真的好可爱。她总是爱跟这些天真的、没什么心眼的小姑娘打交道, 一眼就能看穿她们的心事,林萱又说:“我帮你试试, 看他对你的情谊是否坚定, 若能轻易被我勾引到, 那男人日后肯定也会对别人动心, 你不要也罢。”
“你瞎说什么, 我还没喜欢的人呢!”小姑娘挺起胸膛, 颇为自豪地道:“我娘说过,我这辈子都可以不嫁人。”
林萱“哦”了一声, 这才明白小姑娘不是因为男人来找茬, 是小狗撒尿争地盘来了。
“真羡慕你有这样开明的母亲。”
很奇怪,有时候改变一个人的念头只在瞬间。林萱怎么会对她说那样的话?林萱羡慕她有个好母亲,恰恰证明她不曾真的拥有母亲。
所以,母亲对林萱也只是怜惜吗?原来母亲也只是听从陛下的吩咐, 入宫去照顾她, 入宫之后发现她很可怜,才把她当作女儿疼。
苏语彤神色复杂, 懊恼道:“你、你以后若无事,可以来我府上做客,母亲也经常挂念你。”
说完,她也不知道该怎么面对林萱,又恨恨地瞪林萱一眼,转身就跑了。
小姑娘的情绪来的快,也去的快。
二楼大厅里的人本以为有场热闹可以瞧,却只见两个小姑娘站在一起咬耳朵,说了几句,一场热闹便消弭于无形。
门外不知什么时候站了个人,新来的伙计端着茶果不小心碰上了,一杯滚烫的热茶泼在白色长衣下摆,茶杯滚了个圈,滚到了墙脚。
这位贵人白如松雪的布料上,沾染了茶色,伙计吓得脸都僵住了。
安瑞跪下来,拂去裴云瑾衣摆上的茶叶,不敢看他脸色。
那位贵主把他家世子当什么了?跟相府大公子听完戏,又跟阳将军家的公子出来听曲,中途还勾走了一个琴师的心,完了还打算再勾别的男人。
她、她怎么谁都想招惹。
裴云瑾站在门口好一会儿,心里的怒火才缓和下来。
林萱对旁人随意的一句玩笑话,让他如同置身与滚烫的热锅里,每一寸肌肤都被油煎火燎,血液被怒气蒸发,连同喉咙里都是被火烤成焦炭的味道。
想要杀人的欲念,瞬间涌入他的脑海。
讨女人欢心这种事,为什么比打仗还难呢?他宁愿在战场上厮杀五天五夜,也不愿绞尽脑汁的去想着怎样换得她一个笑脸。
太难了,愁得五脏六腑都烧焦了。
他对她小意温柔,可她脑袋一转,只用后脑勺对着他。
他任打任骂,随她出气,绝不还手,她还不满意,怎么都不理他。
就算吕守一欺负了她,她也不准他出手,他连帮她解决棘手难题也得偷偷动手,害怕被她发现。
她跟阳蒙来此相亲,他非但不生气,还给她找借口,相信她不会轻易爱上陌生人。
见了她前世喜欢的人,他很有大将风度的没杀人,帮人安排好后半生。
他忙活了半日,只想跟她来一场偶遇,换她一分注目,是知却听到她说那番话。除了他,她还想勾引谁!!!
裴云瑾知道自己这番怒火,不杀人无法解决。他长年在战场厮杀,早与弓箭融为一体,他既是使用兵器的人,也是一件杀人的兵器。
这件兵器发怒时,只能用鲜血止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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