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就不见了踪影。
谭映禾也顾不上疼,着急地弯下腰找,灌木丛枝丫密集,她缩着身体钻进去,脖颈和脸都被划得生疼,不停地唤着小七的名字。可是没有任何回应。
她急得快哭出来,又不敢让裴凛帮忙,这事儿本就是她自作多情,裴凛不喜欢她,自然也不会喜欢她的猫。
谭映禾围着花坛一圈一圈地找,脸都被树枝划出了细细的小伤口。裴凛在旁边冷眼看了会儿,大约是动了恻隐之心,他牵住茫无头绪的谭映禾,让她冷静下来。
“你去那边,我在这边守着,只要它出来就不会丢。”
谭映禾像是找到了支柱,忙说,“好,好。”
她去了花坛另一侧守着,一边摇晃手机吊坠上的铃铛,一边不停地叫着小七的名字。过了好久,少年宫里的人越来越多了,谭映禾怕小七受惊过度,想去灌木丛另外一侧找裴凛商量,让他在这儿看着,她去多叫些人过来找。
可是等她绕过一条甬道,到达花圃另外一侧的时候,却没看见裴凛的身影——
早不知在什么时候,他就已经悄悄离开了。
小七最后也没找到,谭映禾也再也没有养过猫。
收回思绪,谭映禾面上浮现出清浅的笑意,“我又不傻,有些伤受过一次就够了,难道我还想主动受第二次吗?”
她说了这么多,又好像不止那么多。
裴凛静静地站着,轮廓鲜明的脸在头顶细碎的灯光之下显出一些冷白,冰冷的眼睛仿佛没有温度,整个人都笼上了一层深黯的底色。
他在谭映禾身边坐下,似乎是想说些什么。
可谭映禾没有给他这个机会。
她端起杯子起身,言笑晏晏,“今天看书看太多了,眼睛疼,我去睡了啊。”
说罢便上了二楼。
-
不知不觉,袁曼就要做第二次化疗了。
这回谭映禾实在不方便请假,只能拜托白助理开车去乡下接她过来。
医院里,谭映禾一下班就赶了过去,循着上次住过的楼层去问护士站,结果被告知袁曼已经被安排住进了顶楼的单人病房。
母女俩聊了会儿近况,袁曼才欲言又止地问她,是不是谈恋爱了。
谭映禾也没隐瞒,裴凛提供的帮助是以她的能力根本无法承担的,即便是想骗也骗不过去。
“嗯,是有一个还不错的交往对象。”谭映禾一边削苹果,一边想着措辞,“现在还在互相了解,没确定呢。”
袁曼显然也是不信的,“没确定人家能为我做那么多事吗?又是亲自派人去接,又是安排单人病房的,你这丫头,嘴里没句实话。”
“没有。”谭映禾将苹果切成两瓣,递给袁曼一半,才讨饶似的开口,“就是还没稳定下来,所以就想着先不跟你说了。”
袁曼接过苹果,也没吃,忧心忡忡的靠在枕头上,缓缓地说,“那陈妄你们俩.……”
谭映禾咬了口苹果,清脆甘甜,她漫不经心地开口,“我们俩早就不在一起了,以后也没什么可能了。”
袁曼默了默,半晌重重地叹了一口气,“那孩子,唉,总归是我们对不起他.……”
“不是你。”谭映禾状似无意地说,“他爸妈出事是个意外,怎么能怪你呢?”
袁曼迟迟没有再说话,手里那半块削了皮的苹果渐渐氧化,变成了铁锈一般的暗红。谭映禾看着,上前拿过来,丢进了垃圾桶里,“我给你削新的。”
那几日律所案子多,谭映禾也很忙。
裴凛提出请一位看护去医院照顾,她同意了。
原以为这就是他最大的诚意了,没想到谭映禾在某日下班,赶去医院时,却在病房里看见了裴凛本人。
他坐在靠窗的沙发上,身上穿着正装,挺括的衬衫和西裤,依旧是那副寡淡清冷的眉眼,可整个人姿态不似平日那样随意,拘谨中带着一丝尊敬,倒是收敛了许多不近人情的贵气。
“你怎么来了?”谭映禾走过去,语气有些不好。
裴凛看起来丝毫不在意,指着床头柜上只剩下一半的山药排骨煲,“郑姨做了补汤,我送一份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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