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柔柔软软地披在肩上，一绺鬓边的散发垂在脸侧，遮住了眉眼，裴凛望着，强忍住了揽她入怀的冲动，终是软了几分声音，说道，“我可以帮你。”
谭映禾蓦地松开了手，“谢谢。”
“不过我有一个条件。”裴凛放下杯子，目光徐徐落在她脸上。
“你说。”
裴凛看着她那副紧张的样子，心头汨汨淌过一阵酸楚。
气氛越发微妙，他虚勾唇角，自嘲地笑了笑。
-
裴凛行事向来效率很高，当天晚上，谭映禾就接到派出所打来的电话，说是对方愿意接受调解了。
陈妄被释放的那天，谭映禾坐在派出所门口的长椅上。
他被关了整整一个星期，出来时面容已然潦倒的不像样子，蟹青色的胡须冒了出来，身上还穿着被拘捕那天的T恤，浅蓝色的衬衫外套搭在肩上。
他摸了摸口袋，拿出了剩下的半包烟。
他眉眼低垂，拢着火点燃了烟，然后便看到了不远处的谭映禾。
陈妄踩着地上的碎石走过来，在旁边坐下，吐了一口烟，嗓音沉闷沙哑，“是那姓裴的通了关系，我才能出来的吧？”
他向来是油盐不进的个性，被关的这些时日里，也被明里暗里地警告了许多次，这回不是简单的打架斗殴，对方铁了心要把他送上法庭。
没想到这才过了多久，他又看见了外面的太阳。
刺眼的，灼人的，讨厌的太阳。
谭映禾从包里掏出一瓶水递给他，没有回答问题，只是浅声道，“谢谢。”
陈妄接过了那瓶水，却没有接下她那句感谢。
他就如裴凛说得那样，依旧没心没肺，吊儿郎当，笑得有几分讥讽，“是我多管闲事了。”
谭映禾垂着头，眼神落在他的手背上。
应该是打架时落下的伤痕，关节处和腕口都有，深深的青紫，有些已经结了疤。
她心里难受，收回视线，望着不远处的派出所门额，轻声说，“奶奶很担心你，以后不要再吓她了。”
陈妄掸了掸烟灰，偏过头看她，眉眼微扬，“还会有以后吗？”
他们之间，似乎迟早会走到这一步。
陈妄也从未觉得，他真的能将陈映禾一生一世地拴在愧疚里。她终究会逃出去，然后，他无望的挣扎便到此结束了。
“没有以后了。”陈妄按灭了那根烟，将外套随意搭在肩上，晃荡着起身，“从此各走各路吧。”
他的身影汇入来往的人流中，很快便消失在喧哗的街道上。
谭映禾额上沁出了一层薄汗，抬手遮在额前，任由着日光晃眼，仿佛这样，眼眶中的热泪能看起来能名正言顺一些。
-
和裴凛约定之期的前一晚，谭映禾接到了一个意料之外的电话。
方烨约她去餐厅，说有些事要和她说清楚。
她再三考虑，最后带上了关琰琰。
贝肆餐厅里，三人各据一侧。
关琰琰这是分手后第一次见到方烨，整个人似斗鸡一样，恨不得把方烨身上灼出一个洞来。
方烨还是那副风流不羁的模样，拿着菜单询问俩人，“想吃点什么？”
谭映禾心里存着事儿，说了句“随便”。
“干嘛随便？”关琰琰不客气地接过菜单，一口气点了很多价格高昂的菜，听得侍应生都目瞪口呆，忍不住提醒，三个人吃不了那么多。
关琰琰没好气地说，“我是大胃王，不行吗？”
侍应生求助地看了眼方烨，后者一抬手，眼底无奈尽显，“按她说的上吧。”
谭映禾静静地坐着，瞧着关琰琰虽然嘴硬，可眼底的流光闪烁，总是若有若无地落在方烨身上，心底微微叹了一口气。
Copyright 2021宝石小说All Rights Reserve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