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城市第一人民医院规模宏大,不仅不是大中诊所可以比拟,甚至连昌都三院都是小巫见大巫,常东又是开眼界,涨姿势了。
到达一院,他才知道温淑宜为什么一定要派人接他过来的理由。
伟伟被送进一院的干部病房大楼,从大门口开始就是警卫森严,没有人带根本进不去,更别说上到位于十二楼的副省级干部病房了。
电梯门一开,就看到温淑宜焦急地站在门口,显然已经等候许久。
"常医生,你终于来了!"
这二十分钟大概是温淑宜这一辈子最长的二十分钟,引颈企盼四个字完全不能说明她内心的忐忑彷徨。
比起前几天,温淑宜整整瘦了一圈,原本有些丰腴的脸颊凹陷进去,下巴都尖了,熊猫般的黑眼眶,一头秀发随意挽起马尾扎在脑后,发丝零乱飘散,虽然还不到蓬头垢面的地步,可已经完全颠覆她以前的贵妇人形象。
常东绷着脸,平日里挂在脸上的笑容尽去,与温淑宜会合后直接走向病房。
"伟伟现在怎么样?"
常东一来,温淑宜好像吃了定心丸般,情绪平静许多:"还是一样,清晨四点多醒过来一次,吃了点稀饭,还问起你怎么还没来,早上八点多又昏迷过去一直到现在。"
常东看看走道上的挂钟,下午四点半,换句话说已经昏迷了八个钟。
清醒的时间越来越短,昏迷的时间越来越长,完全跟方虎一模一样。
十二楼是副省级干部病房,宽阔的走道两旁只有十间病房,不清楚山城市是不是有那么多副省级干部,不过靠前的病房居然已经全部被占满,伟伟的病房是最后一间。
病房外有几个人站着说话,三个穿着白大挂,已经有一把年纪的老医生围在一起交头接耳,其中一人他还见过面,正是在公园照料过叶老的谢主任。
另一边,叶至平满脸沉重和一个梳着大背头,戴着金边眼镜的中年人轻声细语,陈秘书手提公文包低着头离他三四步远,万家国则是站在病房门口寸步不离,膨松头发,满脸胡渣,虽然目光烱烱,但明显看得出疲态。
叶至平看到温淑宜陪着常东走过来,眼睛一亮重燃起希望,低声跟中年人告罪,就上前两步迎向常东。
"常医生,谢谢你,又要麻烦你了,老爷子本来还想等你,不过因为在这里陪了两天,太过劳累,已经先回家休息。"叶至平的谢谢说得很诚恳,絶对不是客气话而已,眼前这个年轻医生短短半个月时间,已经帮助叶家渡过了两大难关,今天竟然又要指望他力挽狂澜。
常东沈穏地道:"叶书记客气了,救人是医生的天职,况且我和伟伟一见投缘,据说他还是我的死忠粉,就冲着我和他的交情,我不知道还好,知道了就算你们不让我看他,我也一定会过来。"
听他这样说,叶至平颇为欣慰,别的医生主动过来,不过是为了贴上他这个市委常委纪委书记,而常东居然直说他是冲着与伟伟的交情而来,这份真情意他记在心里。
"常医生,听我淑宜说你前一阵子曾经治好过与伟伟相同病情的病人?"叶至平的语气里同他老婆一样,充满期待和忐忑,倒不是他不相信常东,从温淑宜转述她与常东的对话,叶至平当然可以判断出真伪,只是身为父亲,总是想再确认一次。
常东也没有不耐烦,直接回答他:"嗯,听叶夫人说起病发经过和症状几乎一模一样,不过详细情形,还是让我先跟伟伟诊断后再说。"
他其实有点厌烦这些寒喧话,客套话,不过这也是人之常情,叶书记身分特殊,要不是他曾经治疗过叶老,恐怕进门前这一关,就不知道要花上多少时间才能通过。
"常医生说得对,那还是请你先诊断再说。"叶至平歉然一笑,让开身子陪着常东走进病房。
到了门前,万家国跨出半步伸手挡住房门,深深地看了他一眼后,突然问道:"你有多少把握?"
叶至平本来想开口,不过他知道万家国有多疼爱伟伟,几乎不比亲身父母的他们少,小万寸步不离看护伟伟,也已经三天三夜没合眼,所以顿了顿也没有说出来。
常东有些讶异,没想到跟他有些过节的万家国会主动跟他说话,不过他还是微微一笑:"不知道,得等我跟伟伟诊断后才能明确,不过我还是那句老话,今天给医我就医,不给医我也要医。"
万家国眼睛直直与常东对视,好一会才收回手让开,只说了一句:"你如果能治好伟伟,我跟你磕头道歉。"
惊讶地看了他一眼,常东笑笑拍拍他肩膀,推门走进去。
一进门,常东先被病房的豪华程度给震憾了。
病房到底多大,一眼居然看不出来。
门一进来是小厨房和卫生间,厨房里有一组餐桌椅、冰箱、微波炉、饮水机一应俱全,再往里走就是放置病床的大空间,约有五六十平米大小,只放了一张病床,另一头还有一组真皮沙发,墙上挂着大屏幕液晶电视,另外边上还有两扇关着的门,不知道门后是不是供亲人或秘书留宿的卧室?
整个病房飘着淡淡的香味,跟一般病房充满了消毒水味混合各种秽气、体味、药味的氛围,完全是一个天一个地。
尼玛,奢侈啊,传说中的高-干病房就长这样?
看惯了十来平米病房挤上八张床的吊-丝医生,顿时凌乱纠结了。
好不容易回过神,常东晃晃头定睛一看,明显大一号的病床上躺着小小的伟伟,手挂着点滴,头上戴着一顶帽子,上头还有许多电极和电线,连接到床边的一台大型激光打印机似的机器上,一张张印有各式波纹的白纸正嗒嗒嗒从打印机中吐出来。
机器前有一老一少,两个白大挂在讨论病情,而床的另一边,一个护士正拿着棉棒沾水润湿伟伟的嘴唇。
常东走近两步,两个医生和护士一起转过头来,不过常东没有理会他们,自顾自走到**那边,**惊讶地盯着他看,不自觉往后退了两步,刚好把床边让出来。
常东却没有注意到她,他的眼睛一直聚焦在伟伟身上,就连那台脑电图机也不过瞄过一眼就不去理会。
伟伟穿着病号服紧闭着眼,脸色白里透着乌青,眼珠子并没有活动的迹象,呼吸非常急促又时停时起,嘴唇青紫干涸,这才不过几天,原来的小胖子已经整整瘦了一大圈,最令人触目惊心的正是他印堂上那团浓浓的青黑色。
放出魔识进入伟伟身体,常东感觉伟伟体内的邪气浓度质量竟然还高过方虎,代表他体内那只邪灵更为厉害,看来小胖子被附身的时间不长,否则病情应该更加严重才对。
常东长呼了口气收回魔识,还好还来得及,这只邪灵还没侵入他神识,只不过小胖子病好后恐怕得好好休养一阵子了。
他先摸摸伟伟的手脚和头脸胸口,果然手脚冰冷的像死人一样,只有头脸和胸口还有点温热,症状完全和方虎一模一样,已经可以确认就是同种邪灵入体,只是不知道是不是也是接触到陶俑所致?但他一个小孩子家家又怎么会接触到邪灵呢?
一面考虑着问题,一面很自然就按上伟伟脉门开始号脉,这时对面忽然传来一声斥喝声:
"喂,你谁啊你?谁准你进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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