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代天师?你不刚刚才说,台岛和本地各有一个第65代天师,咋现在又变成你是第65代天师了,感情这天师也有山寨和高仿的?”黄薇脱口而出,一点面子也不给。
倒不是她说话尖酸刻薄,而是眼前这位“天师”实在太过寒酸,太不具说服力。
夜虽黑,但对具有一对夜魔眼的常东和黄薇来说仿佛白昼,所以这家伙的外表和言行其实早就被他们俩看在眼里。
年纪应该不大,一身道袍不假,只是那道袍破烂得可以,上头还有七八个补丁,头上原本梳了个道士髻,不过因为攀爬山崖加上刚才那一阵惊心动魄的过程,发髻已经半散,被汗水湿透的长发黏住半边脸,要多狼狈就有多狼狈。
最重要的是从他在岩洞间穿梭的身手来看,张进化的修为最多不过炼气二层,你见过炼气二层的天师吗?
况且,这家伙从底下一路爬上来,每一具悬棺都要去探访一下,鬼鬼遂遂,不知道有啥目的,若不是他并未打开任何一具木棺,常黄两人真会以为他是盗墓贼,见过这么猥琐的天师吗?
“他们俩才是高仿和山寨,我可不是!”张进化相当不悦道:“天师的传承有一定的规矩,下代继承上代的道统,有遗嘱从其遗嘱,无则从家族会议决定。传子不传弟,传弟不传侄,传侄不传叔,传叔不传族人,传族人不传族外人,亲疏分明,长幼有序,向无紊乱。”
“所以最基本条件,天师一定要姓张,而且必须有张家血缘关系。台岛那人跟我天师一脉有无血缘关系都有疑问;咱这里这位张进滔更是好笑,他母亲是第63代天师的女儿,嫁给姓鲁的,所以他本名应该是鲁进滔,是外姓的族外人,不能因为他改姓张就有资格成为天师。”
“而我祖父正是第63代天师的弟弟,算起来我是第63代天师的堂侄孙,是张家的嫡系子孙,更重要的是不管台岛那人或是张进滔都是不识修炼的普通人,连我天师一脉的符咒心法都不会,画出来的全是鬼画符,那能成为天师?”
黄薇只不过是稍微挑了一句,眼前这家伙竟然噼哩叭啦说了一大堆,很显然黄薇的话剌中了他心中的瘩疙,不过他能把天师传承说清楚,驳起人来也是理直气壮,倒让常东他们信了三分。
只不过有这么弱小的天师吗?要知道正一道源自东汉张凌所创的五斗米教,一脉相传,就连青城派也是正一道一脉,身为总领天下正一教的天师,说什么也应该是筑基期大修士吧?
炼气二层的天师?切!
“兄弟,不是我们不相信你,只是……你这天师的修为未免也太差了点。”常东说话向来直来直往,一针见血。
张进化倒也不尴尬,冷笑道:“就是因为那张进滔鹊巢鸠占,霸占了嗣汉天师府,把我们张家子孙全赶出来,没有修炼资源的我就算天赋再逆天,在这天地灵气江河日下的今天,能进阶到炼气二层已是万幸。”
噢!原来如此,难怪这家伙一付落魄潦倒的模样,合者落难鳯凰不如鸡,没有资源只靠自己苦练,能到达炼气二层确实也不容易了。
照这么说来,这家伙也算是散修喽?
一想他是散修,顿时让常东和黄薇感到十分亲切,原本以为天下间只有他们两个散修,没想到走了一趟龙虎山就撞上一个。
不过,还有点事没解释清楚,可不能就这样相信他。
“张……兄弟,既然你是天师,又为什么三更半夜跑来这悬棺墓群?”虽然没有明指他是摸金校尉,不过常东话里的意思已经十分清楚。
张进化十分警惕,不答他话却先从袖里摸出一张符箓在手,然后反问道:“要说我奇怪,你们这对夫妻不是更奇怪?三更半夜,跑到龙虎山的悬崖峭壁来干啥?难道……想来盗墓?”
轻笑了两声,未见作势,常东忽然腾空而起,在岩壁上点了一脚就冲上崖顶,不一会又轻飘飘从崖顶上飘落下来回到原位,点尘不沾,看得张进化陡然色变。
这样的身手就算是专修风系术法,至少也是高阶修士,这点眼力他还是有的,把这样的高手当成盗墓贼,那是他鼠目寸光,不识真佛在眼前。
“现在你知道了吧,我们在崖顶上赶路迷了方向,一时好奇下来看看这悬棺是怎么放到这么高的地方,结果……哈哈,就看见你了。”
张进化脸一红,知道刚才攀登山崖的糗态尽落入人家眼里,不过他这人向来脸皮厚,也不当一回事,只是自己的事……要不要跟他们说?
看这架势,如果他不说,恐怕对方立马会把他当盗墓贼来办,以他这点些微实力在这两人眼里就跟蝼蚁一般,一根指头就可以捻死,可是要说清楚非得泄露一个天大的机密……
他想了想,还是决定赌一把,直接说出来:“刚才误会两位前辈,请前辈谅解,因为这牵涉到我天师道的一个大秘密,诶,现在大概也没有人在乎了……两位肯定看到我先前并没有打开任何木棺吧?”
黄薇轻笑道:“说实话,就因为你没有打开木棺,所以你的命才能留到现在。”
张进化心中一澟,这么一个娇滴滴的大美女一开口却是杀意十足,真是人不可貌相,还好他刚才没有做出什么不妥的事。
“谢谢!”这话是真心真意,要是这两人不分青红皂白直接就了结了他的小命,他就算有寃也无处伸啊。
顿了顿,他接着道:“两位谅必晓得,符箓术是我正一道的主要修炼方式,我虽然修为低微,可是打小修炼开始,就对符箓相当感兴趣,誓言要恢复我正一道符箓的光荣过去。”
“按说,这里是天师府,是天师道千年传承之地,典藏历代符书道藏无数,我身为张家子孙,应该要学啥符箓就学啥符箓才对,是不?”
“可事实上,我修炼了二十年,学到的正统天一道符箓却不过十来种,你们知道为什么?”
见常东和黄薇摇头表示不解,他才继续说:“就是因为刚才说的山寨天师张进滔,他只是个凡人不识这些典藏的珍贵,听信了某些人的谗言,竟然一股脑儿全上交给朝廷,换来他的天师地位和大笔金钱,修门修殿修法坛,走爱国爱教道路,嘿嘿嘿,为了点钱,竟然把我天师一脉二千余年积累全部拱手送人。”
“哈哈哈,自此以后,我天师一脉想学符箓竟然要到市面买啥‘张天师符箓大全’这种鬼话连篇的东西,你说是不是很可笑?哈哈哈!”
他的笑胜似哭,回荡在夜半的荒郊野岭间,更显得十分凄凉,话里的悲怆和怨念是个人都听得出来,常东和黄薇都不由自主对他的话信了七八分。
笑了一会他停下来整理了一下情绪才道:“诶!我天师府的丑事,让两位见笑了,咱接下去说。就因为我遍寻不到天师府的真正传承,所以才把主意打到这里的悬棺墓葬来。”
说到这里,张进化突然诡异一笑:“经过考证,这些悬棺是2600年前的古越人木棺,两位刚才不是还在好奇,古人是怎么把这些悬棺弄到这么高的地方来?”
“近代许多专家一直想解决这个谜,也提出一些办法,比如说使用定滑轮由崖顶垂下吊起,或者使用仿古绞车等等,不过都有不合情理的地方,所以直到现在这个千古之谜还是无人可解……问题是,果真是如此吗?”
常东不解道:“既然专家都解不出这个谜,难道还有其它答案?”
张进化哈哈一笑:“怎么会没有?常道友刚才不是已经示范过一次?”
常东和黄薇愣了愣,若有所悟。
“常道友和黄道友有没有听过‘古修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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